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在经过照片事件后,张伟和方燕在知情的同学眼中就变成了被学校公然坦护着的一对。幸好两人都并不轻狂,也不会象一些早恋的失去自制力的同学那样,做一些不堪入目的动作。况且两人功课好,在许多同学眼中,就有些郎才女貌的感觉了。除了陶涛,真正疾妒他们的人并不多,而在张伟带着方燕当面羞辱了陶涛一番后,两人算是真正清静了下来,在之后的近一年时间里,再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事。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高三上学期末,寒假到来之时。
农历12月18日,是方燕的生日。那一天学校刚好放假,本来安惯例,寒假是一定要补课到快年三十才放学生们回去的,但因为他们高三了,课又已经全部上完,为了不让临近高考的学生们增加太大的压力,学校破天荒的放了高三学生的假,让他们提前回家。
前两年因为要补课,所以生日这天,方燕的父亲都会找时间送些吃的东西到学校来,一为给女儿过生日,二为确定女儿具体放假的日期。方燕并不知道这次学校会提前放假,没通知家里,所以中午一下课,她就往教室外跑,寻找父亲的身影,却不想刚到教学楼门口,看到自己的弟弟方伟正站在教学楼前的花坛处,笑嘻嘻的看着自己。
方燕惊喜的跑上前去,拉住方伟的手道:“小伟?怎么是你来了?冷不冷?”
方伟摇摇头将手里拿东西递到方燕手里道:“不冷。姐,祝你生日快乐!”
方燕从弟弟手里接过父母为她准备的吃食,看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弟弟道:“谢谢!怎么你们没补课吗?”
方伟点点头道:“我们要补课,不过在补课之前放了两天假,让我们准备一下。我们要补到年三十才放假呢。姐,你们呢?什么时候放假?”
方燕一手提着方伟带的东西,一手插进方伟的手肘拉住他往食堂方向走:“我们今年不补课,下午我就可以跟你一起回家了。走,外面怪冷的,我先带你去吃饭吧。”
方伟随着方燕的动作转身,正准备走,却听后面一个声音叫道:“方燕。”
方燕立即顿住转身,看向身后的张伟。张伟早听方燕说过她家里人可能会今天过来,所以下课后方燕往外跑,他也跟在了后面。自从张伟的父亲见过方燕并认可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后,张伟就一直想去见见方燕的父母,但方燕一直不同意。毕竟是农村长大的女孩子,方燕做不到象张伟一样可以将两人的事情直言给父母听,只说等高考完,两人拿到同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后,再带他回家一趟。
张伟原本只想在后面跟着,假装成同学跟方燕打招呼。却不想看到的不是方燕的父亲,而是她弟弟,于是没忍住,就走了过来。
见到张伟,方燕有些脸红的看了方伟一眼,努力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介绍道:“小伟,这是我同学张伟。张伟,这是我弟弟方伟。”
张伟对方伟笑笑道:“你好,小伟。我跟你姐是同桌,也是好朋友。你可以叫我大伟哥。”
方伟看看略带窘迫的张伟,再看看自己面红耳赤的姐姐,眼中有着一丝了然道:“你好,你就是那个总考第一名的张伟吗?”
张伟看了方燕一眼道:“对,是我。是你姐姐告诉你的吗?”
方燕更加脸红了,她拉拉方伟对张伟道:“我要带我弟去吃饭了。下午我要跟他一起回家。那个……下午……你……你们自己去玩吧。”她话说的有些结巴,张伟却明白她的意思。因为今天是方燕十七岁生日,所以在学校通知放假前,两人一早说好,晚上叫上钱当和乐姚四人去外面吃饭,顺便给方燕庆祝生日。却没想到学校突然放假,方燕改了主意。
张伟见方燕要走,眼珠一转,毫不顾忌的伸手拉住方燕的手:“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方燕立即缩回手,抬眼四处看了看。虽然在学校两人的关系已近乎于公开,但这种公然拉手的行为却是从来没有过的。方伟早将两人的行为看在眼中,虽然已看出了些端倪,但仍有些好奇,当下便问道:“姐,你跟大伟哥……”
方燕大窘,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倒是张伟大大方方的承认道:“小伟,我跟你姐不止是好朋友。我们准备考同一所大学,等拿到录取通知书后就去你家见你父母。”
方伟眼睛不禁瞪大道:“姐,原来你真的早恋了?”
方燕听出了方伟话中的意思,忍不住抬起红透了的脸问道:“小伟,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方伟呵呵一笑道:“我听爸妈偷偷议论说你可能早恋了,还不太相信呢,没想到是真的。”
方燕大吃一惊道:“爸妈怎么知道的?”
方伟扬扬头道:“爸妈早就知道了。只是爸说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所以才没有问你的。”
方燕心中不由又喜又羞又奇,实没想到父母竟然早就看出来了,更没想到的是父母不仅没有责备她,反而是如此相信她。
方伟接着道:“爸还说她相信你的眼光,也相信你的自制能力,不会因为早恋而耽误学习。果然你每次考试成绩都没让他们失望过。爸还说如果你喜欢的是那个总考第一的张伟就好了,想不到竟给爸说中了。”
方燕忍住羞意问道:“爸妈怎么知道张伟?”
方伟笑道:“连我都知道,他们怎么会不知道?你以为爸每次来看你,就只是看看你呀。你们学校行政楼那里每次都贴的有百名榜,虽然经常更换,可爸说他每次来看到的第一名都是大伟哥,所以对大伟哥赞不绝口呢。我刚刚等你下课之前,也去看了一下,果然跟爸说的一样。”
方燕还没说什么,张伟已经忍不住激动的开口道:“小伟,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爸妈不反对我跟燕子在一起?”
方伟嘻嘻笑道:“只要你们能考上大学,你对我姐好,我爸妈肯定不会反对的。”
张伟欣喜不已,看向方燕,方燕却早已羞得低下了头,不肯看他。张伟却不管方燕看不看自己,只顾盯着低着头的方燕道:“燕子,听到没?你爸妈根本就不会责怪你,下次你可就没借口不带我回家了。呵呵。”
方伟看着有些傻笑的张伟,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方燕被两人笑得越发不好意思,头几乎低到了地上。
看到低着头连耳朵都红透了的方燕,张伟的眼光越发温柔起来。他伸手将方燕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挽到她耳后轻声道:“燕子,小伟还没吃饭呢。”
方燕猛的反应过来,抬起头胡乱拉起方伟的手道:“走,我们去吃饭吧。”
方伟笑嘻嘻的看着他们两人,被方燕拉着向前走去。
原本方燕只想带方伟去学生食堂吃饭,但张伟不同意,于是三人去了学校外面的一个小饭馆吃饭。吃完饭,也不知道张伟跟方伟嘀咕了一些什么,方伟居然开口让方燕晚一天回去,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就好。方燕看看一脸恳求味道的张伟,终于还是同意了。
吃完饭,方燕和张伟一起送方伟上了车才回到学校。由于下午放假,原本定的四人晚上一起庆祝方燕生日的事,就提前到了下午。由于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冻的,四人商定了一下,决定去张伟家。张治中这几天出差,家中只有张伟一人,四个人正可放肆一回。
商量好了正准备出发,张伟却看着方燕若言又止。方燕有些奇怪道:“怎么了?”
张伟看看钱当和乐姚,难道得脸一红道:“那个,你要带回家的书不带上?”
方燕一怔道:“带上干什么?我明天才回家,带来带去的做什么?”
钱当和乐姚互看一眼,已经明白了张伟的意思,两人忍不住嘻嘻一笑,乐姚已经推着方燕和张伟道:“你们先走,我一会儿过来。”
张伟看乐姚的神情,已经明白了她想干什么,当下冲她点点头,拉着方燕就走。方燕还没明白过来,一边被张伟拖着一边回头道:“姚姚,你现在不跟我们一起去吗?”
乐姚挥挥手道:“你们先去,我收拾一下我要带回家的书,等下就过来。”
方燕被张伟拉上公交车,找了个无人的位子坐下,还有些不明白的道:“张伟,你不带书回家吗?”
张伟摇摇头,看车子里没什么人,两人周围都是空座位,当下低头在方燕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方燕听他说完,先是一怔,接着就面红耳赤,猛烈摇头。
张伟见方燕摇头,仿似知道她的反应般笑笑,也不强求。
方燕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问张伟:“姚姚是收拾我的书?”
张伟也不答话,仍是含笑看着她。方燕越发脸红有些急道:“你……我……他们……”
张伟拍拍她的手道:“放心,他们不会说什么的。”
方燕道:“可是……可是……”
张伟道:“可是什么?我爸你也见过了,他很喜欢你。小伟今天也说过了,你爸妈也并不反对我们在一起。你怕什么?”
方燕道:“可是……我们……”心下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我们又没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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