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癫狂的奸情!
闻丞礼听她说完,脸上显而易见地浮现一抹失落。
表情好像在说:她果然不记得。
“其实,那并非你我初见……”
庄氏抬头,侧眸看他一眼。
闻丞礼迎上她的目光,有些话似乎在心里攒了许多年,终于有机会说出口了。
“我第一次见你,是你十岁的时候……当时闻宥礼被选来庄家学堂读书,娘听说城里的读书人都有书童和仆人,担心大哥没有会受欺负,便让我扮做大哥的仆人跟着来了庄家学堂。
“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小小一个姑娘,正襟危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打算盘,手又快又好看……但你只是抬头扫了我大哥一眼,便继续低头去算账了。”
庄氏听完,只说:“不记得。”
莫说是闻丞礼,那时她连闻宥礼都不记得。
闻丞礼失笑:“不记得,倒也正常……我第一次见你时就在想,果然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小小年纪就这般厉害,像我这样的人,若不是扮做奴才跟在大哥身边,怕是一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你。”
“但我没想到,第二日,你就同我说话了。”
庄氏脸上露出疑问之色。
闻丞礼似乎极喜欢看她脸上出现表情,笑得更高兴了。
“我跟随大哥到庄家学堂的第二日,就被周员外家的书童打了,不仅鼻青脸肿破了头,还断了一只胳膊。
“当时大哥嫌我惹事,书孰的先生觉得我就是个奴才挨打也正常,都想息事宁人将我赶出去……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结果这时候,你出现了,问了我一句,还能站起来吗?”
庄氏眼里依旧毫无波澜,显然并未勾起她的回忆。
闻丞礼却将这些事记得分毫不差,甚至连细枝末节都能一一想起:“你给了我一根比手臂还要粗的棍子,同我说,要是能站起来,就打回去!”
“那是我第一次……第一次差点杀人!”
庄氏迷蒙着神情,似乎想起了点什么,问:“后来,你再也没有出现在庄家,是吗?”
闻丞礼惊喜地看着她,点头。
“我为维护大哥而挨打,大哥却怕我得罪了周家公子后,他在书孰难做人,便连夜将我赶回了乡下,换了二哥去给他当书童。”
庄氏呢喃一声:“难怪……”
闻丞礼似乎从这两个字里发现了惊喜,问:“所以你是记得我的,对吗?”
庄氏既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有些印象……你倒是比书孰其他人有血性。”
闻丞礼当她这话是夸奖,腾出一只手,去握她的手,看着庄氏的眼睛说:“那一日,只有你拿我当人……所以从那时我便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然后像大哥一样,堂堂正正地站在你面前,让你看到我!”
庄氏却抽出自己的手,轻哂了一声:“恭喜你,做到了……在我成婚前夜,骗我去看了闻宥礼的活春宫,又在我成婚之夜,灌醉闻宥礼想要替兄圆房,真有出息啊你。”
闻丞礼面上丝毫没有后悔之色,强行抓住庄氏的手紧紧握在掌中,眸色带着几分癫狂说:“我不后悔!哪怕你因此恨了我二十多年,我也绝不后悔那夜强迫了你!”
“你在我心中,是高山上的雪啊,怎能与污泥相融!若你终要归属于一人,那为何不能是我!这世上,只有我能让你笑!
“闻宥礼送你红玉钗时你笑了,可那红玉钗,是我日日在码头扛包攒下银子为你买的!闻宥礼送你话本子时你笑了,那话本子,是我跑遍了明州城所有的大街小巷为你寻的!还有闻宥礼送你木头算盘时,你也笑了,你可知那算盘,是我一颗珠子一颗珠子亲自雕磨的!
“我空有一颗真心,却捧不到你面前,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同我大哥定亲!但那些,都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做的,因为我想要看你笑!”
庄氏被他抓疼了手,微微挣扎着皱眉。
闻丞礼赶紧卸了力道,将她的手捧到嘴边轻轻吹着,小心翼翼地问:“是被我抓疼了吗?对不起……对不起……”
庄氏缓缓深吸一口气,抽出一只手来摸摸他的头,说:“我的账还没算完。”
闻丞礼这才放开她,两人继续如方才一般坐着。
但是很明显,闻丞礼喝酒的次数变多变频繁了。
姜行娓不远不近地目睹这一切,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庄氏早在成婚前一夜,就知道了仁远伯和曲绣儿的奸情?既然她知道,为什么还要下嫁?
而且成婚当夜,闻丞礼灌醉仁远伯强迫庄氏与她圆房,最后到底得没得逞?如此暴虐之事,作为女人绝对会留下一辈子的阴影,庄氏如今是原谅了他还是在利用他?
姜行娓抱着自己的脸久久回不过神。
而亭中的闻丞礼,在迅速喝下两壶酒后,很快有了醉意。
他一把拂落酒杯与酒壶,走到庄氏身后,再一把将账册全扔到火炉上,从背后抱着庄氏看账册烧起来,沉醉地闻着她的颈侧,说:“这破帐有什么好算的……夜深了,该安置了,我的惜儿。”
庄氏表情僵硬了一瞬,嘴上却淡淡应声:“好。”
闻丞礼脸上露出满足的笑,二话不说便将庄氏打横抱起快步进了房间。
姜行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愣得再度难以回神!
刚才……是她看错了吗?
庄氏脸上的抗拒,眼中的厌恶……都与她的行为完全相悖!
她到底想做什么?
又有什么事,是需要和值得她付出自己的身体去做的!
姜行娓忽然觉得身上一阵阵发寒,下意识裹紧了披风。
南阳王原本一直从背后抱着她,此刻,嫌弃地转到了正面,揽着她的腰飞快地回到了六爻居。
姜行娓暖了暖身子慢慢回神,脑子里杂七杂八的思绪也渐渐有了条理,一个匪夷所思但又极为合理的猜测,逐渐在脑中形成——
庄氏会不会什么都知道了?!
当初闻柏与跟她坦白一切的时候,说庄氏什么都不知道。
可庄氏从来不是一个蠢笨的女人,她从不任由闻家人拿捏,这些年也将闻柏与和闻筗邑保护得很好。
若说她一无所觉,真的太不合理了!
但如果她真的什么都知道,那她勾搭闻丞礼,是想借闻丞礼的手,来除掉仁远伯吗?
这代价,会不会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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