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白鼠的心事
入夜，沈笙睡梦中感觉到了不一样的气息，那人站在窗台处背对着他看不到表情，沈笙却能感受到就是他的气息。
“还没有消息吗？”那个人低沉的声音问道。
“没有。”沈笙同样回答道。
“都这么久了，找不到也不奇怪，只是别让有心之人利用了。”那个人语气平缓却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沈笙似乎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问候”，默不作声就是最好的回复。
“你还养了宠物？”那个人问。
“是，一只老鼠而已。”沈笙回答。
“还有闲心养宠物了？只是你呢，爱好很特别嘛！”那个人嘲笑般打趣道。
“我也想养狮子老虎凤凰麒麟，可是在人类世界生活就要守他们的规矩，你要是不想让我被警察抓起来就让我安安心心养只小老鼠就好了。”沈笙说道。
“猫猫狗狗你不养，什么爱好？”那个人笑着问。
“缘分嘛，他们都很喜欢她的。”沈笙欣慰地笑说。
“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哦对了，老鼠吃不吃蜂蜜啊？我家蜂儿的蜂蜜好了给你带点来。”那人问。
“她什么都吃。”沈笙笑着说。
“行吧，下次来的时候给你带来。”那人说完就走了，下次来的时候保守估计都是一年以后了。
沈笙坐在床上搜索着雾行五脉毒的资料，芮白茗总是会无故晕倒，而姜皓天却没有什么事，直觉告诉他姜皓天绝对不是普通的除妖师。
沈笙挂断电话以后就没有了消息，司乔辗转反侧彻夜难眠，他牵挂着芮白茗的状况打了几次电话也都没有人接，只好偷偷地跑到了高市，来到了他们居住的酒店。
杏珊把芮白茗的笼子放在小沙发上，她睡得很熟，一点也不像晕倒了。
司乔蹑手蹑脚还是惊醒了杏珊，杏珊对于他的到来一点也不惊讶，她笑着看看他们然后就去了刑无忧的房间。
司乔轻手轻脚把芮白茗从笼子里拿出来放在手心，高辛喂的药好像起了作用，伤口不再往外渗血，也没有再延长，只是那几条仿佛山脉一般的伤口还历历在目。
“司乔？”芮白茗朦朦胧胧中感觉有人抚摸她的肚皮，然后睡眼朦胧中看见了司乔。
“白白，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啊？”司乔关心地问。
“我没事了，就是头还有点痛，今天好像又晕过去了。”芮白茗指着脑袋说。
可可爱爱的样子逗笑了司乔，他坐在沙发上变回了原形然后把芮白茗放在肚子上。
“你怎么会来啊？”芮白茗就像掉进了云层里，司乔肚子上肉肉很多，还有软软的毛发，可是变成人形以后脱衣有肉穿衣显瘦，芮白茗很羡慕，明明她已经很小一只了但是还是有点小肚子。
“沈哥说你晕倒了，我回想起那天你来找我的时候也晕倒过所以我才来看看你，我放心不下嘛。”司乔有些担心又有些撒娇的语气说道。
芮白茗有点不好意思，可她真的没什么事，不过说起来这两次都是一样的两眼一黑就摔倒了，还好没什么事，也没伤到哪里。
“白白……白白？”司乔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芮白茗又不见了。
“我在这呢！”芮白茗从他的背上跑出来很好玩的样子。
司乔听见声音是从背上传过来的吓了一跳，他生怕压到她赶紧站起来，一只200g的小白鼠承受不了一只100公斤的大熊猫的体重。
“白白，你别乱跑，万一我一个不小心压到你怎么办？你别吓死我好不好？”司乔既无奈又宠溺地说道。
“我哪有那么笨啊？知道你要压到我了我不会跑吗？”芮白茗调皮地说。
“你快睡吧，就在肚皮上睡，不许乱跑，你睡着了我就回去了。”司乔温柔地一把把她抓回来放在肚皮上，然后一只指头轻轻按着她的脑袋说。
“嗯，你一个人来，那聂哥和嘉寻呢？他们两个在家？”芮白茗问。
“是啊，我偷偷跑出来的，看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司乔说。
“司乔，谢谢你。”芮白茗靠着司乔很快就睡着了，司乔轻轻地把她放进床屋里，又把她的窗帘放下来遮光然后才放心离开。
杏珊一大早回来的时候司乔已经走了，芮白茗也醒了玩着司乔给她买的胡萝卜磨牙棒，杏珊满脸坏笑看着她。
“诶，杏珊？你去哪了？怎么才回来啊？”芮白茗一脸天真地问。
“昨天司乔来找你我就去找无忧了。”杏珊笑着说。
“哦~”
杏珊轻轻走到芮白茗身边然后问道：“你和司乔算是在一起了吗？”
芮白茗呆呆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他大半夜的大老远跑来找你，他喜欢你瞎子都看得出来，你还不知道？”杏珊说。
“嗯……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对司乔是什么感觉，我不懂什么是喜欢。”芮白茗抬起头望着杏珊，她语气很诚恳，天真灿烂的模样让人觉得她真的很好欺负。
“你喜欢跟他待在一起吗？这次出来你会不会想他？你看见他和别的女生一起会不会不舒服？”杏珊进一步问。
“嗯？我不知道。”芮白茗脑袋空空的，杏珊说的这些话她从来没有考虑过。
“哎呀小白啊，你活了那么久了，难道真的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的感觉吗？”杏珊不解地问。
芮白茗低着头想了很久，好像真的没有什么喜欢一个人的感觉，要是非说有的话，她时常会想起很久以前救过她的一个僧人。
“我自从开了智以后就一直被人欺负，和我一起修炼的那些山里的妖怪都看不上我，觉得我就只是只老鼠而已，根本不配修炼更不配成仙，所以他们变着法的欺负我，不知道被他们欺负了多久，有一天我去山上一个寺庙偷吃东西被抓住了，那个住持救下了我，他好像知道我开了智，就带着我诵经念佛我才有点起色的。”芮白茗有些难过地说。
“出家人慈悲为怀，你也是条生命嘛！”杏珊心疼地说。
“可是不久以后那个住持就圆寂了，好在寺里的僧人知道我有灵性也就没赶我走，还经常准备一些斋饭给我吃，偶尔有来求签拜佛的人我也会给他们引路，算是安全地过了很久吧。”芮白茗说。
杏珊等着芮白茗接着开口，可她好像很难过停了下来，手里的胡萝卜也掉到了小客厅里。
“后来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在打仗，寺庙里的僧人都去前线了，只留下一些上了年纪的方丈，后来那些人都没回来，没人照管寺庙就荒废了，我每天也还是会叼一支香烛去案台前，可是很久以后香烛也没有了。”芮白茗难过地说。
“打仗？是啊，那个时候打仗了。”杏珊也满脸愁容说道。
“嗯，后来我又到处跑去找吃的，好在我灵活偷东西吃也没人能抓到我，我也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一点吃的都没有的生活，和我一起的很多小白鼠也都饿死了，后来我就被人类抓去做实验，给我注射很多奇怪的药剂，吃很多奇怪的药观察我的情况，我从这个实验室跑出来又被抓到另一个实验室，总之我被拿去做了很多实验。”芮白茗平静地说。
“后来嘉寻他们家的实验室爆炸我跑了出来，然后辗转被一个宠物店老板捡到了，店里的臭猫总是欺负我，还咬我，我气不过也去咬它们，反正每天都遍体鳞伤就对了。之后才遇到笙哥他们，被他们救回来的。”芮白茗说。
“所以你才一直跟他们到现在？”杏珊问。
芮白茗点点头，这段日子是她过得最快乐的时候了，每天都像在天堂一样。
“因为经常被人欺负，而且笙哥他们又是很厉害的东西，所以我胆子很小不敢出来只敢躲在笼子里，是司乔每天照顾我，给我准备这些小家具，带我去玩给我做好吃的，他是第一个不欺负我的大妖怪所以我很依赖他的。”芮白茗笑着说，杏珊摸了摸她的头。
“怪不得你会跟司乔那么好。”杏珊说道。
“是啊，司乔很好，我以前不懂，后来聂哥告诉我，司乔喜欢我，我问他什么是喜欢，他说就是司乔想跟我在一起，想每天都跟我在一起。”芮白茗摇着脑袋说，这些事对于她来说太难懂了。
“那你想不想每天都跟司乔在一起啊？”杏珊笑着问。
“想……我想跟司乔一起玩，想每天都能睡在他肚皮上，他肚皮可软了！”芮白茗高兴得摇着尾巴转圈圈像狗狗一样。
“那你记得跟司乔说，你喜欢他！”杏珊任务完成，不知道司乔听到没有，刑无忧教她的方法还是挺有用的。
司乔在门口听到了这一切，芮白茗的经历让他心口隐隐作痛，沈笙准许他留下来陪着芮白茗，只是聂予和魏嘉寻不太高兴，他们本来就很忙，司乔又走了。
芮白茗被杏珊连鼠带笼交到司乔手里，司乔捧起小白鼠然后用鼻尖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尖，不知道这样算不算他们在一起了。
沈笙等他们把所有事都解决了以后就准备出发，姜皓天和高辛也等了很久了。
距离酒店70公里的地方有座山，高辛的师傅就住在山里，他师傅颜戏已经研究了很久雾行五脉毒了。
医者难自医，纵使是颜戏这般医仙中了雾行五脉毒三百年也未能治愈，三百年前偶然遇到池叟在杀人他出手救了人却被池叟重伤留下了雾行五脉毒，至今未愈。
颜戏查看了姜皓天和芮白茗的伤势，从沈笙口中得知他们也是被池叟伤了才留下的毒就只能摇摇头：“无能为力啊！”
“师傅，他们的毒有几成了？”高辛问。
“一成，池叟这些年功力大减啊！”颜戏感叹道。
“医仙，这能治吗？”沈笙问。
高辛很诧异居然能有人一眼就看出他师傅的身份，要不是比他师傅更高阶一些是看不出来的！
“他们中毒不深时间也短，要解嘛也容易，只是会很痛苦，要用焰灼草着火在伤口上涂抹七日，然后再把腐肉全部挑去等新的皮肉长好再重复一次就可以痊愈了。”颜戏说道。
“医仙，不瞒您说，这次我们前来就是为了寻找焰灼草的！”沈笙开口说道。
颜戏皱着眉思虑片刻， 焰灼草是珍品中的珍品，寻常人实在难以寻获，不过既然沈笙开口了，他也该卖个面子。
“让高辛带你们去找吧，他对焰灼草很熟悉，我的毒实难治愈不过他们还有机会能治好，去找找碰碰运气吧。”颜戏说。
“多谢医仙！”沈笙行了礼，芮白茗知道这个沈笙口中的医仙不是凡物，让沈笙都那么敬重的人一定很有威望。
“先吃个午饭吧，吃完饭我带你们去，不过那个谁你别去了，就在这待着吧。”高辛话指刑无忧，他毕竟是个凡人，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总归是不太好的。
“我？我为什么不能去？”刑无忧明知故问。
“好了，我陪你待着，你就别去添乱了！”杏珊嫌弃地说。
“嗯？是吗？珊珊陪我我就陪珊珊在山里好好走走玩玩。”刑无忧大笑着说。
姜皓天斜眼看了一眼刑无忧，他好像个傻子！
姜皓天是这么想的。
午饭时候，颜戏派人去山里给他们找了很多野菜野味，做了一大桌子菜，芮白茗吃的心满意足，无论是野鸡山药汤还是清炒野菜，她都吃的津津有味。
反观姜皓天，食物入口的不适感瞬间将他填满，想要干呕的感觉让他品尝不到任何食物的味道，他尴尬离席跑到了厕所，但是由于吃进嘴的东西不多所以只能呕出胃里的酸水。
“他怎么了？”芮白茗问刑无忧。
“他……”刑无忧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毕竟他没见过对食物过敏的人，估计这一桌子人也没见过。
“他只要吃东西就会这样，不管吃什么都一样，可是又要维持正常生理需求所以只能这样了。”杏珊解释道。
“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不能吃东西很痛苦吧！”芮白茗有些共情，如果是她得了这种病还不如去死。
“白白，一会儿你和司乔也别去了，让司乔带你去玩，知道吗？”沈笙吩咐芮白茗和司乔。
“哦！好。”芮白茗不敢忤逆沈笙，她怕他又去责罚司乔只好乖乖听话。
姜皓天皮肤很白，他回座位的时候脸上还写满了一言难尽的神情，芮白茗看着他一直在想他这么白是不是饿的？没吃饭才会让皮肤这么惨白？
“干嘛呢？”司乔拍了拍芮白茗，她已经看着姜皓天好久了。
“没干嘛……”芮白茗不好意思地转回了头然后继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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