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摄魂怪之梦”
麦格是个坚韧严苛的教授,她公正心很强,处事冷静又思维跳脱——跳脱这一点,在当学生时斯黛还没有发现,是这段日子经常一起下棋时察觉的。
不下棋的时候,斯黛和麦格、弗利维偶尔会一起聊聊天,斯黛知道麦格出生在苏格兰的凯斯内斯郡,母亲是巫师,而父亲是个麻瓜,在十一岁入学霍格沃茨时引发帽窘,当时分院帽在纠结该让她去格兰芬多还是拉文克劳。
麦格从学生时期就非常优秀,每一位教授都预言她将前途无量,然而在魔法部工作两年后,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辞职,回到霍格沃茨任教。
想要说服她是一件既难又轻巧的事儿。
斯黛可以想象当她提出要用“摄魂怪”来给热衷霸凌的那些学生们一点难忘的小教训时,麦格的表情会在下一秒变得多么严峻。
她会厉声制止这个想法,用甚至有一点苛刻的语气斥责斯黛的危险提议。
该如何开口呢?斯黛在肚子里打着草稿。
首先,要强调教育的目的与必要性。
“教授,我一直很敬佩你在教学上从始至终坚持的公正,校园内的霸凌问题日趋严重,我不认为继续放任孩子们野蛮生长是件好事儿。”
其次,要说明她的初衷是保护学生,而不在于简单地惩罚,所以得跟麦格保证她能够严格控制教育风险。
“我口中的‘摄魂怪’当然不是实体,我怎么可能会带那么危险的东西进学校呢?我的意思是,利用万象录的幻境,给加害者来一场感同身受的体验——这个方法或许无法轻易唤起所有人的同理心,但起码要让她们知道,作恶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最后,留下讲条件的缺口,提出代替方案。
“事实上,除了利用万象录外,我也考虑了别的法子,比如加强学生的心理辅导,帮助她们建立一个起码不能低到蹩脚的道德观,以及增加教授平日的巡逻频次。可惜的是这段时间学院里的教职人员已经很忙了,得好好和邓布利多教授沟通一番才行。”
在斯黛说完最后一个字,夕阳余晖穿过高高的窗沿落在石板地上,麦格的表情逐渐松懈,她无奈地摇摇头:“你把所有话都说圆满了,还指望我从哪个角度反驳呢?”
斯黛雀跃地眼睛一亮:“所以教授支持我这么做了?”
“今天晚上我同你一起去。”她双眼依然望着斯黛,平和地说道。
“摄魂怪”八点之约很快席卷了整座格兰芬多塔楼。
路易斯·奥莱利从学妹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吓得差点打翻面前的大茶壶和装着煎蛋的盘子。
“她这是违反校规的!”奥莱利惊呼。
在他对面用餐的伍德切开厚厚的面包片,平静地接话:“你做的事也是违反校规的——珀西,帮我递来一只柠檬。”
“拿去。牛奶需要吗?”
“每个学院都有一张那样的请愿书,她怎么不去找赫奇帕奇的麻烦?!”奥莱利既愤怒又害怕。
他口无遮拦地翻出斯黛学生时期的情史,结合曾经丽塔·斯基特写的流言,开始阴阳怪气斯黛帮着斯莱特林的“杀人种”收拾格兰芬多的学生其实是“居心叵测”。
伍德将手上的刀重重地往桌上一竖,他略微提高嗓门:“但愿你在看见摄魂怪后还能这么瞎扯。”
珀西给伍德递去一杯牛奶:“难为他了,奥莱利先生单是控制住让自己不尿裤子已经需要竭尽全力了。”
此言一出,伍德连继续对奥莱利发火都顾不上,他抬头震惊地看着珀西。
对方还是那副万年不变的神情肃穆,只有扫过奥莱利的目光略带轻蔑。
珀西和伍德对上视线,眉头微微拧起:“你的表情像是在我碗里下了毒,我现在应该立刻毒发倒地,而不是继续坐在这里吃饭。”
伍德双手摁住珀西的肩膀:“珀西,你老实告诉我,这段日子你那双胞胎弟弟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韦斯莱家的孩子们不可能没有幽默细胞,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珀西是那个意外。已经和珀西在一起厮混过小半年的弗雷德表示:珀西只是还没有觉醒,觉醒后的珀西可是个掌握阴阳俏皮话的能手。
斯黛和麦格在黑魔防教室等待名单上的十余名学生,奥莱利起初还不想到场,誓要跟斯黛对着干一会。
直到麦格也在的风声走漏到他的耳边,他立刻从床上弹跳而起,抓起校袍,甚至来不及披上就往教室狂奔。
等他到的时候其她学生已经进入了斯黛布下的万象录。
斯黛将教室分割成数个小隔间,学生在进入隔间的那一刻就是踏进了万象录的陷阱,她们会在里面经历一段近乎真实的噩梦。
一个逼仄狭小的房间内,弥散其中的酒气和烟尘营造出病态的气氛,她们会看见五只略有人型的怪物,披着像是从深海捞出泡了几百年的褴褛黑袍,兜帽下能看见覆满烂疮的酷似面部的肉块,上面只留个黑洞洞的圆口充作嘴巴。
她们第一次看见如此令人恶心的可怖生物,几乎每个人都在发抖,在怪物靠近时寒风化成令人血液结冰的尖叫。
相比怪物们同一种声调的放肆呼号,可怕的绝望幻境会淹没她们弱小的感官。
奥莱利变成了一只蟾蜍。
他还没从对湿漉漉、长满疙瘩的肥硕身体的厌恶上缓过神来,就被一片巨大的阴影掩盖,接着,有力的巨掌将他死死扼住。
奥莱利看见了他自己。
灼灼目光只有疯狂与恶意的自己小心翼翼地用锋利的铁叉将他的身体穿透,放在火焰上炙烤。
突如其来的痛苦让奥莱利的记忆猛然回巢,他记起这只蟾蜍是家人的宠物,他非常讨厌它,总是想将它活活弄死,偶然间被他找到了机会。
火焰依然在跳跃,被风撩得越烧越高,肉体的痛苦忽远忽近,他嘶喊嚎叫,用卑弱的声音求饶。
令他血液倒流的恐惧并非来自半真半假的灼烧感,而是他看见自己在尖叫狂笑,笑个不停。
那张巨大且熟悉的脸此时露出的笑容诡异得可怖,满登登写着对道德的嘲弄,和对罪行无所畏惧的坦诚。
在无人管制的野草地,孩童脆生生的笑容悠悠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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