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赵芸娘舅舅回来了
“这干嘛呢?”一道陌生的男声突然响起,听着有些漫不经心。随即声音一沉,惊怒道:“小桃,你脸怎么回事?谁打的你?赵三平!”
接着是一声闷响,余小桃的惊叫:“大哥!”
“混账!你竟敢……”赵婆子先是大喊,不知为什么声音越来越小。“打,做什么打我儿子……”
“舅舅!舅舅!舅舅!”赵芸娘忽然冲了出去。
唐绪犹豫了一下,觉得围观别人的家事有点尴尬。但又想看赵婆子吃瘪,迟疑了一下,她抱着安安走了出去。问就是安安要娘!
“哎哟,我们芸娘长这么大了啊,怎么还这么爱哭鼻子,快擦擦,羞羞脸哟。”那是一个身形消瘦的青年,满脸胡子,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跟余小桃赵芸娘的眼睛一模一样。
“舅舅,你好丑啊。”赵芸娘摸摸舅舅的脸,扎的手疼,她不喜欢。
“等舅舅洗洗干净就好看了!”青年也不生气,摸了摸胡子乐呵呵道。他抬眼看到唐绪,眼睛一亮,“这位是?”
“这位是我的恩人,姓唐。”余小桃暂时不想多说,她捂着赵三平通红的脸颊,像是有些生气,“大哥!你下手太重了!”
余兆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道:“哪里重了?我妹妹受了委屈挨了打,不是他的错是谁的错,我还是打得太轻了。”他瞥了向赵婆子,“对吧赵老婆子,直接打死,可不就省事了。”
赵婆子被他的眼神吓得抖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疯子!疯子!”
余兆哼笑一声,转向唐绪:“唐姑娘好,打扰了。我叫余兆,今年二十五,尚未成家。”
“娘。”七月抱着唐绪的腿,觉得芸娘姐姐的舅舅怪怪的。
余兆挑了挑眉,“孩子都有了?”
这人看着不太正常,唐绪默默后退了两步。
余小桃了解自己大哥,看他的样子就明白了,顿时尴尬万分的喊了声:“大哥!你如今住哪儿?”
余兆揉了揉赵芸娘的头发,转向自己妹妹,“哦,云来客栈。看你瘦得那样,眼睛又红又肿,脸肿得像个大馒头。你搬出来,我明日去给你买个房子。”
哦豁,大气!唐绪惊叹一声,这就是大舅子的气魄吗?直接买房让妹妹搬出来!
“大舅兄!”赵三平叫了一声,多少有点难堪,“我,我与小桃……”
“别叫我,废物东西。”余兆瞥了赵三平一眼,打断他。抱起赵芸娘,回头笑眯眯对唐绪告别:“唐姑娘,见笑了。家里有事,我们便回了,告辞。”
“再见。”没热闹看咯。
“抱歉,唐姑娘。今日多谢你,我先走了,晚上再过来做饭。”余小桃抱过孩子,跟着余兆后面走了。
“不必了,令兄刚刚归来,你们好好聚聚。安安受了惊吓,你多看着孩子吧。”唐绪捏着安安的小手晃了晃,她还抽抽搭搭的打着嗝儿,可怜极了。
赵三平尴尬的对着唐绪点点头,跟在余小桃后面走了。
赵芸娘挥着手,跟小伙伴告别。大概是靠山回来了,她脸上的笑容十分灿烂。
唐绪没看着热闹,正在惋惜,就听到唐翎道:“不开铺子了?”
“啊!我给忘了!”唐绪急匆匆跟孩子们道了别,铺子门口站着两大一小,似乎是预定的客人。
“抱歉,家里出了点事,来晚了。”唐绪连声道歉,打开了店门。
“无碍,刚来没多久。”那男子说着,扶着妻子往里走。
女子满脸幸福,挺着个大肚子,手里牵着个眼睛圆溜溜的小男孩。那男孩眼睛又大又圆,滴溜溜转来转去,好奇的观察四周。对视上唐绪他呆了呆,咻一下躲到父亲的腿后,没一会儿又露出一只大眼睛看她。
太可爱了吧!唐绪被萌了一脸,从柜台后抓了一把松子糖给他。
得到父亲点头,他羞涩的道谢,接过糖。
幸福的一家三口!他们选了彩色照,孩子这么可爱,自己刚才又迟到,唐绪给他们画了一点背景。一家三口坐在长椅上,背后是绚烂的桃花树。
夫妻俩非常惊喜,连连道谢。丈夫一高兴,还多给了一些钱。
这一家三口肉眼可见的幸福,让唐绪的心情跟着好了起来。
余兆抱着赵芸娘回到客栈,赵三平抱着安安跟余小桃跟在后面。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你娘送走,要么小桃出来住。我会给她买个房子,若受了委屈自去住。过得下去就过,过不下去就散。”余兆捏着赵芸娘的手,轻描淡写的说完,看向震惊在原地的余小桃。
“大哥,你真的……给我买房子?”余小桃捂着嘴,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兄长终于回来,又得他撑腰。她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生产以来所遭受的委屈,和下午差点失去女儿的恐惧,全在这哭声里释放了出来。
余兆听得心痛,将妹妹抱进怀里安抚,恶狠狠的瞪着赵三平。
赵三平自知理亏,愣愣的看着小女儿出神。
余小桃看他愣神,哭着说起了下午的事。说到是赵婆子扔的孩子,赵三平一脸不可置信,结结巴巴道:“是不是搞错了?我娘,我娘她……”他想说不会的,不知为什么说不出口。
余兆狠狠拍了下桌子,看向瘦骨嶙峋的小外甥女。怒视着赵三平,“连妻儿都保护不了,家里一团乱,要你何用?”
赵三平张着嘴,无力反驳。
余小桃哭着拉住大哥的手,为赵三平说情:“大哥,三平哥他尽力了,是我没用,我处理不好。我坐月子时,三平哥到处借钱为我治病,他只是,只是……”
“我走时给你留的五十两银子呢?”余兆打断她。
“婆婆说,说我们年轻人不会管钱,她,她拿去了。”余小桃气势一弱,说完自己都恨自己蠢。
余兆冷笑一声,“五十两不够你看病?要去借钱?”
赵三平嗫喏着说不出口,心里悔不当初。
唐绪还未走到家,就被满脸兴奋的董婉婉拉住,说起今天的生意,她高兴得仿佛要跳起来。有了自己的事业,她脸上多了自信,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这样的变化让人跟着一起高兴,唐绪耐心的听她说,不时夸赞两句。董婉婉更高兴了,恨不能就去摆摊。
见状,唐绪说起白天赵家的事,结果刚说完董婉婉柳眉倒竖骂了起来,“那个老不死!真下得手!怎么也是亲孙女!竟然把孩子扔地上!”
“啊?难道不是孩子自己滚到地上的吗?我去的时候没看到赵婆子啊。”唐绪一脸懵。
董婉婉眼里还带着愤怒,“你没带过孩子,这还不到两个月的孩子,哪里会翻身了!放哪儿躺哪儿,她只能挥挥胳膊踢踢腿。”
唐绪想到安安下午的样子,周身一寒。难怪,难怪余小桃那样生气,难怪她下那样的狠手,哪个做娘的能忍得了这种事。这赵婆子本以为就是嘴臭,没想到心也毒。
余小桃想必不会再跟她同居一个屋檐下了,这哪个当娘的能接受跟一个想杀自己孩子的人住在一起。
正好她哥哥回来了,若是搬回娘家去也可以。就是孩子们得再找个人看着些,对了,小平巷的齐清,等她过来,人应该是够的。
唐绪对董婉婉道,“小桃姐的哥哥今天回来了。”
“余兆回来了?太好了!”董婉婉高兴起来,“他是个疼妹子的!他回来了,那赵婆子不敢欺负人了。先前她可不敢这样,不过是看着余兆好久没有消息才狂起来,我还听她到处跟人说余兆死外面了。呸!真是个毒妇!”
唐绪深以为然,欺软怕硬,对着婴儿也能下手,可不就是个毒妇。
晚上上课时,七月不小心把墨洒了一点在书袋上。
下了课,唐绪准备把书袋洗一洗,往外掏东西时,发现什么都有。
豆子,石头子,唐绪给他缝的小画画本,纸飞机,千纸鹤,甚至还有一截树枝……
唐绪拿出一样,七月接过一样,嘴里还碎碎念叨:
“豆子!哎呀,忘了放回去了。”
“娘,这石头是我的宝贝!我把它送给你!”
“娘,这是我今天画的,好看吗?”
“这是娘送的,纸飞机~千纸鹤也是娘叠的,宝贝!”
“哦,这是我的魔法棒!把你变成小青蛙!哈哈哈哈哈哈……”
唐绪带着笑,看他小心的摆弄着这些宝贝。最后摸出几张纸,一百两银票???一共三张,这是哪儿来的?“七月,这是什么?”
“这是,这是,”七月挠挠头,皱着小眉头想了一会儿,恍然道:“绿环姨姨给的,说给你。”
唐绪瞪大眼,“什么时候?”
七月一脸沉思,想了一会儿道:“扔豆子那天呀。”
那就是她中午送去,下午绿环就送钱过来了。她画了三幅,是想着方家三个儿女,没想到人这么大方,直接给了三百两。
兴许也是有给她赔罪的意思,那天她受邀过去,在门口被朱投骚扰是事实。
罢了,收就收了吧,对于周家来说并不是很大的金额。不收,周家若是觉得她想要求更多反而不好。银货两讫,最是方便。
“下次不要收别人给你的东西,好吗?”唐绪说,随即又想到,若真想给,孩子也推拒不过大人。只是总要告诉孩子不能拿别人的东西,至于拒绝不了的,另当别论。
七月乖巧点头,“娘,这是什么呀?”
“这是银票,很多钱,你不要告诉别人哦。”唐绪说着,指着银票上的字教他认。
七月一字一字跟着学,两三遍他基本就记住了。唐绪常常觉得七月怕不是过目不忘的天才,真是捡了个大便宜。
一夜好梦,早上醒来时外面下了大雨。雨滴砸在瓦片上发出一片悦耳的白噪音,唐绪躺着不想动。下雨啊,最适合睡觉,不想上班,尤其是刚得了三百两。
“娘,你醒啦?你醒啦。”七月爬到唐绪的枕边,闪亮的大眼睛里带着兴奋,“下雨了!”
“是的。”唐绪美滋滋抱过一身软肉的七月揉搓了两下,“我们睡个懒觉吧?”
七月不解,撑着想坐起来,“为什么要睡懒觉?我们出去玩啊?”
“春困夏烦秋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懂吗?下雨,秋天,和睡觉最配!”唐绪将他揉进怀里在床上滚了两圈。
七月嘻嘻哈哈的蛄蛹着扭动,像条大肉虫子。
两人在床上闹了一会儿,唐绪起床打开窗户,凉意拂面,吹了她一个哆嗦。果然一场秋雨一场寒,冬天快来了。她拉住快跑出房的七月,给他和自己加了一件衣裳。心里忽然起了带着孩子们去秋游的心思,再不去可就冬天咯。
早饭吃的粥,炒了一大盘土豆丝炒鸡蛋,切了点董婉婉做的酸豆角,又炸了几根七月想吃的油条,就准备开饭了。
七月捏着油条,啪嗒啪嗒去喊姨母吃饭。
家里没多少外人时,唐翎基本出来一起吃了。她不怎么挑食,给什么吃什么,挺好养活。
本以为下着雨,小家伙们可能不来上课了。当然,下什么都阻拦不了方子俊。杜嘉瑞是被杜昀抱着来的,他赶着去书院,跟唐绪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而昨天家里一堆事的赵芸娘也来了,被她舅舅抱来的。余兆剃了胡须收拾干净,唐绪差点没认出来。
这家伙昨日一脸胡子,上来就动手给了赵三平一拳。虽然长得瘦削,但唐绪总觉得应该是个五官俊朗的青年。结果胡子一剃,竟是个娃娃脸。
见唐绪满是吃惊,余兆摸了摸脸,没了胡子怪不习惯的,总觉得少了什么。若不是余小桃逼着他剃胡子,他还是觉得留着胡子更俊。这张脸多少有点影响他的魁梧的气质了,想着他再次摸了摸脸,果然很不适应。
四个孩子头挨着头看着余兆嘀嘀咕咕,赵芸娘叉着腰大声道:“我舅舅已经很老了!只是看着很小!”
余兆愣了一下,这小丫头!他哪里老了!才二十五不是!
唐绪噗嗤一下,招呼着孩子们进屋上课去了。上完课雨势稍小,她打着伞路过方家。
董婉婉愁眉苦脸的看着雨,惋惜今日不能出去赚钱了。看到唐绪,她凑上来问:“小绪,我记得你不是有把大伞吗?”
“是有,”唐绪点头,“但是今日下雨,就算你出摊,但雨天行人匆匆,想来生意也不会太好。”
董婉婉想也是,但她舍不得这一日的进账,还是道:“那伞我借来用用,天气不好我少做些。”
“那你去拿吧,在柴房呢。”唐绪不多劝,说完就去开铺子了。心想着还是有个铺子好,至少不受天气影响。
大概是下雨,今日的一位预定的客人还没来,唐绪坐在柜台后面看着雨发呆。
一名衙役行色匆匆撑着伞进来,正是上次来画过画的那一位。
唐绪笑着迎接,以为又来了生意,没想到对方一脸严肃道:“大人传唤,请姑娘跟我走一趟县衙。”
县衙?唐绪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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