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 你们的女神真好用
随着天空中女神虚影的出现，整个修尔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之中。
无数人在凝视女神虚影的那一刻，突然疯狂怀疑起来。
他们突破了人类的躯壳，展露出了其内在的怪物模样。
这些怪物挥动着触手，在街道上横扫。
四处喷洒着强腐蚀性的粘稠液体，对这座城市进行了毁灭性的破坏。
甚至在见到四处逃窜的居民时，它们还似乎想要残忍地置人于死地，使整座城市沉沦于更加恐怖的混乱之中。
幸运的是，没有人在这次混乱中受伤。
关键时刻，大量的法师介入了修尔本的局势。
他们运用各种魔法，迅速地将受难的人群救出并疏散。
尽管如此，数量庞大的信徒仍迅速占据了整个城市。
他们狰狞的身躯遍布了修尔本的每一个角落。
街道和建筑中充斥着他们疯狂与混乱的怒吼，使得整个城市面目全非。
建筑物破碎坍塌，碎石和瓦砾纷纷坠落，木质的横梁散落在道路上。
如野兽般狂暴的火焰在街道和建筑物间肆虐，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一片火红。
昏暗的光芒遮蔽了太阳，熊熊的火焰舔舐着破碎的建筑。
街道两侧的店铺倒塌崩溃，无数散落的商品化为灰烬。
连神圣的丰饶教堂也显得空旷冷清。
原本驻留其中的修女们早已不知去向，只有肆虐的火焰在其中横行无忌。
许多被法师议会带走的居民只能遥远的眺望。
绝望地凝视着他们曾经居住的家园被大火吞噬，或是被混乱的怪物撕扯至彻底崩溃。
他们感到无力改变眼前的惨状，只能将深深的无力感融入祈祷之中。
希望高悬于空中的正义女神能够伸张正义，消除修尔本所出现的一切邪恶。
然而，天空中的女神自显现之后便再无其他动作。
她庞大的身影仿佛笼罩了整个修尔本。
低垂着头，手持利刃和天秤，似乎在静静地注视着下方的一切。
但谁也不知道她那低垂的头颅是否真的看向了修尔本，她是否真在审视这所谓的人间疾苦。
毕竟她的头盔遮住了双眸，阻挡了她的视线。
即便她能够洞察人间罪恶，若是她闭上了眼，世人又怎会知晓？
明明是在名为‘正义’的凝视下，罪恶却还在毫无顾忌地肆虐。
好似正义不过是一纱遮眼的幌子。
许多居民仰望天空中那位毫无动于衷，身披黑暗色调的女神。
绝望之中，他们不禁在心中萌生疑问：
‘黑色’的正义，真的是正义吗？
当然，将正义女神召唤至此的维克托并未深思这个问题。
维克托要做的，就是召唤出正义女神，以此达到他的目的。
没错，维克托根本不在乎他是否需要伸张正义。
女神是他召唤出来的，有没有正义之名根本就不重要。
在女神虚影出现的那一刻，维克托就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目的。
他手中的那柄法杖——大繁荣的真理。
是通过法师议会那件大法师伪造的天秤所制作的。
只不过，那件天秤是仿造品，所蕴含的神性力量自然有限。
他召唤的女神不过是一个虚影，并非真正的神祗。
可这个虚影的出现足以让整个信仰正义女神的信教徒们精神崩溃。
女神信徒众多，思想高度一致。
每个信教徒都仿佛同一思想的分身，正因如此，它们之间绝对不会出现相悖的意见。
也就是说，每一个信徒都期待着女神的回归，甚至为此狂热的奉献自身。
但当自诩为正义的信徒们竭尽全力也无法召唤出女神。
而一个假宣扬自己为正义正统的法师议会却做到了。
这无疑是对信徒们信念的巨大打击。
即便它们能够辨认出这并非它们多年来所崇拜的女神。
可那虚影上所显现的神力却是不可否认的真实。
这让他们感到更加羞耻愤怒，仿佛自家的女神被别人给牛了一样。
它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因此沉浸在持续的愤怒之中。
愤怒使它们无法维持伪装，失去控制。
最终展现出它们真正的，扭曲而恶臭的本质。
此时，维克托站在钟楼之上，位于正义女神虚影的下方。
他低下头去，注视着下方那些失去理智，肆意咆哮的怪物。
那些怪物舍弃了自己的肉身，让思想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统一。
而现在，它们正依靠着一股疯狂的执念，从四面八方向一处汇聚而来。
这些漆黑的血肉或是撞破了本就摇摇欲坠的高墙，或是攀爬过一座又一座重叠倒塌的建筑。
它们翻滚着血肉，碾压过尘土，同时向着一处汇集。
如同一群纷乱而又凝聚的蚂蚁，密密麻麻地穿梭在修尔本的大地上。
借助无数触手和拖曳器官的支撑，几乎将这片偌大的领地完全遮蔽。
维克托将目光投向下方，观察着这些信教徒的血肉之躯。
修尔本拥有上百万居民，而这十万信教徒却悄然隐藏其中。
这说明，平均每十个人中，就隐藏着一位信教徒。
这意味着，在短短七天时间里，仅仅因为格温离开帝国而来到此地。
它们就已以极为恐怖的速度混入了人群中。
这说明，除了帝国，它们拥有入侵任何国家并神不知鬼不觉地潜伏其中的能力。
当然，如今修尔本的人类已被法师议会的法师们带离了城市中心。
而这些从人群中涌现的信教徒们也并未特意追击那些撤离的法师。
因为对它们而言，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刻，一个个汇聚起来的信教徒纷纷抬起了它们那狰狞的血肉身躯。
利用身上不断变幻的异性瞳孔，注视着高空之上的正义女神。
然而，它们并非在崇拜。
它们只是希望消灭这个虚假的正义女神。
这些狂热的信教徒们已经陷入了极度的疯狂之中。
它们不允许任何非信教徒群体召唤属于它们的女神。
正义女神是它们的信仰，是它们的精神支柱。
因此，若不是真正的女神，它们便会将其毁灭。
紧接着，无数漆黑的血肉开始汇聚凝结。
每一个信教徒都奉献出了自身扭曲的血肉。
无数破碎的肉体器官和触手纠缠汇聚在一起，在空中创造出三对大小不一的肉翅。
那些翅膀在缠绕和扭曲之中变得更为漆黑且混沌，巨大的躯体遮蔽了高悬的夕阳。
翅膀的表面布满了数不清的触手，它们穿梭嵌合，织成了一张复杂的网。
更有数万颗眼瞳从漆黑之中暴露而出，颤抖的抽动着细微的瞳孔。
黑色的表象逐渐被一层金色的浮光覆盖，神圣的光芒渐渐遮蔽了全部的躯体。
原本的身躯在流光的催动下变得更为庞大，仿佛要成长到比眼前的正义女神还要宏伟。
而在三对翅膀的中央，是一颗无与伦比的混沌瞳孔。
其中数万的眼球恍若复眼一般，显得狰狞而诡异。
【正义姿态】
这是信教徒们，通过思想统一融合出来的最终形态。
此刻，迸发出的神光照亮了整座修尔本。
巨大的天使悬浮于空中，那三双翅膀掀起了混沌的气浪。
那只可怖的巨型瞳孔紧盯着面前的漆黑正义女神，狂热的脑海里只剩下一种执念——
消灭，彻底清除掉眼前的虚假女神。
它们渴望的是信教徒群体真正信奉的女神，那位存在于它们思想中最为纯洁的女神。
那个引领它们，斩尽世间一切邪恶的正义女神。
可就在它们振翅聚集起力量，准备冲撞向前方悬空的女神时。
那原本高悬于空中的虚影终于有了动作。
正义女神缓缓抬起她的头，隐藏在头盔下的视线似乎投向了前方的六翼天使。
与此同时，站在钟楼上的维克托也同样望向前方。
目睹着那狰狞的血肉集合体，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能主动聚集到一起，实在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话音刚落，维克托右手法杖上悬浮的天秤开始缓缓摇晃，仿佛在衡量前方怪物的善恶。
正义女神也缓缓抬起了握着天秤的手臂，对准了面前散发着圣光的亵渎天使。
感受到天秤神力的扩散，那团天使的身躯如同僵硬地被铸成了岩石。
它愣愣地停滞在空中，连翅膀表面的细小触手也停止了颤动，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随着天秤的清晰扭动声，正义女神和维克托法杖顶端的天秤也逐渐停止了摆动。
更重的一端，停留在了代表‘恶’的一侧。
注视着天秤的反馈，维克托的目光逐渐转向了那因天秤控制而无法动弹的信教徒们：
“自诩为正义的信教徒，却被你们所信仰的女神评定为罪恶。”
“看来——”
维克托挥动手中的金鸟法杖，向前一指。
同时，漆黑的正义女神也举起了利刃，毫不犹豫地向着面前的信教徒劈砍而去。
【阿斯特赖亚的神意裁决】
刹那间，一股可怖的黑暗笼罩了整座修尔本。
宛若深邃的泥潭一般覆盖了整片大地，连同那混沌的六翼天使一起吞没。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炽热白光从黑暗中涌现。
仿佛是撕裂夜幕的黎明之光，突兀地从天际边缘升起。
呼——！！！
利刃坠落，天地顿时洗礼般迎来光明，雄浑的撕裂之力向着大地两侧猛烈掀起。
可怖的冲击力撞碎了混沌的天空，留下了一条蜿蜒绵长的空间裂隙。
利刃裂缝从半空穿梭而过，六翼天使那被圣光充斥的身躯在这道耀眼白光的笼罩下变得暗淡无色。
最终，归于虚无。
呼啸的暴风骤然掀起，尖锐的爆炸声从修尔本的大地四处蔓延升空。
大地被暴戾的力量劈开，形成了一道纵贯百里的巨大裂隙。
纷乱的泥土和岩石也在那瞬间崩碎。
此时，整座修尔本被一股至高无上的审判之力所笼罩。
一切邪恶，都将在这股力量面前尽数湮灭。
只剩下维克托平静的声音，在女神的威严之上清晰回响。
化作信教徒们的最后绝望：
“你们的女神，还挺好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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