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授予仪式上
冯·奥特宁营长与赫曼尼队长，这两位第二军团2营中的核心虫物，在执行机密的任务时遭遇了不幸。
雨霖铃作为那次行动的间接参与者，亲眼见证了两位长官的化作了虫茧里的两坨蛋白质，陷入了生死未卜的境地。
她本以为，军部会想方设法的救治，毕竟他们不仅是军团的领导虫，冯·奥特宁更是大贵族家奥特宁的子弟。
然而，军部高层的反应却出乎雨霖铃的预料。
没有追责，没有调查，甚至没有对外的任何声明。
只有一封突如其来的调令。
轻描淡写地将冯·奥特宁营长和赫曼尼队长的“失踪”转化为了“调任”。
军部高层将这件事隐瞒下来，仿佛一切从未发生过一般。
调令上，赫然写着他们将被调至王虫近卫兵团——军团中最为神秘且强大的存在任职。
这一消息自然在第二军团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却也迅速被军部以涉及王虫为由，下达的封口令所压制。
同时，高层在所有虫都还没反应过来之际，迅速从第一军团中选拔了位军官填补2营的领导力空白。
这位被选中做2营最高指挥官的军雌，便是来自摩尔甫达家族的伍格斯·摩尔甫达上尉。
摩尔甫达家族是中心星系最古老，并且长盛不衰的大贵族，以盛产杰出科技虫才而闻名。
伍格斯并没有接任他雌父的位置，年仅二十五岁的他选择进入军校就读，直至今日，已经是名上尉。
雨霖铃对此有些诧异，她没想到2营空出来最高领导的位置居然是被摩尔甫达家占了。
身边渐渐传来许多窸窸窣窣的“讨论声”，许多军雌得知这一消息后，迅速通过军用终端和亲友联络。
士兵们对冯·奥特宁营长与赫曼尼队长的调任感到不解，同时也对这位突如其来的新长官充满了怀疑。
然而，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次日，雨霖铃和几位同僚正坐在他们的会议内，对之前完成过一项任务进行复盘。
突然，一阵急促的提示声打破了室内的宁静，所有虫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会议桌中间的全息投影装置上。
第二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塞拉利昂·奥蒙德上将的半身投影出现，嘴唇张合之间，一道威严的声音从设备中同步传出：
“全员注意，紧急通知。”
“经军部高层商讨决定，自即日起，伍格斯·摩尔甫达上尉调派至本军团第二营担任营长职务。”
“另外，授予及继任仪式定于明日上午，在中心星系的母星举行。届时将有现场同步直播，第二军团海面行政单位和所有水下驻地需参与观礼仪式。”
拉利昂·奥蒙德上将的半身投影消失后，雨霖铃转头看向身旁的同僚们，只见大家也都一脸见怪不怪的样子。
相比作战营军雌小心翼翼的态度，后勤保障分队则显得格外的松弛。
他们大胆且直白的议论着伍格斯的背景与实力，也有虫猜测他上任后可能会给2营带来的改变。
坐在雨霖铃左手边的雷欧，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这位新营长来自摩尔甫达家族，那可是中心星系的名·门·望·族·啊。”
“是的，伍格斯·摩尔甫达，一个32岁的上尉，哈！”
坐在对面的卡洛斯接过话茬：“授予仪式和继任仪式都安排在中心星系的母星上进行，规格之高，可见一斑。”
“年轻有为，真是让虫羡慕。”卡洛斯身旁的艾米利亚阴阳怪气的接话。
雷欧听到艾米莉亚的话大笑出声，嘲弄的说道：“2营连续几任营长一直是奥特宁，这次突然换成摩尔甫达，看来2营要迎来一场不小的变革了。”
“前辈你为什么这么说？”雨霖铃适时地插入了讨论，“6营的前任长官也不是泰坦尼恩啊？”
听到雨霖铃这“清澈愚蠢”的问题，会议室内，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起来。
大家都哈哈哈的大笑出声，卡洛斯倒是好心，还特意给雨霖铃解释：
“6营的前任长官确实不是泰坦尼恩没错，可奥蒙德是泰坦尼恩的下属分支啊，当然，这件事外界也不是特别清楚，你个新虫不知道也正常。”
相比卡洛斯，艾米利亚的话则直白得多：
“别说阿瑞斯少校接任6营不会产生任何的影响，他就算那天升至将级，接任了塞拉利昂军团长的位子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听着这些老兵嘴中的弯弯绕绕，雨霖铃慢慢理顺了其中的关系。
说白了阿瑞斯从远征军被调派过来空降第二军团这件事，和伍格斯·摩尔甫达空降有本质上的区别。
哪怕莫伊丝特和罗塞德·泰坦尼恩有婚约，将两个大家族用后代的血捆绑在一起，也不会改变第二军团是泰坦尼恩势力的这一底层逻辑。
大家都不太看好摩尔甫达这个突然插进来的军雌，觉得他就是过来混资历的，很快就会被调走。
倒是奥特宁的位子无故被顶掉这件事更让大家伙上心。
奥特宁这个家族掌控了虫族小半商业版图。
虽然军事上不如泰坦尼恩一般虫才辈出，也不像摩尔甫达手中掌握虫族高精尖科技。
但奥特宁有钱啊，而且虫族与异族之间的对外贸易大多直接或间接的经过奥特宁家族的手。自然而然，外交相关位子上几乎都是奥特宁的虫。
自虫族科技水平突破一阶文明天花板后，泰坦尼恩便和奥特宁走得很近。
虽然两家明面上的联姻很少，但两家之间可不少交换实际的好处。像2营最高指挥官的位置，就是实打实的好处。
而且奥特宁并不是没有合适的虫选.....
授予仪式和继任仪式都将在中心星系的母星上举行。
雨霖铃虽然已经在中心星系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从未踏足虫族母星。
她正躺在医疗舱内，终端登录上了军部内网，查看虫族母星的卫星俯瞰扫描出来的影像。
‘还真就叫母星，亲属之间代称都是阳性，一颗星球的称呼倒是阴性，虫族语言还真是神奇。’
虫族母星比起满天飘荡的赛博风卫星，更像是一个未开发的原始星系。
这颗星球的质量约为地球的1.4倍，较大的质量赋予了它更强的引力，但同时也巧妙地维持了与地球相似的生态圈。
也因其质量稍大于地球，其内部的热量释放也更为旺盛，这导致了星球上的气温普遍较高，加之充足的水汽循环，使得岛屿上的雨林生态得以蓬勃发展。
森林覆盖了星球上大部分的土地，尤其是那些由无数群岛构成的区域，更是雨林的天堂。
而虫族母星的特别之处也在于此，它没有像地球一样大面积高于海平面的板块。反而是面积大小不一的群岛星罗棋布。
据说，在遥远的过去，曾经历过一场规模宏大的流星雨袭击。
这场天灾不仅改变了虫族母星的地貌，使得原本可能连成一片的大陆被撕裂成无数个小块，形成了今天的群岛景观。
同时，流星撞击所带来的巨大能量也促进了地壳的活跃，原始虫族也因此被迫适应环境发现改变。
这些天外来客为星球带来了丰富的矿物质和养分，为生物的繁盛奠定了基础，也成就了现代虫族的繁荣。
王虫居住的地方被称为王虫之域。
王虫之域正位于赤道上，并不是什么奢华的宫殿，而是一大片群岛。
这里的光照时间极长，几乎全年无休，为岛上的植被提供了充足的阳光。
由于独特的大气层结构和海洋洋流的调节作用，使得王虫之域的气候异常稳定，降水量极为丰富。
无论是明媚的白天还是寂静的夜晚，温差都保持在非常小的范围内，季节也只分两个——生长季和成熟季。
生长季期间，降雨量充沛，万物生长茂盛。
而成熟季则相对干燥，适合果实成熟和种子传播。
而授予仪式所在地，并不是像雨霖铃在科幻电影里见过的高科技大场面。
相反，非常的原始粗糙。
在虫族的古老传统中，任何带有继承、就位性质的仪式都必须与自然紧密相连，这样才能得到神明的认可和祝福。
所以授予仪式选址于南半球回归线附近的一片广袤平原，对于这颗星球来说可是相当罕见。
雨霖铃离开医疗舱，步行在环形走道上。
6营驻地内灯火通明，巨大的全息屏幕悬浮于半空之中。
上面播放的并不是什么重要军情，而是在正预热即将到来的重要仪式现场直播。
看到这一幕，雨霖铃有些无语：“还真是大阵仗啊......”
就在这时，她的耳廓轻轻震动，是重要通讯打进来了。
雨霖铃注意到来讯的是阿瑞斯，她眉头微蹙的喃喃道：“奇怪，这虫又有什么事找我？”
虽然有点不情愿，但雨霖铃还是接通了来讯：“阿瑞斯少校，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奇怪的是，阿瑞斯少校的影像并没有出现，只有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琳琳，你把手头工作交接出去，随同我前往仪式现场观礼。”
雨霖铃惊讶地瞪大眼睛，疑惑的问：“我？一个军校生？前往虫族母星观礼？这...这也太...”
“我是在通知，不是在征询你的意见。唔...”阿瑞斯强硬的话语突然被忍痛声打断，雨霖铃才注意到阿瑞斯的呼吸声很重，频率比平时更快。
“1星时后，到我办公室来。”抛下这句话，阿瑞斯就挂断了通讯。
雨霖铃眼睛微眯：“怎么回事？”
抱着疑惑来到来到阿瑞斯办公室，雨霖铃发现整个空间就在她来之前清洁消杀过。
空气循环设备在满功率运行，以至于气流声在雨霖铃耳中变得非常明显。
消毒药剂的味道还未彻底散去，隐隐约约萦绕在她的鼻尖。
阿瑞斯虽然把自己重新打理了一遍，钛银色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耳后，可他眼神不似以往那般锐利，动作变得缓慢迟钝。
雨霖铃难得的在阿瑞斯身上看出来一股子疲态来。
阿瑞斯没有和雨霖铃解释任何话，直接起身出发。
他们两个登上了一艘开往中心星系的军舰，上面都是各营的长官和他们的副官。
对于阿瑞斯带上来一个“未成熟”亚雌，个别军雌面露讶异，但也没有说任何话，更多的则是一脸漠然。
看到这个情况，雨霖铃有些烦躁：“感情我又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
恰逢雨季，草长莺飞。
仪式在恒星西垂之际举行，现场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有用坚韧藤蔓和枝叶搭建而成的简易祭坛。
整个过程充满神学宗教意味。
在正式开始前，王虫的全息投影出现在场地内观礼，在场所有虫俯身对王虫的投影行礼。
这不是雨霖铃第一次看见王虫的影像了，但是每次看都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她以为星际虫族的王虫会和蜂后蚁后一样体态比同类大上数十倍，结果这个王虫看起来和雄虫一样娇小。
对方长相并不艳丽，顶多只能说是清秀，没有具体的性别特征，轮廓介于雄虫和亚雌之间。
王虫是不需要名字的，因为王虫只有一个。
上一个王虫即将死去之际，会和几大贵族之中的某一位非继承虫联姻。
新的后代后诞下后老的王虫在短时间内就会自然去世，新王虫在虫蛋时期能够继承历代王虫的所有记忆，在破壳之时荣登王虫之位。
仪式正式开始。
第二军团的最高指挥官塞拉利昂·奥蒙德上将走上祭坛，在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中，向神明祈祷。
祭台两侧的虫崽合唱团开始吟唱着古老的颂歌。歌词大意是对虫神的赞美与祈求。
随着颂歌达到高潮，塞拉利昂·奥蒙德上将开始宣读晋升名单，伍格斯·摩尔甫达随即走上祭台。
然而，塞拉利昂·奥蒙德上将并没有亲手将勋章佩戴在伍格斯·摩尔甫达胸前。
歌声随着伍格斯·摩尔甫达的脚步一同停下。
只见那些原本紧密缠绕的枝蔓缓缓向旁蠕动，自动扒开了一条通往深处的通道。
这条通道之下，居然隐藏着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洞穴入口。
伍格斯·摩尔甫达在众目睽睽之下，跪拜于祭台前，向虫神表达最崇高的敬意。
随后，他站起身来，带着刚刚亲手捕获的祭品独自踏入了无光的洞穴。
洞穴内部不仅不架设任何的监控设备，反倒在外部被诸多的干扰设备包围。
不仅现代科技产物不能窥探内部的情况，连雄虫的精神力也无法进入多深
雨霖铃忍不住好奇，她脚下延伸出了一道猩红丝线，从地底小心探寻。
尾随着伍格斯·摩尔甫达进入洞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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