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七十六章,疑虑重重
契丹军将士一举攻破大明第一道营垒,士气大振,继续猛扑第二道营垒。攻势如潮,气势喧天,大明军虽然全力抵御,然而形势却十分不乐观!难道第二道营垒也守不住了吗?
耶侓休哥眼见战局对己方十分有利,大为兴奋,骑在宝马上呼喝连连督军猛攻。
韩常突然指着不远处道:“陛下,你看这军营中到处都堆积着柴草!”
耶侓休哥扫了一眼,毫不放在心上,道:“那又如何?军营之中自然是有牧草柴薪的!”韩常道:“可是这里的柴草堆得太不正常了,哪有牧草柴薪如此堆放的?末将担心……”才说到这里,便有将士叫喊道:“箭袭!”耶侓休哥和韩常连忙扭头看去,只见大明军的第二道营垒内飞出了无数的火箭。韩常面色一白,叫道:“不好!
就在此时,火箭雨点一般落了下来,落在星罗棋布的柴草堆中,顷刻之间火焰乱窜,烈火熊熊燃烧起来,整个第一道营垒内只见火蛇乱舞,火风呼啸,竟然转眼之间便成了燎原之势!契丹军将士毫无防备,许多人被火烧着,惨叫声嘶喊声响成一片,原本汹涌的攻击浪潮此刻已然大乱起来。
韩常急声对已经傻眼的耶侓休哥喊道:“陛下,我们中计了,快退吧!”耶侓休哥反应过来,急声吼道:“快退!快退!”
辽国大军匆匆从烈焰肆虐的营垒中奔逃了出来,个个被烧得焦头烂额狼狈不堪,凄厉的惨叫声不绝于耳,那是没能逃出来的将士在烈火中凄厉惨叫。
就在这时,大明营垒中鼓角齐鸣惊天动地,一支大明大军从燃烧的营垒一侧奔涌而来,猛冲契丹军。契丹军抵御不住,大军向后倒退,情况万分危急。就在这时,一支蒙古骑兵绕过正在倒退的契丹军反攻攻势如潮的大明军!一场激烈的混战,蒙古骑兵抵住了大明军的攻击!耶侓休哥眼见大明军的攻势被遏制住,当即挥军反击!正在败退的各军纷纷反攻向上,战局立刻变得对大明军不利了!
就在这时,大明营垒中传出急促的金钟声。正在鏖战的大明军以骑兵断后,大军次第退入了营垒。
耶侓休哥眼见敌军退去,当即下令大军停止追击,退回营垒。一场大战就此结束。
回到营垒的耶侓休哥十分不甘心,当即调整部署,准备来日再战。
第二天,耶侓休哥再次挥军进攻,此后数日,契丹军不断猛攻大明营垒。大明军竭尽全力抵挡,却是险象环生,第二道营垒已经被契丹军摧毁,大明军靠着最后一道营垒苦苦支撑,总算熬过了第四天。
夜幕降临了,猛攻了一整天的契丹军已经十分疲惫了,不得已停止进攻,缓缓退了回去。
耶律寒雨在军营中巡视着,不断鼓励将士,然而大明军的士气却十分不容乐观,几天恶战下来,惨重的伤亡已经令将士们的意志到了极限了。呜呜呜……,隐隐约约,也不知是从哪里传来了哭声。偌大一个军营里,一边是堆积如山正在焚烧的尸体,另一边人影憧憧却悄无声息,安静得仿若坟山一般。
耶律寒雨走到栅栏边,望着因内外的契丹军营地,眉头紧紧地皱着。
杨九妹疾步来到耶律寒雨身后,道:“大总管,我军伤亡过半,士气十分低落,恐怕已经挡不住明天契丹军的进攻了!”杨九妹怎么会在这里?杨九妹和杨二丫原本都是直属军团的将领,后来因为杨鹏心疼她们,因此将杨二丫都调回了汴梁。不过不久之前,由于杨九妹和杨二丫的求肯,因此两女已经调回了直属军团担当原职,因此这一次直属军团大规模出击,身为直属军团重要将领的两女便也随军出征了。
耶律寒雨紧皱着眉头,喃喃道:“不知道大哥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杨九妹道:“这么多天过去了,想必已经到达了吧。”耶律寒雨面露思忖之色。
杨九妹道:“大总管,我们得考虑一下最坏的情况了!我军如今的情况恐怕已经应付不了明天的进攻了!”
耶律寒雨看了一眼远处正烈烈焚烧的尸堆,皱眉问道:“你有什么建议?”杨九妹道:“荒野之上守御困难,不如全军退入城中吧。据城死守,相信契丹军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得手的!”耶律寒雨面露思忖之色。
契丹军大帐之内,耶侓休哥及众将站在沙盘旁边,耶侓休哥指着沙盘上的建州城道:“敌军已经抵挡不住了,我估计他们会退入建州城负隅顽抗!因此骑兵要轮番监视住大明军,只要大明军离开营垒,不管他们往哪边移动,都立刻给我冲杀!总教他们都死在荒野之上,绝不能让他们逃入城中!”众骑兵将领一齐应诺。
耶侓休哥扫视了众将一眼,道:“敌军逃不进城池,只能回到营垒中负隅顽抗。敌军经过我军这几天的猛攻,已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了,明日各军必须倾尽全力,务必一战荡平大明军!”众将齐声应诺,士气如虹。
散会之后,各将都下去准备,韩常却没有走。耶侓休哥见韩常没有走,还一副忧虑的模样,没好气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胡思乱想了?”
韩常朝耶侓休哥鞠了一躬,神情疑惑地道:“陛下,经过这几天的战斗,末将感觉有些奇怪。”
耶侓休哥随口问道:“有什么奇怪的?”
“陛下,我等都和大明军交锋了不止一次,大明军何曾如此孱弱过?”耶侓休哥闻言,不由得心头一动,随即却没好气地道:“这有什么奇怪,大明军大部分都是战力地下的军府军,而我军全是久经战阵的精锐,他们自然不是我们的对手!”
韩常道:“大明军再怎么说也有二十来万直属军团在此,直属军团是大明主力部队中的精锐之师,战力之强不必赘言。可是这几天的战斗,敌军居然几乎都是被我们压着在打,第一第二道营垒次第失陷。就算是第一天我军遭遇烈火陷阱手忙脚乱之时,敌军出击居然最终还被我们给打退了!这实在不像是大明军!”
耶侓休哥不悦地问道:“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韩常道:“陛下,属下怀疑,怀疑眼前的这支大明军究竟是不是大明军主力?”
耶侓休哥心头一跳,没好气地道:“你想多了!不是大明主力,哪有如此众多的兵马?”
韩常道:“或许他们将军府军全部留在这里吸引我军,主力部队却去了别的地方!”
耶侓休哥斥道:“你这是胡思乱想!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见韩常还要再说,不耐烦地道:“好了,不要再说那些荒谬的言语了!朕要休息了,你下去吧!”韩常见陛下不高兴了,不敢再说下去了,应了一声,退出了大帐。
耶侓休哥却在的大帐中来回踱着步,一副神思不安的模样。脑海中翻来覆去的都是刚才韩常说的话,他刚才虽然斥责了韩常,然而心中却根本无法安心,越想越觉得韩常所言恐怕是真的。他自己与大明军也打了无数次交道了,大明军的威力他深深地清楚,便是第六第七这些排名靠后的军团,己方精锐也无法在同等兵力的情况下战胜对方,更不用说大明军中的精锐直属军团了。有二十来万直属军团将士,又有数十万军府军协助,大明军的表现确实不应该像现在这样。其实,这个情况,包括耶侓休哥在内的契丹军众将都感觉到了,只是众人太渴望一场决定性的胜利了,因此都没有朝不好的方面去想。
如今韩常将这一层窗户纸给捅破了,耶侓休哥想要不想也已经不能。耶侓休哥进一步想到:若韩常的推测是真的,当前的大明军确实只是军府军的话,那么大明真正的精锐主力到哪里去了?
一念至此,耶侓休哥不由得心慌意乱起来。随即耶侓休哥神情一凛,决然道:“不管大明主力是不是在这里,既然这一仗已经打到了这个份上,索性一鼓作气先消灭了眼前的敌军再说!”一念至此,便不打算改变先前的决定,虽然心中忐忑不安难以释怀。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契丹军营垒中便忙碌了起来,耶侓休哥准备今天之内一举荡平当前的大明军。大军士气如虹,人人摩拳擦掌,都准备今天彻底消灭大明军。
就在这时,一骑快马飞入了军营。耶侓休哥见此情景,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那名骑士飞驰到耶侓休哥当面,翻身下马,急声禀报道:“陛下,不,不好了,大定府,大定府……”说到这里,骑士一口气提不上来,后面的话卡在喉咙管里了。
耶侓休哥大急,急声问道:“大定府怎么了?快说!”
那骑士咽了口口水,急声道:“大定府一日之前被大明军攻陷了!”
耶侓休哥等人虽然已经有所预料,但听骑士说出来,依旧禁不住大惊失色。耶侓休哥气恼地叫道:“这怎么可能?有十万兵马留守大定府,就算大明主力围攻,也不可能怎么快就失陷!”
骑士道:“敌军化装成我军的模样从东边过来,我军毫无防备,打开了城门,结果就被敌军趁机夺取了城门。随即那杨鹏亲率大军,还有李旭的兵马,一起涌入城来。我军虽然拼死抵抗,可是却抵挡不住,大军被击溃,残兵已经退往了恩州。将军特派我来将此情况禀报陛下。”
耶侓休哥指着骑士怒声吼道:“你们将军该千刀万剐!”
骑士吓得一个激灵,慌忙垂下头去,不敢作声了。
耶侓休哥狠狠地道:“杨鹏破了大定府,我便灭了面前的大明军,也不见得就是输!”随即便冲众将吼道:“传令下去,全军出击!”众将齐声应诺。韩常急忙上来道:“陛下不可啊!如今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十分不妙了!若能一举消灭眼前的大明军,也不过是挣回一些面子,于整体局势并没有大的帮助!可万一要是继续于眼前的大明军纠缠下去难分胜负,那时敌军便有时间切断我军被退的道路了!到那个时候,我军就真的危险了!”
耶侓休哥等人不由得面色一变。耶侓休哥心中十分不甘心,却也知道韩常所言十分有道理,如果真的被大明军攻取了金州,那么己方的退路可就被完全切断了,那时大军无粮可用,只怕要不了几天不用交战己方就垮掉了。耶侓休哥想到可怕的后果,不敢再为了面子强下去了。扫视了众将一眼,见大部分将领都面露惧色,于是感叹道:“只怕这是天意啊!天意与我们大辽过不去!”众将都十分郁闷的模样。
耶侓休哥沉默片刻,下令道:“大军即刻北撤,退入金州!”众将一起应诺。随即耶侓休哥对韩常道:“立刻派人将这边的情况告知萧干不离,叫他们退守安德州和川州,小心防备。”韩常应诺一声,奔了下去。安德州,前文已经说过了,在兴中府南边八十里处,而川州,则在兴中府东边大概五十里处,也在大灵河北岸,如今还在契丹人的手中。
撤军的命令一下达,契丹军官兵大感惊讶,随即听说大定府被攻陷的事情,原本的惊讶登时变成了惶恐。大军丢下沉重的辎重军械,迅速北上直驱金州。
耶律寒雨等原本担心会抵挡不住契丹军这一日的猛攻,却突然看见契丹军匆匆北去,立刻明白一定是杨鹏得手了,都不由得松了口气。耶律寒雨依旧不敢大意,担心耶侓休哥耍弄阴谋诡计,令各军继续严防死守。
话说萧干不离率领数万战骑直驱建州和兴中府之间切断了两者之间的通路,满以为会与留守兴中府的敌军发生而战,却没想到几日下来,除了偶然看见敌军的侦查骑兵之外,敌军的影子都没看见,仿佛敌军根本就不担心他切断了交通线似的。
这一日,萧干不离突然接到耶侓休哥的急令,得知大定府复又失陷,大军已经北撤的消息,不禁大吃一惊。赶紧率领一面向安德州传令,一面率领麾下数万战骑南撤。不到一日,萧干不离便回到了安德州,随即按照耶侓休哥的指示命令萧撒离喝率领一部分军队去守卫川州。然而萧撒离喝还未抵达川州,便听闻川州知府举城投降了大明的事情,大惊之下,一面派人报告萧干不离,一面率军转向赶往黔州。黔州在川州东南三四十里处,大灵河原本是偏东北流向的河流,不过到了黔州这里就突然转向东南直至流入渤海,因此两者之间形成了一块河套地区,而黔州就在这河套之中。
耶侓休哥逃到金州后不久就接到报告,得知川州举城投降的事情,免不得又是一番愤怒。随即耶侓休哥急令各军调整部署,以期能稳定住当前的战线。
其实耶侓休哥过于担心了,也算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其实现在大明军也无力继续进击了,首先是粮草消耗十分巨大,已经无法再支撑大军征战了,其次是军府军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收拢尸体,救治伤员,这些事情已经牵扯了大明军太多的资源和精力。契丹军退下去后,大明军便立刻重新部署了一番,摆出防御姿态已经不打算进攻了。目前,耶侓观音率领的契丹军守卫兴中府和川州,而第二军团以及直属军团主力则都屯驻在大定府,军府军暂时屯驻建州,第一军团和耶律寒雨率领的军府军目前态势不变。
中京路这边的大战已然是落下了帷幕,不过西边的战事却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
杨延昭段志贤率领的二十万主力已经攻取了蒙古地区的招州,正与辽国大军对峙,大战一触即发。而与此同时,曹俊率领的三十万军府军出西京路,已经进抵蒙古地区的塔懒主城下。这一路大军打出辽军预料之外,当大明军进抵塔懒主城下时,塔懒主城的辽军守军居然都还没反应过来,于是乎大明军便一鼓作气攻取了塔懒主城。随即大军又攻取了塔懒主城不远的皮被河城,继而曹俊留下十万兵马驻守两城,自己则率领二十万兵马折而向西从东侧扑向辽军的背后。
耶侓休哥接到西边的急报,登时记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当即召集众将商议。众将听闻居然还有第三路大明大军出西京路并且一举攻占了塔懒主城和皮被河城,都是大惊失色。
韩常忧心忡忡地道:“这可大大地不妙了!大明军这可对我们在蒙古地区的大军形成包围了!”
达懒急声道:“陛下,赶紧增援吧!”
耶侓休哥没好气地道:“增援?怎么增援?当前敌军大军压境,我军要是调离,敌军又来进攻怎么办?”达懒碰了个钉子,郁闷不已。
韩常道:“不仅如此。我军粮草辎重如今所剩不多,恐怕也没法支撑大军大规模的调动了。”
耶侓休哥摆手道:“这倒不是问题。张昌既然有本事在短时间内给我筹措出那么多的粮草,肯定还能办到,这件事就交给他去办吧。”
韩常忍不住道;“陛下,张昌的办法分明就是杀鸡取卵!他那种搞法已经弄得民怨沸腾了,若是再来一次,我只担心百姓们会再也控制不住!”
耶侓休哥没好气地道;“我就不相信他们敢造反!”
韩常想说已经出现了很多起造反事件了,可是怕过于触怒耶侓休哥,因此这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耶侓休哥思忖道;“至于支援蒙古地区的援兵,我看就调用花剌子模军吧。”花剌子模军,顾名思义,就是由花剌子模本地百姓组建的一支大军,现在正配合少量辽军驻守花剌子模地区防备西方。耶侓休哥原本是不打算调动那支军队的,然而如今战况不妙,国内已经是无兵可派了,就算是抓起壮丁一时之间也难以集结成军,因此只好调动花剌子模军。那支花剌子模军兵力有四十万,若是调来蒙古地区,说不定会立刻改变战局。
众将听了耶侓休哥的话,别的人倒没什么,拉克申等蒙古大将却不高兴了。拉克申上前道:“陛下,末将不喜欢花剌子模人进入末将的家乡。”众蒙古将领纷纷应诺,都十分气愤的模样。
耶侓休哥瞪眼喝道:“这是朕的军令,你等怎敢多言?”
众将闭上了嘴巴,全都一副郁闷不已的神情。
耶侓休哥道:“此事就这么办,任何人不得多言!”众蒙古将领面有愤慨之色,拉克申道:“陛下,我愿意率军去支援!若不胜甘当军法!”耶侓休哥瞪眼喝道:“朕已经说了,此事朕已经决定了!”拉克申愤愤不平,却不再说话了。
散会之后,耶侓休哥立刻写了一封书信,令亲信兼程将书信送回上京交给张昌。
张昌接到书信之后,见皇帝又命令他抓壮丁并且征集粮草,不由得满脸喜悦,当即召集廷臣议事。不久之后,命令下达,上京首先骚动了起来。
与上京的骚动想必,大定府内可就仿若天堂了,除了先前勾结耶侓休哥攻陷了城池的那些个辽国贵族之外,所有百姓都是喜笑颜开的。大定府内那些贵族,原本以为帮助耶侓休哥夺取了大定府之后便可以重新享受先前的那些特权,却没想到风水转得那么快,大定府才被契丹军占领不到十天,居然就被大明军夺了回去。这些个贵族原本是要投机取巧以谋取利益的,此刻却把自己送到了砧板之上。杨鹏重新夺回大定府,自然不会放过他们,当即便以叛国罪论处,抄没了众贵族的家产,所有参与此事的人员一律处斩。顷刻之间大定府贵族凋零,贵族的土地和财富全都无偿地落入了大明的腰包。不过这倒也没让大明方面赚得多少,只是弥补了一部分损失罢了。
行宫内,女人娇媚气恼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大哥,你干什么呢?我可不要不要和她们几个一起……,唔唔唔……”这似乎是杨二丫的声音,可是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呜呜声。
毕竟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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