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礼物
阳明山别墅的二楼,开放式小型酒台,师云意透过玻璃望着庭院中的男人,他手里举着电话表情很严肃,似乎是什么很棘手的事情。
忽然,贺一叙的视线看过来,不期而遇的对视,他朝她挑了下眉。
“嗯,尽快处理,今晚我就回京。”
说完收了电话,抬步进屋。
师云意坐在高脚凳上单腿点着地面,转着吧台椅看向了身后他过来的方向,把玩着手里的高脚杯。
“少喝点,”贺一叙自然而然夺过她手里的酒杯,蹙了下眉,“意意,我晚上得回京,这段时间会很忙,可能没什么时间陪你。”
明明是解释的语气,但师云意听出了一丝烦躁。
他深邃的眼眸,孤傲又盛气逼人,黑仁里清晰映出一个她来。
联想到在餐厅贺明城的话,她很快意识到二哥这次应该是真的遇到麻烦了。
他这人对任何事情都游刃有余的对待,她从未见过他今天这样的表情。
“嗯,”她沉闷地应了一声,舔了下唇角,好看的眼睛望向他,“那个,是很麻烦的事儿吗?”
“担心我?”贺一叙坐在她旁边,很松散地姿势抬手勾她的下巴,捏了捏,“几号走?”
师云意也不躲,她今天很有眼力见不想和他呛,“后天。”
这次回学校除了要忙毕业设计的事儿,最重要的就是趁着12月寒假去一趟肯尼亚调研,她和同为联合国妇女署权益小组的同学计划好了。
贺一叙左手夹着烟往下挪了挪,右手勾着她,嘴角泛起一抹淡笑,“听你哥说,你要去肯尼亚?”
“嗯。”师云意抬眸。
“什么时候回来?”
“还没确定,不过,”师云意歪了下头,“元旦前肯定回来了,我答应外公陪他跨年。”
这样一来,她今年的生日肯定不在国内了,她是12月3号的生日,那个时间段她应该还在肯尼亚。
“你还没说,到底是什么棘手事儿,我让我哥......”
忽地,窗外飘起阵雨,来势汹汹,打在玻璃窗面上砸得噼里啪啦的,氤氲了一条条水痕。
贺一叙瞬也不瞬地凝视了她几秒,偏头吐了一口烟圈,很不羁的痞气十足,“不用,我心里有数。”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布局一年的大网,鱼儿已经上钩,是该到了收网的时候了。
“哦。”师云意向来对他的能力十分信得过,他都这么说了,她也没什么担心的。
没必要。
结满潮湿水雾的午后,他们难得这样安静待在一起,仿佛回到往昔。贺一叙深深看了身旁的女孩儿一眼,心里想的是,她今天好乖。
“意意。”
“嗯?”
“早点回来,”贺一叙耐心地帮她把发丝勾到耳后,“别让我等太久。”
今天的他格外反常,师云意再一次感受到了,这样温柔地语气不像他,她仿佛置身水底,心口窒了一瞬,快要被溺毙了的感觉。
师云意躲开他的视线,脚尖点地站起,双手背在身后一副领导考察地方的架势,上上下下转了一圈。
法国枫丹白露式的四层建筑,最底层装了整套她喜欢的桌游、密室游戏应有尽有。
她挑眉问他,“什么时候买的?”
“出国前,”贺一叙勾唇一笑,有点邪气道,“本来准备等你暑假陪你住的。”
但是还没来得及,他就被老爷子强行放逐国外。
往年师云意每到暑假、寒假师亦扬就会把她送回沪上,那时候贺一叙有空就京北沪上两边跑,每次他来了他们都只能在酒店缱绻温存,师云意当时还笑着说像在偷情。
可不是偷情咋地,在京北要躲着师亦扬一点。在沪上有老爷子在,又要顾及着影响,他俩过得很香艳的那一年全靠“偷”来着。
他是真的有想过跟她一辈子的,从未想过他们会分开,但三年前还不够成熟稳重的贺一叙,没法和贺老爷子抗衡。
造化弄人啊!
师云意轻眯了下纤丽的眼,什么话也没说。
贺一叙指腹在玻璃上叩了叩,黑沉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等得不耐烦,“在想什么?”
他朝她走过去。
“现在才告诉我,”她故意凑近他,背着手歪了下头,“是不是晚了一点?”
有点撩拨的意味。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的用意。
贺一叙微蹙了下眉,还没反应过来她什么意思,就见她要走。他连忙伸手拉过她圈进怀里,“什么意思?”
怀里的人什么都没说,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似的看着他,满脸写着:你觉得呢?
今天安排的这一出,意味难道还不清楚?
哼!
狗男人!
贺一叙反应过来后,轻拍了两下她的面颊,动作过于轻佻,笑道,“这么说来你有所准备?”
不然怎么解释她还愿意跟他回来?
“谁有所准备了?”师云意瞪住他,“你能一天不想那事儿吗?”
满脑子颜色废料,也不倒一倒。
“什么事儿?”贺一叙被她气笑了,“也不知道当年是谁......”
师云意倏地抬手捂住他的嘴,不想听见他接下来没羞没臊的话。
.
那是她十八岁那年的冬天,刚过完生日不久,她去陆时沨的酒吧找他,无意间听见,他们在拿她开玩笑。
陆时沨胳膊肘撞了一下贺一叙,戏谑道,“今天这么有空?不用在家带妹妹?”
贺一叙抬眸睨了陆时沨一眼,像看傻逼似的,随即弯了下唇瞥向对面的师亦扬,笑道,“你都说了是妹妹,她亲哥不带,为什么是我带?”
师亦扬说啥来着?他自嘲了句,“那小鬼现在粘你不粘我,也不知道谁是她哥。”
胳膊肘往外拐,都快拐折了。
当时不知道是谁打趣了句,“甭管哥哥妹妹了,将来老二娶了不就得了,就当提前照顾媳妇儿了。”
众人哈哈哈笑了几句,只有贺一叙沉默了片刻,随后说道,“胡说八道什么?那是咱妹妹。”
当晚她生闷气坐在一旁喝了点酒,非要贺一叙送她回家,碰巧师亦扬那时有急事儿,把妹妹托付给兄弟,接完电话就走了。
一点不担心妹妹羊入虎口。
事实上,那晚是羊主动往虎口里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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