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新的开始(上)
“混蛋!你对砚池做了什么!”一声怒喝传来,船舱因为这忽然传来的声音都颤了几颤,三个人的身体同时的僵住了,白鹭吃力的睁开眼睛,充满希望的看着门外。
三个人影从门外迅速的窜进屋里,而西门则是直奔杜砚池,三两下就帮她解开了穴道,而百里川则直接冲上前,一把将劫匪头子从白鹭的身上拉开,纠缠的开始打斗。
“砚池,你没事吧!对不起我来晚了。”西门秦岚一把将杜砚池抱在了怀里,脸上满是担心的神色。
杜砚池微微一愣,嘴角微微勾了勾,嘴上却凶悍如往昔,手上也丝毫不客气,一下子就掐住了他的胳膊,“你还知道你来得晚啊!我要惩罚你!”
“好好好,我的姑奶奶,只要你没事,你让我怎样都行啊!”西门秦岚讪笑着,看着杜砚池的眼睛里却流淌着一些特殊的情绪,杜砚池见此状况,也觉得脸上微微的有些发烫,尴尬地低下了头。
这边在浓情蜜意,另外一边却狼狈不堪。
白鹭身子一软,“噗通”一声倒在地上直喘气,身上的血痕触目惊心,她也无暇去管,只是手脚并用的爬到那团灰色的毛球旁边,轻轻地将米田共抱了起来,眼泪止不住的啪嗒啪嗒往下流,一颗一颗的滴在米田共柔软的毛发上。
手上的小东西依然是一种暖暖的触感,白鹭一愣,赶忙将米田共靠近自己的耳朵——“噗通,噗通”,这家伙的心脏还在跳!那就是说,他还有救?
白鹭悲喜交加,抱着米田共又哭又笑。
劫匪头子在百里川和苏格的合力攻击下终于被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点起了穴道,还喂了不少加了迷药的酒,不一会儿,那家伙就睡了个昏昏沉沉。
“真是便宜他了!”百里川蹬了那劫匪头子一脚,看了看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白鹭,眼中露出了些许的同情。
一切都处理完毕之后,西门秦岚终于恋恋不舍的松开了抱着杜砚池的手,两人的面上都有些尴尬,杜砚池首先反应过来,她一把推开了西门的身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杜砚池原本是蜷缩在床上 ,再加上不顾一切冲上来的西门秦岚一直挡着她的视线,所以一直没有看清楚屋内的情况,当然,也自动忽略掉了那个对她而言十分重要的人。
当她站起来的时候,整个人犹如木桩一般一动也动不了了。
“苏……苏格?”不可置信的语气,僵直的身体,苍白的面孔,眼睛里露出的无限的欣喜,这一切都昭示着,面前这个闭着眼睛身材挺拔的男子,对她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西门转过头来看着两个人,心脏忽然像是揪在了一起一般,一抽一抽的疼。
“杜砚池,苏格他……”他张开嘴准备解释前因后果,却忽然惊愕的住了嘴。
“苏格!”杜砚池的两只耳朵已经完全听不到西门秦岚现在在说些什么,她的身心,全部,一切,都扑在了面前忽然出现的男子身上,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落,她的这幅样子,仿佛就是生离死别之后的再度重逢。
白鹭抱着米田共暖暖的小身体,软绵绵的靠在墙边,像是一堆没有了筋骨的娃娃。
好累,忽然觉得好累,身上的伤口都在隐隐作痛,小腹因为刚刚被劫匪头子使劲的顶着而有些闷闷的疼,她抱着米田共蜷在墙角,静静的看着前面的状况,心中的一个部分好像狠狠的揪了起来,那一男一女,看着,还真是登对啊。
“苏格,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杜砚池忽然冲上去,一下子扑进了苏格的怀里。
满脸小女儿的幸福和开心,重逢的喜悦将她的整颗心都沾满了,她脸色微红,明艳的一张脸看上去比平日里更加美了。
白鹭抬起头看着面前戏剧性的情况,苦笑一声,慢慢的抚摸着米田共的毛发,手掌在轻轻地颤抖,浓浓的醋意从心口中弥漫开来,酸的她有些直不起腰来。
苏格也并没有将杜砚池马上推开,而是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微微的笑了笑,可是那笑容里,却有几分急迫与忧虑。
“白鹭怎么样了?”
第一句话,苏格口中冒出的第一句话,便是这个。
杜砚池愣了,百里川愣了,西门秦岚深深的看了苏格一眼,开口道,“就在一旁的角落里,她受了伤,差点就被那个可恶的劫匪给……”
苏格一下子推开怀里的杜砚池,脸色越来越黑,周身都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他猛地向前走了几步,摸索着来到了白鹭的面前,静静的听着白鹭混乱的呼吸声。
“苏格,就是她,那个女贼白鹭,真是机缘巧合,她竟然也上了这艘船,正好被我碰见,她刚刚还……”杜砚池一步步的朝着白鹭靠近,看着她除了些皮肉伤之外,身体状况也并没有严重到什么程度,便轻轻松了一口气,向着苏格抱怨了起来。
“你受伤了?”苏格轻轻地伸出手,抓住白鹭的手腕,鼻尖忽然问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杜砚池微微眯了眯眼睛,站在原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就算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她这个当局者,也算是看清楚了现在的状况。
“没关系的。”白鹭瑟缩了一下,将米田共塞进了他的怀里,“米田共受伤了,很重,你能治它吗?”
“你的伤怎么样?”苏格并没有接过那一团毛茸茸触感的东西,而是慢慢地变了脸色,原本轻松地情绪变得非常严肃,“他到底把你怎么样了?”
听着这样的对话,另外那三人都默不作声,百里川和西门秦岚刚刚已经跟苏格聊过一会儿,所以关于白鹭与苏格那非同寻常的关系,还是知道一些的。他们俩静静的看着这样的场面,时不时的用担心的目光看看一脸呆滞的杜砚池。
这样的事情,对于她来说,打击应该很大吧。
而且,她应该也发现了,苏格身上不对劲的地方。
“苏格……你的眼睛!”杜砚池猛然间冲了上去,伸手捧住了他的脸,双手有些微微的颤抖,“你的眼睛怎么了?为什么不睁开?你睁开给我看看!”
“他的眼睛盲了。”白鹭忽然开口,嘴巴里的伤口忽然被牵扯到,白鹭疼的捂住了嘴巴,声音闷闷的。
“怎么回事!”杜砚池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怎么会……怎么会……”
“没关系。”苏格不动声色的推开杜砚池的手,云淡风轻的说,“没什么大碍的。”
“怎么可能会没什么大碍,眼睛是多么重要啊!到底是谁害你变成这样的!”杜砚池情绪激动,心目中完美无缺的苏格就这样被伤害了,破损了,无论如何也是要追究到底的。
“是我……”白鹭捂着嘴巴,水下眼帘,“他是为了救我才……”
“你想多了,那只是下意识的反应罢了,根本不是你的错。”苏格紧紧地抓住白鹭的手腕,眉头微微皱起,“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吗?”
“我……”白鹭垂着头不知该回答些什么,他们之间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一天是明白的吧?从一开始的被迫跟随,然后是自己的心甘情愿,还有这其中伴随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她自己完全的明白了自己对他的情感,但是他对自己呢?
白鹭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在石罗山的泉水边对苏格的那番表白,更加忘记了苏格对她说过的话所做出的回应,所以现在她的心里,弯弯绕绕七七八八的胡思乱想着,简直要将自己的脑子都要绕进去了。
“别管那么多了,你究竟受了多重的伤?”苏格伸手触上她的身子,她“嘶”的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心中实在是十分庆幸苏格现在是看不见的——若是看见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一定会讨厌自己的吧?
“砚池,帮我看看她的伤势。”苏格站起身,皱着眉头黑着脸,心情像是很不好的样子。
杜砚池看了看苏格,又看了看白鹭,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
着两个人的关系,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啊。
说是暧昧,又带了一些生疏,这样的情况,怎么反而像是苏格这边在占据主动啊?
怎么可能,这个小女贼,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大的魅力!
杜砚池及其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但还是按照苏格的吩咐去做了,拨开她碎烂的衣裳,这一查可不得了,白鹭的肩膀上被咬的血肉模糊,恐怖的牙印子残留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吓人的紧,不光是皮肤,她的脚上也肿起了好大一块,这样的疼痛,是连走路也困难的。
“你……”杜砚池明艳的眸子探究性的深深看了她一眼,有些语塞,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一样,说不出话来。
“刚刚要谢谢你。”白鹭抬起头,冲着杜砚池苦笑一声,“谢谢你为我求情,我倍感荣幸。”
“我……我也不是铁石心肠的,虽然不喜欢你,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再说了,你之前还不是因为要救我所以才没有逃开吗?”杜砚池一面查看着伤口一面轻声说着,脸色稍有缓和,整个态度上倒也像是软化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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