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我替他道歉
唐婳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再三询问，可民警的回答都一样，她急急忙忙赶到了派出所，看到了拘留室里的顾斯言。
他衣服有些褶皱，一丝不苟的头发也乱了，嘴角还有青紫。
她没看到沈淮序，因为沈淮序已经被打得直接送去医院，听说肋骨断了两根。
听警察的话，当酒吧里的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顾斯言已经打红了眼，理智全无，骑在了沈淮序身上揪着衣领，拳拳到肉，打得非常凶狠。
好几个人强行救下了沈淮序，不仅如此，他还伤了那些帮忙的人。
唐婳看了监控，都不敢相信这是顾斯言，理智全无，就像是个疯子一样。
那样的顾斯言让人感觉到陌生可怕。
因为顾斯言行事恶劣，需要拘留，她交了保释金将人保释出去，还要沈家不追究责任，一旦闹大，追究责任的话，那就不好收场了。
唐婳想不明白，为什么顾斯言要动手打人，好在周扬第一时间将监控和知情人都解决了，不会有任何负面新闻流传出来，不然顾斯言的名声就毁了。
上了车，顾斯言一言不发。
唐婳有些生气，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吗？
“顾斯言，为什么要打架？你多大了，你还那么幼稚吗，不管什么事都不应该用拳头来解决。你一向冷静，为什么这次这么冲动呢？”
顾斯言只是深深地看着她。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因为我打了你心爱的男人。”
“不管他是谁，你动手就是不对。”
“是吗？那换个和你无关的人，你是不是就不那么紧张了。你是气我，还是担心他？”
顾斯言声音很冷，甚至里面带着几分嘲讽，不知道是在讽刺她还是在讽刺自己。
唐婳只觉得他的话里夹枪带棒，让人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在意沈淮序，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和他一直没有冲突，为什么现在……”
“我早就想打他了，不对，我杀了他的心都有。唐婳，你真是看错我了，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有教养。我生气起来，也是会吃人的。所以，别招惹我，别给我做什么松茸汤，别送什么二十八年的礼物，别特么和我分享家人！”
这是顾斯言第一次说粗话。
他说完后，重重打开车门下去，头也不回。
唐婳愣在了原地，看惯了他清冷理智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竟然如此动怒失态。
他到底怎么了。
唐婳觉得莫名其妙，她做的那些事有什么不妥吗，至于那么生气，是因为这些事是她来做，而不是舒颜。
要是换成舒颜的话，他是不是就很开心了？
“真是有毛病！”
唐婳没有回去，而是去了一趟医院，她总要确认一下沈淮序的情况。
她正要敲门，结果里面传来了沈淮序和沈万海的声音。
“他竟然主动打你，无论什么理由，他都完了。我会找媒体大肆宣扬这件事，顾斯言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唐婳听到这话心急了，都顾不得礼貌，直接开门进去。
沈万海当即面色一变。
“还真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教养。”
沈万海嫌弃的说道。
沈淮序蹙眉，他明明知道唐婳是自己喜欢的人，可他为什么还要无情地贬低他。
“你来了？”
沈淮序故作轻松地说道。
“学长，我知道这次是斯言不对，他平时不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大火气，竟然还动了手。能不能不要公开……我愿意替他道歉，磕头下跪都可以。”
“如果你磕头下跪就能解决，那要警察有什么用？”
沈万海冷声。
“这件事我说了算，我不会追究。”
沈万海一听急了。
“沈淮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说……没有受害者，没有打架斗殴。我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够了吗？”
“夜深了，父亲也该回去了。”
沈万海脸上神色变幻莫测，最终气得甩袖离开。
唐婳还有些不敢确定。
“学长，你真的不会追究吗？”
“我在你那儿信誉就那样低吗？你不信我？”
沈淮序笑看着她，只是笑容里有着几分落寞。
她……不信自己。
“不是的。”唐婳连连摆手：“只是……这事太大了，要是传出去，顾斯言的名声……”
“当然，我也不是要包庇他的意思，他做错事，我好让他来道歉的，学长，我会给你一个公道。”
“不用了。”
沈淮序开口。
“学长，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打架？”
沈淮序面色凝重，几度想要开口，但最终都忍住了。
“没什么，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唐婳觉得古怪，两个人都不肯说。
“但，不管怎么说，是他动手打人，就是他不对。我代替他和你道歉。”
唐婳的身躯弯了下去。
她现在孕中期，肚子显了出来，弯腰会很辛苦，可她还是固执的弯腰道歉。
沈淮序只恨自己行动不便，不能第一时间把她拉起来。
他藏在被子下的手，无声的捏紧。
心脏，更是疼得无以复加。
她代替顾斯言……
他俩是夫妇一体，自己算什么，自己就是个跳梁小丑，感动了自己而已。
他甚至都不如顾斯言。
“婳婳，也许你的眼光没有错，顾斯言的确不错。”
唐婳疑惑起身，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你这是……原谅他了？”
“我从未怪过他，这事到此为止。”
“真的？”
唐婳眼睛发亮。
沈淮序笑笑：“嗯，你先回去吧。”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唐婳对顾斯言也放心不下，她离开医院后立刻给公馆打电话，得知顾斯言并没有回去。
她又联系集团那边，顾斯言也没去。
她给周扬打电话：“他是不是去找舒颜了？”
只要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她就能安心一点。
“先生不在舒小姐那儿。”
“连舒颜那儿都没人，那能去哪呢？”
大家四处分散，去找顾斯言。
唐婳漫无目的地寻找着，结果在一家便利店门口看到了坐在台阶上孤零零的顾斯言，他怀里抱着一只小猫，正在喂它香肠。
便利店门口的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一半置于光明，一半置于黑暗，身上的光明明灭灭。
他像是神祇。
又像是被遗落的孤魂野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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