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相认
也是。若不是喜欢,谁家公子会宁愿跟着一对流放蛮荒的犯人同行啊?
只是,这云公子会不会是有什么恶疾,所以才一直戴着黑面纱不愿用真面目示人?
秦梦月拉着沈风荷的手,低声道:“风荷,你如果遇到了喜欢的人,娘……不会拦着你,不让你改嫁的,只是……这云公子神神秘秘的,连真面目都不敢示人,娘怕你被骗。你若是想要改嫁,我看袁官爷倒是更合适些……”
沈风荷:“……”
萧云朔:“……”
谁能懂?他亲娘当着他的面,说同意他媳妇改嫁,还热心地帮着选新夫婿……
沈风荷哭笑不得,拉着秦梦月的手,轻声说道:“娘,你仔细看看他是谁……”
秦梦月一怔,接着心脏莫名地咚咚咚跳动起来。
她有些僵硬地,缓缓转过身来,看向“云公子”。
而‘云公子’此时也已经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黑布。
秦梦月浑身不由得哆嗦起来,眼眸直直地看向‘云公子’的脸,接着差点摔倒在地。
幸好沈风荷早有准备,适时地扶住了她。
‘云公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咚咚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沉声说道:“母后,儿臣不孝,今日才来与母后相认,叫母后这些日子受惊了!”
听到熟悉的称呼,以及熟悉的声音,秦梦月瞳孔蓦地收缩,嘴唇也颤抖起来,眼泪更是霎时间夺眶而出,模糊了视线。
“你……你叫我……什么?”
萧云朔膝行两步,更靠近她一下,这才扬起脸颊,眼眶也已是红红的,他哽咽着再度喊道:“母后,儿臣不孝,让母后受了这么多苦……”
秦梦月震惊地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一时之间,只知道怔怔地看着萧云朔。
接着,才猛地扑过去,跪坐在地上,抬起手颤抖地又仿佛害怕地触碰萧云朔的脸颊。
眼泪大滴大滴地自因为流放和‘丧子之痛’而造成的略显苍老,但依旧妍丽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秦梦月张着嘴,却是连一点哭声都发不出,身体明显地耸动着,仿佛连喘气都喘不过来了似地,只是用一双泪眼,一瞬不瞬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萧云朔。
生怕她一移开视线,眼前的儿子就会再度像午夜梦回时似的,梦一醒,便再也找不见了!
萧云朔眼前也已经被泪水所模糊。
但这并不妨碍,他看清楚秦梦月两鬓竟已完全斑白,脸上风霜憔悴也甚是明显,身上更是粗布棉衣,何曾还是他出征时,那容颜仪态华美雍容的皇后娘娘?
萧云朔心中暗悔自己在得知自己得了蛊毒,失去记忆的时候,居然还拜托沈风荷暂且将他的事情保密。
他本来立刻与母后相认,让她少伤心些时日的!
“母后,是儿臣,是朔儿。儿臣没有死,儿臣大不孝,让母亲担忧伤心了……”
秦梦月这时才稍稍地恢复了些声音,嘶哑着声音,不敢相信地问道:“真的……真的是……朔儿?是……太子?”
萧云朔点了点头,哽咽道:“母后,是儿臣……”
秦梦月顿时泪如雨下,但她也知晓此刻倘若自己失态,反而会害得萧云朔,因此极力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紧紧地拉着萧云朔的手不放。
沈风荷低声说道:“娘,对不起,之前在黑风山上,骆将军便已认出殿下。只是殿下那时因为受伤和中毒导致失忆,所以怕你知道后担心难过,反而被外人看出破绽,知晓殿下还活着的事情,这才暂时瞒着你……”
秦梦月闻言,赶忙问道:“受伤?中毒?朔儿,你伤在哪里,我……我立刻找陈官爷,去找大夫……”
萧云朔赶忙拉着她,道:“母后,你忘了风荷就会医术了?若不是她,我只怕早就死了。但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
秦梦月这才稍稍放心了下来,她平复了下心情,这才泪眼看了看萧云朔,又看了看沈风荷,感慨道:“娘不怪你们瞒着娘。朔儿现在还被诬陷是谋逆,若是被人知晓朔儿还活着,只怕招来杀身之祸。只是……老天有眼,你们俩好好的,我心里就踏实了……”
说着,她拉着沈风荷的手,和萧云朔的手叠在了一起。
沈风荷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萧云朔,发现萧云朔也正一瞬不瞬地看着她,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
她别开视线,想要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然而下一秒,萧云朔的大手却直接反客为主,把她的手握在了手心了。
沈风荷:“……”
行吧,牵手就牵手吧,反正她也不会因此掉一块儿肉。
萧云朔心中一阵愧疚,说道:“母后,儿臣没用,儿臣现下的处境,明知母后和风荷,还有九弟在受苦,却也不能立时救你们离开……”
秦梦月摇了摇头,道:“朔儿,母后晓得你的孝心。但母后再笨,却也知道,你还活着之事,决不能声张出去。若是贸然救我们离开,定然会惊动你……定然会惊动宫里,到时反而害了朔儿你。母后不怕的,只要咱们一家好好地在一块儿,便是要去幽州那种蛮荒苦寒之地,我也甘之如醴。”
沈风荷也说道:“娘说得对。五皇子和我那个渣爹正是得势之时,因此现下咱们最好便是韬光养晦,等待时机替太子平反冤屈。”
萧云朔点了点头,说道:“这一路我便伪装随着你们一路先到幽州,到时,再图他策。”
沈风荷又说道:“只是太子殿下和娘之间的称呼,还要改一改,才好掩人耳目。”
虽然只是私下还互相称儿臣母后,但万一被人听到……
萧云朔点了点头,道:“我和袁旭化名云朔和云旭,他是我的随从,日后,你们还是唤我云公子。没有外人的时候,我也和风荷一样,唤母后‘娘’吧。”
秦梦月点了点头,说道:“朔儿放心吧,娘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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