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09章 无二分之
被余羡如此用力的反吻,红芍的眼睛一下子微微变大,失神,任由余羡抱着她!
最后将那道璀璨金光,又轻轻送回了她的嘴中。
而这道璀璨金光的元神法丹虽被余羡吸走了近八成的本源力量,但剩下的两成多回到红芍的口中后,便立刻重新化作元神与法丹,各自回往了识海与心脏。
一时间红芍的气息骤然回升,虽依旧是跌落谷底,但却保住了一命,只是本源受损极其严重,很难恢复。
而余羡,这才轻轻抬头,离开了她的红唇。
红芍感受到余羡的离开,眼睫颤抖的睁开眼,仰头看着余羡,但却没有松开手,而是更加用力的抱着,随之将头死死埋在他的胸口,好似想要融进去,化进去一般。
余羡的目光依旧混沌,反救红芍,似乎全是他的本能在行事,并无什么思维加持。
“你是我……”
他轻轻开口,自语了一声。
东洲深海所在,本尊睁开双目,种种精光闪烁,混沌压下,大小意识旋转之后,又被他那无比强大的意志力,凝聚力,自身力,强行融在一起!
但这一次融合后的意识,却有些不一样。
那是如同找到了本我一般的……不一样!
自己这里参修的天地乾坤大道,追求的本心印天心,似乎是追寻了一种无边大道。
可,天心是什么?
天心是道,天心是无极,天心是一切的寰宇,天心是苍茫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那么万物众生,一切的一切,在天心面前,都是一样的不分高下,不分贵贱,不分轻重。
所谓天地不仁,万物刍狗,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而自己参悟天地乾坤之道之多,之深,本是以本心印天心,反逐渐成了天心印本心!
故而本心越发苍茫,不知不觉,走上了天道无情的道路。
而这一点,甚至他自己的本尊都没有意识到。
但分身这里,却因缘际会,没有参悟天地乾坤大道,因此反而多了几分本我的真意,真情!
只是分身乃本尊所连接,本座所思所想,分身便所行所动,自然这点真情,真意便无法展露。
但后来因东洲界域之事,分身脱离本尊片刻,乃至如今,分身又脱离本尊足足十几息,再被红芍所救之下,便生出了自主的一抹意识。
但这自主意识,并不是认为,自己是另外一人。
反而,是更加确信,自己是自己!
我心印天心!乃是天心随我心!
非是天心印我心,我心成天心!
大小意识融合之下,余羡本尊缓缓自语道:“我是你……”
“我是我……”
“你是你……”
本尊,分身的嘴角同时微微扬起,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看起来从头到尾,都是本尊影响着分身,本尊动念,分身才动。
可其实分身,也一样会影响本尊!分身的一切经历,都会影响本尊!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个人的经历啊!
两者的目光,同时缓缓恢复清明。
只是两者,一者目光平静,淡然,仿佛天地崩坏,宇宙崩塌,亦不会改变。
一者目光平静,略带笑意,那是久违的,元婴之前的,余羡的目光。
这是,未参天地乾坤之道前,他的目光!
但这两者目光,皆是他,不二分之。
此玄之又玄,妙之又妙,除自身理解,不为人道之。
天道无情,天道有情,都是天道。
良久,本尊便再次闭目,身后的天地乾坤大道却是越发雄浑!
无情有情都是道,人人都可选择。
但唯有本我,真我,才是永恒!
一直不变的自己,才是真正的自己。
分身亦是闭目,片刻后睁开,平静淡然。
红芍依在余羡怀内,闭目久久不动,余羡也是抱着她,并未松手。
直至片刻后,一道剑芒激射而来化作人形,看着余羡和红芍,惊喜道:“教主!你没死啊!?这……这难道就是爱情的力量吗!?以前我也只是听说过爱情的力量惊天动地,却没想到真的可以活死人的!?”
听到这句话,红芍浑身明显一缩,连忙挣开了余羡的怀抱,虽是本源稀少,身体虚弱,但依旧能勉强站住。
只是那苍白无比的面容,此刻却是出现了一点红霞,羞的不行。
余羡也露出一抹无奈苦笑道:“你瞎说什么呢,这是红芍拿她的本源来救我,我才勉强活了下来,不过我们二人现在可都没有了一点战斗力,这一路回去,都得靠你保驾护航了。”
李大刀一听,连忙又仔细的看向红芍,目中的神色顿时一变,抬手抱拳躬身道:“红道友勿怪!我李大刀并非有意!我李大刀,知错!”
红芍此刻的状态,基本不比余羡强什么。
可以说,她是以七八成的本源,才换来了余羡不到一成的本源,把余羡从死地拉了回来!
虽然不知道她用的是什么办法,但这种极其得不偿失的办法,就等于是以命换命!
她愿意以自己的命,换余羡的命!这种情义让李大刀,自愧!
因为事到临头,哪怕李大刀无比推崇余羡,拿余羡当至交,甚至当“恩师”。
可让他拿自己的命换余羡的命,他真的就敢吗?
试问谁……不怕死!?
所以他心里此刻是由衷的,真心的佩服,尊敬红芍!
红芍见此,连忙道:“李道兄快快起身,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李大刀这才起身,满脸郑重道:“教主,仙子放心,此番回去,这一路上除非我死,否则定不让任何人伤你们半分!”
余羡点了点头道:“那便走吧,多莫阁之人我并未杀光,逃了不少,未免他们去而复返,此地不宜久留,况且我与红芍本源损伤如此之多,须得快些回去寻找宗主师尊,看看他能否救治一二。”
“恩!走!你们上我剑来!”
李大刀当即不再啰嗦,只抬手一招,巨剑便化作十丈大小,待余羡与红芍走上大剑,盘膝而坐,便骤然化作流光,直往逍遥仙宗而回。
剑芒闪烁而去,原地一时安静。
又是过了良久,却见空间微微扭动了一下,一声自问自答一般的话语微弱响起。
“死是非假……而若是分身,红芍不至于以元神法丹去以命换命……莫不成……我真是怀疑错了……”
话语消散,空间恢复正常。
李大刀驾驭自己的本命宝剑,一路上不敢有半刻停歇,流光纵横,横跨天地,风驰电掣。
余羡和红芍现在都只剩下一点命去吊着,各自元神本源不多的情况下,想做到稳定都难。
若得不到及时的救治,两人的元神本源便会慢慢的继续流逝,直至死亡,根本无法控制住。
这便是元神本源跌落到了一个可怕的临界点的缘故,如同凡人濒死状态,连自救,稳定都不可能,若无人救,就只能绝望等流“血”而死。
不过蒙天草原离逍遥仙宗虽然很远,但李大刀全力以赴,几乎都要燃烧元神本源的御剑飞行之下,也只是用了不到两日,便硬是赶了回来,以至于他都浑身灵气枯竭,恐怕也需要相当一段时间休养才能补回。
回到宗门,余羡和红芍便被李大刀直接送到了云宫。
只见余羡和红芍皆是虚弱,勉强站立,与李大刀一同躬身道:“弟子余羡(红芍,李大刀)请见师尊(宗主)”
“进来。”
宫殿大门打开,秋识文的声音平静传出。
三人并未犹豫,当即迈步进入。
只见大殿之内,秋识文坐在上方,看着进来的余羡,红芍,李大刀三人,目光闪动了一下,便点头笑道:“余羡,你竟当真将二人救了出来,善!”
余羡躬身道:“多谢师尊告知位置,弟子拼尽全力,以命搏之,总算是救出二人,而因为弟子元神本源损耗殆尽即将死去,红芍为了救弟子,也损耗了大量本源,所以如今弟子和红芍勉强吊着性命回来,还请师尊,救命。”
秋识文见此,看着下方躬身的三人,却目露一抹思索。
若是此刻不救,余羡和红芍必然会在三五日,最多十日之内,元神本源流失殆尽而死。
可若是救……
仅此番一事,不是傻子都该明白,是自己故意让余羡去送死,可余羡如今面对自己,居然还能不动声色!
他心中居然没有怒吗?还是他真的不懂?
以他聪慧,不可能不懂。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他是压着怒,作恭顺姿态!
他想先活命,不管什么事,以后再说。
此为,隐忍!
隐忍啊……好方法……自己当年,不也是隐忍吗……
秋识文如同“看穿”了余羡的所有想法一般,眼帘微垂。
只是……终究是自己猜测失误啊。
如此算来,自己这弟子,却是从未没有对不起过自己。
反而是自己,对不起他!想让他死!
罢了……罢了……
便救他吧。
秋识文心中复杂至极,良久思索……
似是过了十息,又或者是二十息,念头闪动之下,秋识文目光一定,叹道:“却没想到为师一时不察之下,竟让你陷入如此险地,差点坏了性命,不过你能从一众妖人之中杀出,并且救了红芍,李大刀,着实是能耐非凡,为师甚慰。”
说罢,秋识文只一翻手,两颗璀璨无比的金丹便出现在了他的掌心。
“此乃是为师以前斩杀数只深海妖孽,搜集它们的元神本源之力炼成此丹,可补元神本源,后为师踏入返虚,便用不上这种丹药了,只是你二人元神本源损耗的如此厉害,此丹也只能保证你们元神本源恢复几成,剩下的,却还需要你们自己修养回来,不过你们都还年轻,时间很多,慢慢疗养即可,万不可着急,走了邪道。”
秋识文一边淡淡说着,一边抬手一挥,两颗璀璨金丹就飞到了余羡和红芍面前。
余羡,红芍看着眼前的两颗丹药,各自伸手拿住,只稍稍一端详,便是目中微微一动。
两人的丹道造诣可都不低。
而如今观摩此丹,自能感觉到这丹药的雄浑与精巧!
好一颗八阶极品的宝丹!
而听秋识文话里的意思,这丹应该是他当年化神时炼制的,那也就代表,秋识文的丹道造诣,亦是绝巅!
果然,能当四大势力之一的一宗之主,那可谓方方面面都是极强,根本是不存在短板的!
“多谢师尊(宗主)赐药。”
余羡和红芍二人也只是稍稍端详了一下这金丹,便同时躬身再拜,而后一同将这两颗元神本源金丹吞了下去。
秋识文淡然一笑道:“无妨,好好休养,你放心,华元都,幽竹,曹安下他们,为师也都已经救回来了,为师又岂会让我逍遥仙宗的弟子,平白死伤?去吧,去吧。”
金丹入腹,一股炙热顿时席卷,那是一股奇特的力量,直冲识海元神,如同注入活水一般,让逐渐死寂的识海元神又活了起来,慢慢充盈!
一颗元神金丹的温补,直让余羡的元神本源恢复到了三成多。
亦让红芍的元神本源,则恢复到了五成多。
不过三成多虽少,但总算是稳定了,余羡此刻只是极度的虚弱,却不会跌落,可以慢慢疗养。
同样红芍亦是如此。
当下两人同时躬身道:“弟子,多谢师尊(宗主)”
李大刀见此,也连忙躬身,随后三人便后退几步,转身出了大殿,往天心峰而去。
秋识文看着三人远去,片刻后自语道:“看来和他没关系……难不成那佛家之人真是玲珑……还是冰皇……还是左右……亦或者是那两只老妖在糊弄我,其实这佛家与我之前猜测的一样,就是多莫阁的……一群该死的老东西,当我是最弱的,所以最好欺负是么……早晚要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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