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胡老九的过去
随着关山月和赵文博二人相继离去，这小院也终于恢复了安静。
鹿毅和周寡妇二人收拾着东西，鹿呦则是坐在院子中的躺椅上思索着方才得到的消息。
局势越来越复杂了。
按照关山月所说，战报并未传到府城文修远的手中。
那平昌的王明正，和青宁的魏安平二人之中，便肯定有金国的间隙。
按照鹿呦的判断，王明正不太可能，其一是因为王明正已经当了二十年的县令，她无法想象会有什么人用二三十年去做一个卧底。
而且她们是在过了青宁县之后遭的毒手，所以魏安平几乎可以断定已经叛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青州总兵秦明在平昌屯兵，魏安平便一定会截杀来往战报和粮草供给，为金兵创造机会。
如果我是魏安平，在文修远派去调查的队伍道出目的时，便会直接派人斩杀。
然后就是封城毁路，切断平昌和府城之间的联系。
府城的守军不多，没办法出兵从后方攻破青宁县城。
平昌县的武国驻军倒是人员充足，可金兵为了保持平昌县得不到供给，一定会疯狂进攻，让秦明无暇分身回头解决魏平安。
所以金兵和武军，会在平昌县展开激烈的交战！
武军赢，反手拔掉青宁县，将战线继续向西推进，收复失土。
金兵赢，连下两城，直逼府城！
闭着眼睛，鹿呦细细的整理着脑海中的所有线索。
上一世在网上便有人询问，古代战争为何要攻城，对方封门不打，自己绕过去不行么？
现在见识到了真正的战争之后，鹿呦才终于明白了为何绕不过去。
否则就会腹背受敌，两头挨打。
得做最坏的打算才行！
鹿呦睁眼看向偏房的方向：“小毅！！”
“怎么了二姐？”鹿毅闻言拎着包裹来到了院中淡然问道。
“你看书多，懂得也多，能不能估算一下，平昌县那边如果打输了，金兵几天能打过来？”
听到鹿呦的问题，鹿毅眉头紧皱，思量半天方才缓缓摇头。
“估算不了。”
“我虽然看过兵书，但每一场战役都天差地别。”
“除非给我武军和金兵双方的详细信息，否则我根本无法做出判断。”
鹿毅正说着，却听到一道声音从不远处响起。
“给你你也判断不了！”
鹿呦二人转头看去，却见到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胡老九正满脸开心的向着鹿呦二人走来。
“呦呵，他们给你也换新衣服啦？”看着胡老九那干净利落的样子，鹿呦笑呵呵的说道：“行，看起来总算像个好人了。”
鹿呦正说着，却见到胡老九竟然在其三步之外停住脚步，身子一矮，干脆利落的跪在了地上。
“你这是干啥？”
鹿呦有些发懵的看着胡老九问道。
胡老九连磕三个响头，随后挺直背脊对着鹿呦用力抱拳。
“我胡老九的命是您救下的，关先生已经让文大人给我发了一道赦令，让我摆脱了逃兵的身份。”
一边说着，胡老九伸手从衣襟内怀之中，掏出了一封赦令，递到了鹿呦的手中。
看着那道盖着知府官印的赦令，鹿呦微微一笑。
“既然是给你的，你拿好便是，让我看它干嘛？”
听到这话，胡老九再次拜伏下去。
“这是我回到兖州之后，证明自己清白，保全性命的唯一物证。”
“我想将其交给您，做个投名状。”
“我想追随于您，请上仙务必应允！”
【来自鹿毅的负面情绪+60，+60，+60……】
听到上仙二字，鹿毅便明白，这胡老九肯定是和周寡妇一样，也被忽悠瘸了。
而鹿呦则是笑呵呵的看着胡老九。
“那你说说，为何要追随于我？”
“为了出人头地！”胡老九起身说道：“我胡老九这一辈子浑浑噩噩，哪怕从军入伍，依然是在混着日子。”
“现在我虽然拿到了赦令，可以返回兖州，但我现在身无分文，一事无成。”
“世道如此混乱，我回去还不是要为吃喝发愁？”
听到此话，鹿呦伸手将手里的赦令扔还给了胡老九。
“你跟着我也是三天饿九顿，甚至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危。”
“不一样！”胡老九赶忙说道：“您是仙人，有灵丹妙药，亦可凭空取物，最主要的，我在您的身上看到了大势。”
“无论是那些知县，还是文大人，亦或是关先生，这些人若是让我去寻，这辈子都搭不上一点关系。”
“可对您来说，却是易如反掌。”
“我相信，您日后必然会一飞冲天，我不想放弃这次逆天改命的机会。”
“我没有其他可以交给您的，有的只有贱命一条。”
“您若不嫌弃，从今天开始，我胡老九这条命就是你的。”
“无论刀山火海，但有所指，万死不辞！”
此时周寡妇也来到了鹿呦的旁边，鹿毅二人看到胡老九如此诚恳，皆是转头看向鹿呦。
鹿呦稍作思量，随后起身将胡老九搀了起来。
“老九，咱们之前有过节。”
“我把你踹进河里，差点杀死你，后来遇到了，又欺负了你一路。”
“但在青宁县的官道上，我们也并肩战斗过，一起杀了山匪和镖师。”
“说实话，你人不错，可我真的没办法将一个满嘴谎话的人留在身边。”
鹿呦的话让鹿毅和周寡妇二人皆是一愣，唯独胡老九，则是目光复杂的看向了鹿呦。
“老大，我……”
“没有猎户懂那么多的春典切口。”鹿呦笑呵呵的说道：“你不是猎户，你本就是山匪，对不对？”
胡老九沉默良久，最后咬紧牙关无力的低下了头颅。
“是……”
“我八岁那年，和父亲进山打猎遇到了一只黑熊，为了护我，父亲死于熊口之下，我被一队山匪所救，抓进了寨中。”
“从那之后，便一直在山中长大，跟随他们劫掠行商路人。”
“可我真的不想伤害无辜，所以我特别厌恶他们……”
胡老九激动的想要解释，可鹿呦却是轻笑一声将其打断。
“你不想伤及无辜，但你却杀了很多人，所以你在和我射杀那些山匪的时候，才能无比的泰然自若。”
“因为这些事情，对你来说实在是太平常了，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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