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何以为人
几近黄昏，两人再度看见了那座破败的城市，一丝不带犹豫地，二人向其间而去。
没过多久，再次来到那老大爷家门前，此时，众人早已没有了惊慌，再度回到了平时的生活状态。
那老大爷瞧见归来的二人，大吃一惊，连忙上前道：“你……你们把那家伙解决了？”
二人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以示回应。
老大爷见状，先是大惊，不久，嘴角与眼角开始抽动，双手亦是激动地颤抖起来，眼角划出一滴滴晶莹的泪滴。
过了许久，老大爷平复了心情，绽放出慈祥的笑容，道：“两位贵客，先前是我无礼，请不要放在心上。”
语罢，老大爷佝偻着背，深深对二人鞠了一躬。
二人连忙上前，搀扶住其，落樱笑笑道：“我等又岂是那小气之人？大爷您不必多礼，一把年纪了，好好歇着吧。”
老大爷缓缓起身，长叹气，摇摇头道：“不……这是我该做的，也是我唯一能做的，你们不知道，他们是帮什么样的家伙。”
话语落下，老爷子自顾自地陷入了回忆与哀伤之中，一年轻力壮的男子瞧见了这边的情况，也缓步靠了过来。
行至旁侧，男子轻声对二人解释道：“老爷子全家人，皆因凶戾贵族而死，如今，只剩他一人苟活于世……”
说这句话时，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时不时还瞟一眼老爷子，确保他没有听见。
而二人闻言，皆是一惊，心中也升起了一阵哀伤。
沉默良久，老爷子才开口道：“抱歉，让二位见笑了，先进屋吧。”
说罢，老爷子转身打开房门，领着二人一道进了屋。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一张破木桌，一张比较完好的木椅，还有两张破损的木椅倒在一旁，显然，很久没修缮过了。
除此之外，一旁还有一张简陋的木床，床铺与被子皆是一层薄薄的纱布，可以说，只能够满足基本的睡觉需求，想要舒适，那必然不太可能。
至于照明工具，则是有一盏放于木桌上的能量灯，还有一大堆堆在墙角的蜡烛。
见到此景，二人一愣，那小渔村的破木屋，在她们看来，还算正常，毕竟属于偏远地区，发展落后。
可这城市地区，不该如此。
老爷子招呼二人落座后，自己向着一旁的窄房内走去，说是准备一顿丰富的晚餐来款待她们。
二人也是笑了笑，对其道谢一番，不过，她们也很清楚，这般艰苦的生活环境，丰富的晚餐，怕也不会有什么太像样的东西。
二人正想着，房门被推开，方才的年轻人提了一些水果过来，说是感谢二人的帮忙，随后便与二人开始了闲聊。
年轻人苦着脸，对二人道：“你们或许不知道，我们并非天仙居民而，是这座孤岛上的原住民，在他们到来之前，我们的生活虽算不上滋润，但绝对足够惬意自由，自从他们降临在岛上，我们从此，便失去了为人的资格……”
说到此处，年轻人开始抽噎起来，与此同时，心中还蕴含了七分的愤怒与三分的无奈。
二人对视一眼，长叹一口气，茗烟弱弱发问道：“所以……他们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男子闻言，顿时回忆起一些不好的画面，强忍着不适，哽咽着回道：“在他们降临的那一天，他们便开始大肆屠杀，所有有战斗能力（掌握能量）的人，被他们一夜之间屠杀殆尽，而如我们这般无法反抗之人，便成为了他们的祭品。”
“祭品……祭祀……”茗烟低声沉吟着，陷入沉思。
落樱也同样注意到此点，追问道：“你知道他们的祭祀……具体为何而做么？”
男子摇摇头，回道：“具体情况我并不知晓，但大家都知道一点，是为了那什么仙主，我们也不太懂。”
“仙主……”
二人闻言，皆陷入沉思，仙主，这个称谓，她们刚在海宫遗迹的老天师口中听到过，不过，对这仙主，也只有不好的印象。
就在三人闲聊之时，老爷子陆陆续续端出了三盘炒菜，几乎全是素菜，野外能够看见的那种，而且，几乎没有任何油水。
年轻男子见几人准备用餐，也不多打扰，道别后便离去。
老爷子拉过最后剩下的一把破椅子，将餐具抵御众人，同时给每人打了一小碗浊水，以作解渴之用。
客套一番后，几人也是开始用餐，可以说，这顿饭菜几乎没有任何味道，炒的菜与清水煮的一般。
没过多久，这顿“丰盛”的晚餐在几人的闲谈下结束，老爷子干脆利落地收拾了一番，便回到桌边与二人开始聊起了往事。
“曾经，我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老婆很美，很贤惠，儿子也十分有出息，又孝顺，一家人的生活，本该无忧，可是，他们能够掌控能量，这便是他们一生，最大的罪过……”
说着，老爷子开始掩面痛哭，落樱轻轻拍着老爷子的背，轻声道：“这不是他们的罪过，掌控能量，是天赐之福，有罪的，是天仙人。”
老爷子抹着眼泪，点点头，仍不发一言，依旧如此悲伤。
茗烟接话道：“放心吧，我们是来结束这一切的，等一切结束，我们会将你们该有的生活，原原本本地还给你们。”
此话落下，老爷子本该高兴，可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欢愉之感，反而是愁眉苦脸，摇摇头，叹息道：“我知道你们很强，可是，你们要面对的，是一整个国家，一整个隶属于仙主的国家，恐怕……你们无法动摇它的根基。”
茗烟却是一笑道：“我们当然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什么，正因如此，我们才会出现在这里，来结束这一切。”
老爷子听闻此话，有些恍然，看着眼前满眼坚定的少女，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自己的儿子，眼泪再一次从眼角滑下。
老爷子点点头，接道：“我知道了，既然你们如此坚持，我也不会再劝阻，我能做的不多，房屋简陋，但是，总好过在外过夜，好好休息一晚，再离去吧。”
二人点点头，应了下来，再度闲聊一番后，便已入夜，几人也睡去，等待着明日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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