第四千一百七十九章 天宫之主
轩辕太真立身大殿中心，身披金甲，目光炯炯，从张若尘走进殿门就在审视。
瞥了一起前来的井道人一眼，他道：“始祖夜叉王是你镇压的？”
“是。”张若尘道。
“你要与神界为敌？”
张若尘道：“贫道只是在兑现对昊天的承诺，让天庭宇宙尽可能多一些的生灵活下去。你说为敌，便是为敌吧！”
轩辕太真道：“现在呢？阁下还敢与神界为敌？”
“我来了，不就是最好的回应？”张若尘道。
轩辕太真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压迫气场，道：“好强的自信！不知阁下的实力，与鸿蒙黑龙相比如何？”
“鸿蒙黑龙乃史前长生不死者者，曾败亡，也曾埋骨不周山。但哪怕再虚弱，也是宇宙中最巅峰的存在，绝对有始祖级战力。贫道初入始祖境不久，与他最多应该半斤八两。”张若尘道。
轩辕太真并没有被对方始祖境的修为吓住，道：“既然如此，道长底气何在？永恒真宰未显露真身，就能调动九大恒古之道锁禁鸿蒙黑龙。道长已经与永恒天国为敌，若做了天宫之主，整个天庭宇宙岂不是要被你连累，陷入万劫不复？”
“有一点你说错了！”张若尘道。
轩辕太真并不认为自己思维逻辑上有什么错，道：“哪一点？”
“囚锁鸿蒙黑龙的，并不是永恒真宰。永恒真宰虽然在冲击精神力九十六阶，但，尚未成功。操控七十二层塔，调动九大恒古之道天地规则的，乃是神界真正的主人，冥祖就是被祂镇压，才会陨落在地荒。”
张若尘语不惊人死不休，继续道：“这位存在，放眼古今，也算是最顶尖序列的始祖，一直操控着宇宙发展的进程，无数巅峰文明的兴衰都与其有关。甚至，那些名传万古的始祖，能够成为始祖，都得祂先点头同意才行。这是一位宇宙秩序的制定者！”
这话将与张若尘同来的商天、慈航尊者、井道人、镇元也一起震撼。
他们只知七十二层塔威能骇人，此刻方知骇人的原因来自何处。
轩辕太真屏息，眼神凝重到极点。
同时，张若尘感应到，轩辕太真的神境世界内传出一道道波动。
显然天庭诸界最顶尖的神灵，皆藏身其中，要以这种方式看一看昊天选择的继承者到底是什么成色？
轩辕太真道：“一个九十六阶，一个古今无双，阁下得罪了他们，竟还能从容镇定？”
张若尘道：“永恒真宰尚还没有达到九十六阶！神界那位长生不死者虽强，但用古今无双评价，还是高了一些。至少，冥祖，黑暗尊主，列位巫祖，都能与其争锋，便是不动明王大尊也能与其斗法，令其付出代价。”
“但你不是不动明王大尊，更不是巫祖。”
轩辕太真语气缓和了一些，又道：“当今天下群雄逐鹿，始祖布局，半祖斗法，诸神为棋。我很清楚，凭我的修为，不足以撑起天庭宇宙，但也绝不允许天庭宇宙如天荒宇宙那般灰飞烟灭。”
“所以，我想知道两件事。”
“第一，你接手天庭宇宙后，如何应对神界的怒火？”
张若尘一步步向中央神殿最上方的赤金神座走去，坐下后，道：“神界高高在上，超然物外。永恒真宰德高望重，品行无缺。他们怎么可能会降怒天庭宇宙诸界的生灵？就算有怒，也只会针对贫道，你的担忧太多余。”
轩辕太真岂会天真的将生死寄托于他人的品行高尚之上？
但，他没办法反驳。
因为他此前的一切行为，包括投靠神界和亲近神界，都是建立在相信永恒真宰品德的基础上。
此刻反驳生死道人，就是全盘否定自己。
哪怕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相信过永恒真宰。
轩辕太真道：“第二件事，神界为了对抗将来的大量劫，启动的方案，乃是在全宇宙修筑天地祭坛。不管结果如何，至少目前这是最好的方案，是想要拯救所有生灵，要带领大家一起渡过量劫，进入新纪元。”
“阁下攻击天人书院，镇压始祖夜叉王，显然是不赞同神界的方案。”
“敢问你的方案的是什么？你将如何带领天庭的万界诸天，应对大量劫？”
这个问题很致命！
便是冥祖那样的存在都没有把握，能够在大量劫中活下来，需收割全宇宙，进一步提升自己。
要带领整个天庭宇宙，一起扛住大量劫，前往新纪元，这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无论张若尘怎么回答，都必然被反驳。
没有人会相信他的方案。
张若尘道：“轩辕太真，你说错了，贫道并没有反对修筑天地祭坛，只是反对在天庭内部修筑主祭坛。”
“天庭有天条秩序守护，有历代始祖留下的手段防御，固若金汤，主祭坛的存在却可能在一瞬间毁掉所有防御。”
“这样的威胁，你能接受？贫道绝不接受，这是天庭所有神灵都该坚守的底线，也是天庭宇宙所有生灵的生命底线。”
中古时期，冥祖发动的小量劫，主要针对的就是当时还是“圣界”的天庭。
当时圣界的神境强者，远没有现在这么多，但却扛住了小量劫。
由此可见，天庭防御的强大。
这将是天庭宇宙最后的底牌！
轩辕太真的神境世界，玄黄神气汇聚成的云海中，无量境的神王神尊齐聚，各大强界的界主整齐在座。
个个都是一方之主。
二十诸天身上神辉耀目，显化巨身神躯，如二十座宏伟神山。
此刻，诸神争论不休。
赵公明起身道：“我认为生死道长言之有理，无论永恒真宰德行再高，无论神界再强，我们绝不能完全丢掉反击之力。这反击之力可以不用，但绝不能没有。天庭的始祖阵法、天条秩序，还有各界驻守天庭的修士，就是我们最后的反击力量。”
“主祭坛的确不该建在天庭内部，当初本天就反对。”混元天道。
姬天冷然道：“毁掉主祭坛就是对的？你们知道天人书院死伤何等惨重？真当神界会善罢甘休？这道人做了天宫之主，将是整个天庭宇宙的灾难。”
项楚南从座位上站起来，望向姬天庞大的神躯，笑道：“姬天前辈，本殿主说两句。天人书院中的主祭坛坍塌，是虚风尽、轩辕第二、黑白道人这些逆乱分子所为，与天庭何干？与生死道长也没有什么关系！”
姬天道：“他都承认始祖夜叉王是他镇压的了！”
项楚南不知该如何回答之际。
风岩不疾不徐的道：“镇压始祖夜叉王，是担心半祖级的对决，会造成西牛贺洲大范围的毁灭和死伤。”
“既然如此，为何不镇压祸乱天庭的虚风尽、轩辕第二、黑白道人？”姬天道。
风岩道：“当时这三人的背后，可是有数位始祖的影子。我可是听说，天人书院一战，尸魇都现身了！那种情况下，生死道长能阻止战斗波动外散，已经是天庭之幸。”
“诡辩！你觉得神界会相信你这番话吗？”
姬天身上怒意，化为震耳雷音。
轩辕涟忽的道：“姬天前辈这是打算去告密？”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便是姬天再如何亲近永恒天国，也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轩辕涟道：“大家很清楚，生死道长之所以讲出真话，是不知道我们在二叔的神境世界内。他将二叔当成了自己人，所以没有顾忌的全盘托出。”
“他镇压始祖夜叉王，是为了天庭。姬天前辈若泄密出去，便是与整个天庭宇宙为敌，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希望前辈心中有一杆秤。”
这话充满威胁意味！
姬天从“生死道人”口中得知神界的厉害后，根本没有将轩辕涟的威胁放在心上，道：“在场亲近永恒天国的神灵可不少，任何人都可能泄密出去。”
轩辕涟道：“关乎天庭利益，谁敢泄密，本公子诛其全族。在场诸神，皆可作证。”
姬天脸色难看到极点，冷笑：“若泄密的是轩辕太真，希望你也能诛其全族。”
……
“你不反对修筑天地祭坛？”轩辕太真诧异。
张若尘道：“修筑天地祭坛，兹事体大，关乎未来能否扛过大量劫。谁在此事上与神界作对，谁就会第一个被清理。鸿蒙黑龙、太古十二族，包括死在永恒天国的黑白道人和轩辕第二，就是其下场。”
“神界势强，贫道非愚蠢之辈，岂会带领天庭宇宙以卵击石？”
“配合神界修筑天地祭坛，是未来数万年，天庭宇宙最重要的事。”
轩辕太真，包括他神境世界内的天庭宇宙诸神，皆露出茫然的神色。
质疑神界的修士如此，亲近神界的也如此。
“所以，你的方案就是协助神界，修筑天地祭坛？”轩辕太真眼底一道失望的神色闪过。
他本是希望，这位生死道人能有别的办法，能是一位可以与神界扳手腕的厉害角色。
终究还是期许太高，就不该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张若尘道：“配合神界修筑天地祭坛，是最重要的事。第二重要的事，乃是整合天庭宇宙的资源，或布置众生之力阵法，或组建神军，总之天庭宇宙需要有属于自己一招底牌。这张底牌，是用来预防天地祭坛铸建成功后，自己沦为收割对象。”
轩辕太真沉思许久，自语道：“我明白了！难怪你毫不避讳的承认镇压始祖夜叉王，因为你根本不怕得罪神界。你的价值远胜始祖夜叉王，只要你支持修筑天地祭坛，神界就会对这些旁枝末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若尘神态倨傲，以始祖该有的气场道：“只有敢说不，敢维护自己的核心利益，才叫合作。像你那样唯命是从，将崆明墟都献了出去讨好，不叫合作，只能算是带领天庭宇宙做了神界的附庸。”
“哧哧！”
一道道雷电，汇聚到张若尘身上，化为天罚神铠。
“轰！”
他一指点出，天罚雷电飞出，将轩辕太真神境世界的界壁打穿。
顿时，藏身其内的诸神，全部显现出来。
商天大步上前，高呼：“拜见天尊，恭迎天尊入主天宫。”
紧接着，慈航尊者清冷而悠扬的声音响起：“恭迎生死天尊入主天宫。”
井道人和镇元亦是跟着上前行礼高呼。
四人皆有诸天级修为，分别代表三方势力。
张若尘头顶显化黑白生死印记，威势如潮水一般外散出去，声音铿锵：“今日本座应昊天之遗命，接掌天庭宇宙，封册天宫之主。尔等眼见为证，若有不服者皆可离开大殿，本座绝不挽留。若今日拜从，他日背叛，本座绝不姑息，自有地官清算。”
短暂的安静后，轩辕涟、天宫九大战神、风岩、项楚南等等早就暗中沟通了的修士，齐齐起身叩拜。
“恭迎生死天尊入主天宫。”
“恭迎生死天尊入主天宫。”
……
亲近神界的神灵，目光纷纷望向姬天。
渐渐的，更多的修士望过去，包括张若尘那双散发炽热神焰的双目。
姬天绝不相信自己现在带领大批神灵，真的可以顺利离开天宫，于是，顶着压力，问道：“阁下做了天宫之主，真的会配合神界修筑天地祭坛？”
不等张若尘开口，井道人道：“天尊自然是一言九鼎，岂有你质疑的份？”
张若尘暗道，这井老二眼力劲不错。
“天尊，我观镇元，欲挑战这姓姬的，夺他天位。我五行观，要一门双天。”井道人道。
镇元暗暗无语，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夺天位？
很快支持声和挑战声，不断响起。
“姬老的确太年长了，该退位让贤，支撑镇元大尊封天。”红尘绝世楼楼主庄太阿道。
项楚南道：“这天位人人可争，我支持风家家主风岩夺老姬的天位。”
“老姬”二字一出，是丝毫都不给姬天脸面。
轩辕涟道：“天庭的二十诸天，的确该重新洗牌，年轻一辈要上位，必须得有一番朝气磅礴的新气象。慈航尊者融万世功德，修为达到天尊级，怎么都该封称诸天。”
姬天脸色沉冷似冰，怒火极盛，但竟然忍住，道：“有想要挑战老夫诸天之位的，老夫全部接下，谁第一个来？”
“肃静！”
张若尘开口，慑住诸神，道：“今日不是争天位的时候，要争，也必须是公平公正的挑战，绝不可坏了规矩，更不可恶意排挤。姬天，你对贫道接任天宫之主，是否还有异议？”
“回禀天尊，本天必带领姬族上下，拥护天宫，绝无异议。”姬天道。
张若尘道：“你现在若走，加入永恒天国，本座一定诚心相送。若要留下，便必须以天庭的利益为核心，若违背这一点，后果自负。”
“本天记住了！”
姬天问道：“敢问天尊，这天官之首仙霞赤寿元无多，鲜少管事，是否另择他人？地官之首主天条刑法，但修为有限，在内，恐震慑不住有异心的神灵。在外，恐压不住如轩辕第二和黑白道人这种逆乱之徒。”
井道人道：“姬天无需担忧，天尊早就请到了两尊绝顶强者，担任天官之首和地官之首。”
姬天冷笑：“请来的？外来者，恐怕难以服众。”
在场诸神也是露出担忧的神色。
生死老人残魂，做天宫之主，能得到众神的信任，是因为商天和慈航尊者的鼎力支持。
但若天官之首和地官之首，也都是外来者，天庭诸神心中怎能不膈应？
张若尘道：“本座选定的天官之首，乃是龙主极望。地官之首，乃是乱古至上柱盖灭。诸位若有异议，现在可以提出来。此刻不提，私下再议，就是对本座威信的蔑视，小心天罚焚身。”
“轰！”
诸神皆诧异不已，议论声不绝。
有妖族神尊惊喜，道：“太好了，龙主大人真的要回天庭？天尊到底是如何说服他的？”
“极望本来就是我们天庭宇宙的修士，只是中古末期那一战，伤他太深，心灰意冷才离开。他能回来做天官之首，乃天庭之福，本天第一个赞同。”混元天道。
“盖灭可是半祖，他能以地官之首的身份加入天庭，足以震慑许多有异心的修士。”
“但他可是魔道修士，性情古怪。”
“生死天尊是始祖，盖灭就算是一尊魔头，还能翻出始祖的手掌心？”
……
久久的议论，诸神都觉得由龙主和盖灭担任天官之首和地官之首利大于弊，于是，此事就被敲定下来。
但也有一些修士心中埋下疑惑的种子。
生死天尊这才从灰海回来多久，怎就将龙主和盖灭这种骄傲不逊的强者都收入麾下？
“难道真的是他？”轩辕太真看着身穿天罚神铠坐在神座上的那位英伟身影，渐渐的，生死道人的容貌和自己兄长重叠在一起。
张若尘感应到轩辕太真的目光，望了过去，但只看到轩辕太真落寞走出中央神殿的背影，最后消失在云雾中。
……
井道人、镇元、虚天，被张若尘派遣去了星空深处，相助龙主。
这几日，是轩辕涟在解决天宫的大部分事物，张若尘则在与诸天级强者商议和沟通，组建神军的事宜。
实际上，天庭宇宙是有组建神军，一共多达六支。
分歧在于，张若尘只想要一支最强的神军，一支可以与始祖一较高下的军队。
与始祖战斗的军队，绝对不能是一盘散沙，需要一种媒介，将所有人的力量整合在一起，统一在某一种道法的内部。
如命运神殿的十二相神阵，就是以命运之道整合所有修士的力量，方可与始祖硬碰硬。
张若尘率先想到的是真理之道。
天庭宇宙修炼真理之道的修士最为众多，且上一任殿主，几乎将所有真理奥义分了出去。
真理奥义绝对是可以做统一神军的媒介。
可惜，融合了“真理之心”的真理殿主项楚南，修为不够强大，无法担任神军统帅，这一想法也就被否定。
“真理大帝留下的最强的力量，并非真理之心，而是天罚神光。”
轩辕涟一言点醒张若尘。
不久之后，她带着张若尘来到天罚神山的山下。
张若尘身上的天罚神铠，在灰海被冥祖的分身一剑洞穿，出现破损，至今都未修复。
但，刚刚来到此地，天罚神山中便逸散出刺目的光华，无数如同雷电一般明亮的光束，向神铠破损之处涌去。
天罚神铠本身就极为沉重，随着光束涌入，便是以张若尘的修为都感觉身体难以支撑，仿佛一座宇宙压在身上。
重量还在持续增加……
“是天罚奥义！”
张若尘解析出涌入神铠的那些光束的本质。
真理之道，是真理大帝主修的第一道。
但，真理大帝融合出来的神道，乃是天罚神道。
昊天携带天罚神铠征战灰海的时候，铠甲中，只有五成天罚奥义，因为以他的修为，只能驾驭五成天罚奥义的力量。
此刻涌入神铠内的天罚奥义，已达到八成。
而且还在增加。
天罚神铠的损伤，已经自动修复。张若尘只是轻轻一抬手，整个天庭的天地之气，就疯狂向他汇聚。
铠甲上爆发出来的神光，足可与那条囚锁鸿蒙黑龙的光明天地神索相比。
“好强横的力量。”
张若尘觉得，只要身在天庭，穿在天罚神铠，战力就能提升一个层阶。哪怕第二儒祖真的破境九十六阶，自己也未必不能一战。
使用天罚奥义和天罚神光做为媒介，整合神军，的确是大有可为。
轩辕涟近距离看着“生死天尊”英武雄伟的身影，眼神逐渐迷离，脑海中，想到与镇元的那次密议。
镇元告诉她，生死天尊很可能就是她父亲昊天，形势所迫，才不得不隐藏身份。
张若尘操控奥义，回流神山之中，顿时，身上天罚神光平息消散。
“天罚奥义为何只有九成，还有一成呢？”
张若尘看向轩辕涟，眼睛为之一凝，道：“你怎么了？”
轩辕涟眼中恢复神采：“没……没什么！世间难得圆满，没有十全十美的事，自然没有十成十的奥义。”
这话是昊天当年讲的。
张若尘眼神沉凝，回想到灰海一战。
冥祖分身凭什么可以轻易破开天罚神铠？
张若尘觉得，作为长生不死者，不会允许任何潜在威胁力量存在，冥祖不可能没有潜入天宫研究天罚奥义。
那一成天罚奥义，很可能就是被祂取走。
祂能轻松破开天罚神铠，大概率是因为早就解析透彻天罚奥义。
轩辕涟见生死天尊听到自己这话眼神变得幽邃，心中触动极大，紧咬唇齿，难道……难道真的是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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