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2章 活爹，下辈子还跟你（八千字）
（今天懒得分章了，就当我加更了吧）
名字的意义，究竟代表着什么？
仅仅是拥有这个名字，就能成为这个名字所象征的那个人吗？
从初始之间离开之后，维克托心中涌现出这样的疑惑。
他之所以回来时没有任何反应，正是因为他在自己身上察觉到了某种微妙的变化。
首先，最关键的一点是，
维克托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对灾厄的控制了。
当他返回这个世界时，他本打算命令灾厄，首先控制住由恩底弥翁坠落所带来的危机。
可正当他念头一动之时，却发现体内一阵空虚，
他无法感知到与灾厄的联系。
之前，维克托能够通过灾厄的力量与空气中的自然魔力链接，确定灾厄的位置及其当前状态。
但他从初始之间回来后，那座连接元素魔力的桥梁不知何时已经悄然消失，
空气中的自然魔力也变得虚无缥缈，难以捉摸。
虽然这股能量在他的身体周围流动，他却无法像以前那样自由地操控它们。
同样，他对灾厄的控制能力也消失了，
就像是，他们之间一直都是陌生的。
之前，维克托吸收过每一头灾厄的本源，
他的身体几乎已经完全元素化，严格来说已经不再是一个正常人类。
现在，从这具身体上，维克托感知不到了任何灾厄本源的特征，
就好像是灾厄信服的是人类维克托，而非取代了‘维嘉’名字的维克托。
他现在虽然还是维克托，但却是因为‘维嘉’而恢复了‘维克托’的名字。
而先前‘维克托’所获得的成就与力量，都因‘维克托’这个名字的删除而消散。
当然，即使灾厄不服从，问题也不大，
大不了就再揍这些灾厄一顿，让它们重新服软，本质上并无太大区别。
这丝毫不会影响维克托本身的实力。
然而，除了联系不到灾厄之外，
还有一件事，维克托无比在意。
【姓名】：维克托
MP：999999999/999999999
在他的状态栏下，蓝条的位置，很不正常地上涨到了一个不属于人类的高度，
几近无限。
通常这种魔力膨胀的感觉，只有在他与维嘉进行魔力链接的时候才会达到这个级别。
因为那并不是维克托自身的魔力，而是维嘉的力量。
但现在，即使是常态下的他，也能使用通常只在与维嘉‘魔力链接’时才具备的魔力。
老实说，这种感觉，有些奇怪。
他对此感到极度疑惑，甚至在心中与维嘉进行联系。
因为有契约的存在，只需要仅仅在心中默念彼此的名字，他与维嘉就能相互感应。
然而这次，当他在心中默念‘维嘉’的名字时，却未得到任何响应。
也对，她连名字都交给他了，再喊对方的名字又有什么用？
维克托知道，自己在获得了维嘉名字的同时，也继承了维嘉的力量。
那么，维嘉呢？
直到现在，她似乎并没有与他一同返回。
无论他如何呼唤，甚至在心中试图触摸那份契约，都未感受到任何波动。
宛如查无此人一样。
再然后，维克托等到了艾丽卡，
等到了她的出现，带上了那六只灾厄，
等到了她，准备开启自然女神的传承。
就好像一切都走到了最合适的契机，维克托等到了重新获取灾厄力量的机会。
这一刻，他果断地睁开了双眼，
以邪神的力量，截断了自然女神的传承。
又因为艾丽卡与哈比卡之间存在信徒联系，他强制获取了艾丽卡对灾厄的控制权，
并如同现在这样。
“从此，再无自然女神。”
随着维克托的宣言，整个世界似乎产生了一阵微弱的震动。
轰轰——即便天地已破碎不堪，空间的轻微振动仍然引发了全球的异动。
接着，天空中的漆黑如滴落的墨水，从云层与深邃的天穹中洒落，
准确无误地落在了六只灾厄巨大的躯体上。
一瞬间，黑暗如同觅得宿主的寄生虫，迅速在灾厄的身上蔓延，
直至完全包裹它们，并开始与它们的躯体融合。
呼——
瞬间，天空中的灾厄各显其变，
风之灾厄长出了新的头颅，身上布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逆鳞。
土之灾厄变得更加嶙峋尖锐，身上的岩石如同荆棘一般。
水之灾厄喷射黑暗，其庞大的躯体在暗黑中更显狰狞，满嘴尖牙错落有致，
而变化最明显的，当属地面之上的火之灾厄。
黑暗迅速在其身上游走，转瞬间在其宏伟躯体的背后，凝聚成一对广阔的黑色翅膀。
它几乎是本能地开始振动身后的翅膀，双脚逐渐离地，抱着飞翔的希望升上天空。
然后它越飞越高，直至与其他灾厄达到相同的高度，
虽然行动很是笨拙，无法稳定自身的状态，左摇右晃，上下颠倒。
但它仍然极为兴奋，不停地在其他灾厄前飞来飞去，享受着它们投来的好奇目光。
甚至连对维克托的尊崇也转化成了更深的崇拜。
活爹，下辈子我还跟你。
与此同时，感受到体内的力量正在流失，仿佛自然力量的加持再也无法触及，
这让艾丽卡突然陷入了慌乱。
难怪她刚才感觉特别虚弱呢，被维克托夺取了力量，她能不虚弱吗？
艾丽卡想要质问对方，但身体已经虚弱到无法动弹，
只能无助地看着维克托体内的自然力量日益壮大，
而自己却只能不甘地瘫倒在维克托的怀中，顺便享受着这在平时根本无法感受到的温暖怀抱。
艾丽卡还沉浸在维克托那令人难以忘怀的吻中，似乎一时半会都无法从梦中醒来。
教授，您是魅魔变的吗！？
但很快，洛基的目光锁定了维克托，
眼神随即眯了起来，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自然女神？”
他能从维克托身上感受到一种自然女神的气息，虽然这听起来非常不可思议。
原本属于艾丽卡的传承，似乎直接转移到了维克托身上。
好像……维克托早就预谋了这一切。
他知道艾丽卡迟早会成为自然女神，所以早就做好了准备，
直到艾丽卡即将接受传承时，他再次出现，代替她夺取了传承，
仿佛一切都是预先计划好的。
就像那头熊人，谁也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一头千年前的熊人成为了武师并活到现在。
更没有人知道这头熊人为何会出现在维克托的家中，替他做事。
所有看似不合理却已经发生的事情，必定都是有前提存在的。
虽然这个前提，洛基观测不到，
但就像他知道这个世界存在着轮回一样。
身为这个世界的居民，每一轮回他都不会保留上一次的记忆。
可他硬是通过名字的意义，以及维克托出现，得出了这个世界拥有无限轮回的结论。
而维克托，就是那个可以无限次轮回，且每次轮回都能保留记忆的轮回者。
否则，没有任何可能足以解释一头千年前的熊人可以成为武师，
并且还能活到现在，成为了维克托的下属。
唯一的解释便是，它本就是维克托的杰作。
至于为什么大法师会这么猜测？
废话，维克托都可以轮回了，从千年前活到现在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吗？
所以，正如现在这样，
维克托早已知晓艾丽卡是未来的自然女神，并且早就准备好了截胡她的传承。
这种猜测也同样稳固地站立起来。
虽然真正的原因，可能只有维克托自己清楚，
但洛基相信他已经大致猜到了真相。
不论出发点是什么，至少到目前为止，
维克托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力量，并重新控制了那六只灾厄的力量。
想到这里，洛基不禁带着一丝强烈的谴责，向维克托高声喊道，
“维克托！利用女孩对你的仰慕和憧憬，得到不属于你的力量。”
“这就是你的胜利手段吗？”
听到这话，维克托微微低头，
那双布满阴影和邪念的眼眸紧盯着洛基，沉默许久后，才低声开口，
“利用？”
这么看来，他好像一直都在利用身边的这些女孩。
无论是格温，奥瑞丽安，还是现在的艾丽卡，
好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就一直下意识的让她们来做他的铺路石。
如果非要说，实际上被维克托利用的人，还要多一个。
“……维嘉。”
维嘉没有一起回来的原因，维克托大概已经有了推测。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她的‘名字’已经不在了。
因为维嘉想让他活着回来，所以把名字留给了他，
而那个真正名叫‘维嘉’的人没有回来。
这也是一种利用。
似乎命运注定他会有失去名字的一劫。
因此，为了自保，
有人提前准备了一个名叫‘维嘉’的邪神，随时准备用其代替‘维克托’这个名字。
这一切看起来很不合理，无论是他还是之前的维克托，应该都未曾见过‘维嘉’，
连‘维嘉’这个名字是如何来的，他也一无所知。
然而，就像是大法师的理论一样。
所有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都必定有其合理的前提。
就像那头熊人一样，没有任何巧合能解释，
为何一头千年前的熊人会成为武师，并自愿加入克莱文纳家族。
艾丽卡也是如此。
十年前，他向尚未成年的艾丽卡表白。
正如命运所安排的那样，十年后正是艾丽卡即将继承传承，成为自然女神的时刻。
维嘉亦是如此。
一个名叫‘哈比卡’的邪神，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得到一个名叫‘维嘉’的名字，
而这个名字甚至还可以替代带有‘胜利者’之意的‘维克托’的名字。
“实在是太巧了。”
巧合太多，就不再是巧合了。
思想无果，那就只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
于是，维克托深深地陷入了思考，仔细审视自己目前的境况。
通过维嘉，他获得了邪神的强大力量；
通过艾丽卡，他得到了自然女神的力量。
这两种力量的共通之处在于，
无论是维嘉还是艾丽卡，她们都是被这个世界追逐并试图毁灭的存在。
而现在，他将这两者的力量汇聚一身。
从某种意义上，维克托也避免了艾丽卡成为自然女神后可能遭遇的相同悲剧。
因为反抗，而被直接抹除。
而就在维克托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时间，仿佛突然按下了暂停键。
刺啦刺啦——
【检测到“哈比卡”病毒——未知错误，正在检索数据库】
【检测到“自然女神传承者”——未知错误，正在检索数据库】
【检测到角色姓名“维嘉”——口令正确】
一阵刺耳而清晰的电流声透过维克托的思绪，回荡在他的耳边，打断了他的沉思。
同时，这最后一道声音也突然响起，
【一切正常，游戏进程继续——】
这一瞬间，周围所有的事物又好似得到了某种许可，重新变得活跃起来，
无论是天地、灾厄、魔法，还是艾丽卡与奥瑞丽安，全都恢复了他们原本的活动。
而维克托则深呼吸了一口气，双眸灼热。
他猜对了。
为何哈比卡被视为病毒，却始终无法被清除？
这是因为她的第二个名字给了她保护。
就像维克托永远无法在维嘉身上看到“哈比卡”这个名字一样。
直到她失去了“维嘉”这个名字之后，她才会在维克托的面前显露出自己作为邪神的真正名字。
在这个世界的眼中，“维嘉”仅是一个普通的角色。
所以即使“维嘉”拥有邪神的力量，窃取了自然女神的传承，
他依旧是“维嘉”，
不会变成像邪神一样的病毒，也不会变成自然女神那样的错误。
甚至因为他交换了“维嘉”这个名字，使得原本被认为是病毒的“维克托”，也被清除了病毒的标记。
这个世界，只会以姓名来识别一个人的身份，
而在世界的眼里，现在的维克托就是“维嘉”，就是一个普通的路人，
就如同一个玩家开了挂一样。
即使开启了作弊，因为外挂本身具有反检测系统，系统也无法确认这位玩家是否真的作弊。
因此，系统只能通过监测这个玩家是否有进行作弊行为，来对其进行处罚。
而现在，维克托就是那个开了挂，但还未进行任何违规行为的玩家。
只要他不动用这两股力量，他就不会被世界所察觉，也不会被标记为病毒。
“但是不用的话，我这挂，岂不是白开了？”
维克托轻声笑了笑，自言自语，在众目睽睽之下发表了这句令人费解的话。
虚弱的艾丽卡微微一愣，远处的洛基也眼神一凝。
此刻，所有将注意力集中在维克托身上的人。
无一例外，都能感受到了他身上那两股强烈且相互冲突的力量
一股代表毁灭，另一股，代表新生。
它们或许本身存在就理应是锋芒相对，无情挣扎，
可就是这两种相互冲突的力量，此刻在维克托的躯壳当中，却恰好地组合到了一起。
犹如粘稠难分的双魂，虽相互排斥，却又牢不可破地融合为一体。
如今，所有人都静静地注视着维克托，
看着他在这股错综复杂的力量的裹挟中，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
而在这时，洛基的眼睛再次瞪大。
没错，这股力量，让他感到了狂喜，让他感到了翻天覆地的震惊，
甚至他的身体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面部表情中明显流露出期待。
能成功吗？会成功吗？
胜利者，他能成功的反抗诸神黄昏吗？
内心的疑问越来越强烈，念头在他的脑中爆炸开来，耳畔都似乎能听到自己内心的呐喊。
但他还是不忘初心，泼下一盆冷水。
“维克托！你可想好了！！！”
“无论让它坠落还是在空中被破坏，只要不能彻底隔绝恩底弥翁的冲击，这个世界就一定会被毁灭！”
“到头来，诸神黄昏还是会如期而至！”
严格来说，这并不仅仅是泼冷水，
往深层角度来讲，那是洛基在提醒维克托。
明明他才是诸神黄昏的发起者，
可他的每一次冷嘲热讽，都在无奈诸神黄昏的必定成功，期待诸神黄昏的可能失败。
这就是这个世界，被名字绑定了命运者的悲哀。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坚信，会有一位真正的胜利者出现，战胜诸神黄昏的一切可能。
他等到了这个人。
对此，维克托只是轻笑一声，沉吟开口，
“为什么，我非要让他它坠落，或是毁灭？”
听到这话，无论是洛基，还是那些正在努力支撑恩底弥翁的无数法师和奥瑞丽安，全都懵了。
什么意思？
他们在这里为了不让恩底弥翁坠落，支撑了这么久，一个个都已经累成狗了。
结果现在维克托却告诉他们，
除了坠落和空中直接毁掉恩底弥翁。
他们居然还有第三种选择？
这话别说是他们了。
就连洛基自己都没想到，还有第三种的可能性。
但大法师毕竟是大法师，他的智慧让他在短暂的迟疑之后便洞察到了维克托话中的深意。
随后，洛基倒吸一口凉气，满脸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是想……把恩底弥翁送上天？
没错，除了坠落和毁灭之外，确实还有第三种可能——
那就是升至更高的天空层次。
但那片更高的天空，是所有人，包括所有神，都未曾突破的神秘之地。
包括大法师。
他曾去过天空的最上层，但总有一处极限，到达此点他就无法再提升高度。
天空，依旧是遥不可及的。
他甚至曾在夜晚攀登至苍穹之巅，试图触摸那深邃星空中的星辰与悬挂于天际的月亮。
最终，他也的确触摸到了那些星辰，那是一颗颗会发光的石头。
月亮是一颗冰冷却绽放着更加明亮光芒的球体，
太阳与月亮温度相反，是一颗发热的球体。
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
无论是星辰、日月，还是风云水火，似乎都被封存在这片天空之下。
而天空之上，则是一个禁止他进一步探索的无形屏障。
久而久之，洛基也逐渐放弃了探索。
可在维克托的话中，他又不禁想起了曾经，
在他登上苍穹之时，感到的一股不知如何更上一层的无力感。
最后，维克托并未多言，只是用行动证明了这一点。
他一只手抱着怀中虚弱的艾丽卡，另一只手单手一挥。
眨眼之间，他体内磅礴无尽的魔力骤然凝固成了一幢庞大而恢弘的水晶岛屿。
浮空岛屿撞断了那成千上万道支撑的魔力流，也同样冲散了那面覆盖整个苍穹的法阵。
它甚至掠过了奥瑞丽安的身边，擦着她占满血迹的飘扬发梢，向着恩底弥翁轰然冲去。
呼——
这座水晶空岛扯开了气浪，硬生生托在了那座破碎的恩底弥翁之下，接住了那座失去了动力的破碎建筑城，
不止如此，在这座水晶岛屿在撑住了恩底弥翁之后，竟然还在向着更为高远的天空浮去。
轰——
一时间，感受到气浪的涌动，高空之上的数位议员神明全都回头看去。
映入他们眼中的，是一整座恩底弥翁和璀璨澄澈的水晶岛屿。
所有人都猛地瞪大了双眼，飞快化作一道道流光，向着四处避开。
嗡——
岛屿掠过高空，每一个议员神明几乎都是感受着岛屿掠动的尖锐风刃勉强闪开。
只是，那头体型更为庞大，失去视线的巨狼，却难逃此劫。
它刚想侧跳躲避，可因为双目已瞎，庞大的空岛猛然撞来，狠狠地撞击在它的躯体上。
嗷……
巨狼凄厉嘶吼还没能完整喊出口，它大的躯体就已经在这股凶猛无情的冲击之下压成了一摊肉饼，
甚至未能迸出一丝多余的血肉。
看到巨狼被岛屿冲开，飘向天空边缘的一瞬间，
数位神明议员全都瞪大了眼睛，瞳孔震颤不已，
每一个人的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心脏也随之砰砰狂跳。
幸好，他们及时离开，
否则的话，恐怕他们的下场会与那巨狼无异。
而眼前这一幕，也使得在场的无数法师们猛地放松了紧张的神经，纷纷瘫坐在地面上。
有的人，甚至已经力竭倒下。
但无一例外，所有人都震惊地凝视着天空。
他们整个法师议会几乎已经拼尽全力，都依旧难以维持恩底弥翁的高度，
而维克托一个人，仅仅轻轻一挥手便轻松拖住了整座恩底弥翁？
这得是何等强大的魔力啊！？
在恩底弥翁的危机一瞬间被解决后，连带着奥瑞丽安都不禁放松了下来。
浑身散发的魔力明显收敛了不少，使她感觉身躯轻盈了许多。
但肌肉的痛楚和身体的虚弱仍让她感觉行动非常吃力，
奥瑞丽安抬头望着远去的恩底弥翁，随即又转向维克托，
目光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她穷尽一生的努力，到头来，不过是别人的起点。
这句话，更能体现奥瑞丽安现在的心情，
她貌似一辈子都追赶不上维克托的背影了。
不过好在。
那是她的老师。
这至少给了奥瑞丽安一丝心理安慰。
而紧接着，不过片刻后，那远处的水晶基座开始飞速融化，
璀璨的晶体猛然破碎，巨大的魔力仿佛接到了某种指令一样，
化为了一股股深沉、暗黑的液体，迅速将天空之上的破碎恩底弥翁紧紧包裹，束缚出一条大概的轮廓。
一时间，苍穹似被一块污点所侵染，不再纯净。
与此同时，维克托也低下头来，看着怀中虚弱的艾丽卡，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所以，就让我心安理得的，”
“再利用你们一回吧。”
紧接着，在艾丽卡疑惑当中，一股熟悉的感觉猛然袭来。
维克托抬起艾丽卡的手臂，将她整个人都当做了人形法杖，在空中无形地勾勒出了一道阵式与图腾，
“【自然的化身，元素的初始，世界朦胧的缔造之兽】”。
此刻，艾丽卡的面色泛红，
她能感觉到维克托正在将一股自然魔力注入她的体内，然后又从她的身体中释放了出来。
“嗯……”
艾丽卡不由得轻嗯一声，只感觉全身都被汗水浸透，
而维克托的吟唱，依旧没有停止。
“【吾以自然之令，驱使尔等，为我所用。】”
话音落下，从艾丽卡身上扩散出的雄浑魔力，一道接一道地落在了这六只灾厄的身上。
嗡嗡嗡——
一阵轰鸣响起，被黑暗笼罩的六只巨兽在此刻重新绽放出凌厉的光芒。
它们一个个在嘴边凝聚起了大团的自然能量，
周遭空间都因这磅礴魔力的牵引而变得恍惚迷离，流动缓慢。
轰——！
砰——！
霎时间，六道异彩光柱从它们身上倾泻而出，冲天而起，
众人所在的千里大地半空被光辉彻底淹没，一切陷入了宁静。
风浪被剥夺了呼啸的权利，岩石和泥土也归于安宁，
只有那六只巨兽口中源源不断的磅礴怒吼，如雷鸣般冲入高空。
可就在这一片混乱之中，突如其来的一道电流声在维克托的耳边突然响起，使他的呼吸一滞。
【检测到角色“维嘉”存在异常行为，请立刻停止异常行为！】
【即将对角色“维嘉”进行相应处罚】
此刻，维克托体内仅剩的魔力受到了限制，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将其释放。
挂被封了，看来“维嘉”这个名字以后也不能用了。
然而，正是因为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他才选择使用艾丽卡作为魔力的传媒。
他是被封号了，可依然能通过艾丽卡使用刚才没使用完的魔法。
所以。
“【万物明晰，大厦将倾；近渊之界，终途虚无，】”
“【汝等，皆为破界之匙，以纯粹之力，自然之命，突破桎梏。】”
随着这道吟唱声落下，浓郁无尽的魔力在艾丽卡的身上一下子完全耗尽。
而后，维克托与虚弱的艾丽卡，因再无半点魔力，双双从天空中坠落。
与他们一起坠落的，还有天空之上凭空出现的一道刹那雷霆。
【已锁定目标角色“维嘉”，异常行为：处以雷霆之罚】
那雷霆极为迅速，几乎未经覆盖天空的光芒或空气传导，直接向维克托袭来。
但与此同时，
一瞬间，两道银白色的身影全都向着维克托所在的方向冲了过来。
奥瑞丽安迅速刻画出了一轮庞大的阵式，又释放出了无比汹涌的魔力之海，
使得周遭的空间凝滞不动，让维克托和艾丽卡得以停留在了空中。
格温则是完全不顾及自身的虚弱，猛然拔出腰间长剑，眼眉之间再度凝聚寒气。
唰——
一剑斩出，寒光乍现。
携带着极致冷意和无情锋锐的剑刃，向着雷霆冲去。
一瞬间，长剑与雷霆发生了剧烈的碰撞。
可雷霆却缠绕着长剑剑身，穿透到了格温的身体。
感受到了全身充斥着强烈的刺痛和空虚，格温的意识都在抵抗这股力量的同时短暂恍惚。
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后退移开半步，依旧顶在维克托的身前，咬牙坚持，
视线越来越模糊，干脆闭上双眼，硬生生扛了下去。
而维克托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一绝佳的机会。
敌人的阻止越是坚决，越是证明他所做的是对的，
所以，他直接呼喊而出。
“你说我等天地不容！”
“那我就先炸了你这片天！”
由于体内魔力凝滞，他几乎无法调动半点魔力。
所以这句话，维克托是直接用尽最后的力量，高声呐喊而出的。
而正是伴随着这声剧烈的呐喊。
那六大灾厄的力量似乎得到了意识的加持，
毁灭与自然结合的力量爆发出来，一股宽大粗壮的光芒显得愈发凶猛，
几乎淹没了整个世界，向恩底弥翁发起了冲击。
轰——！
嗡嗡嗡——！
六道光芒完全汇聚在一起，显现出一团漆黑的深渊，
它好似恶兽般，张开巨口展示利齿，释放出泱泱的气海，冲刷腐蚀着恩底弥翁，将其推向高空。
砰！
瞬间，黑暗的巨柱将恩底弥翁推得撞碎了整片苍穹，撞开了一个狰狞恐怖的豁口，继续向深渊的天空冲去。
而在穹顶破碎，空间嘶吼之时，
无数晶莹的碎片爆裂陨落，化作繁重的流星。
世界混乱之内，夹杂着维克托那最后的话语，响彻苍穹。
“我，才是天命！”
【六千解·暮匣之凝·桎梏苍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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