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谋逆之罪


“方侯,既然你已经完成了朕交代给你的任务,那又有何罪,此事稍后你再和朕禀报,你且先退下吧。”

  很明显,赵祯并不想将这件事情闹大,可是方休所想的却不是如此,他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如此一反常态的向赵祯禀报,就是想要将这件事情闹大,而且是越大越好。

  “官家,方侯一向沉稳,想必此事自然是非比寻常,不然方侯不至于如此失态,朝堂百官乃是替官家分忧之所在,臣还望官家允方侯所言。”

  兖王刚说完,就发现了赵祯冰冷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兖王也知道这样说会得罪赵祯,可是如果赵祯吩咐方休的真的是有关他们屁股的事情,这个时候让方休在朝堂上说,他们还能辩解一二。

  若是让方休私底下和赵祯说了,那他是想找赵祯解释都来不及,他是知道邕王屁股底下不干净,但是自己的更脏啊。

  如今储君之位尽在眼前了兖王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的意外,虽然恶了赵祯,但是赵祯对于他们两个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

  “官家,兖王言之有理,还请官家允了方侯所言。”

  这个时候,兖王和邕王两兄弟莫名的来了默契,在邕王看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储君之位必然是他的了。

  而他此刻比兖王还担心,因为之前他就暗中使用手段分散了方休的兵权,若方休真的是按照赵祯的意思,去调查他们背后的事情了,邕王十分担心,方休会借机报复。

  与其不明不白的被拉下马,倒不如现在公之于众他也好解释,若真有夸大之处,他也好报复回去。

  面对皇位的诱惑,两位王爷明显失了神智,从始至终方休都没有说过任何有关储君的事情,他们一切的担心都源自于自己的猜测。

  他们只需要仔细回想一下方休上殿至今所说的话,很容易就知道方休要说的事情绝对与他们的储君无关,但是在皇位的诱惑下,他们已经忘记了身为一名王爷该有的淡定和从容。

  见自己的头头都说话了,底下投靠的人也纷纷站出来请求赵祯允许方休继续把话说下去,中立的那些官僚也被邕王和兖王带偏了,以为方休调查的事情和储君之位有关。

  尽管心中疑惑,但同样站了出来,请求赵祯让方休把话说完。

  方休看着身后当初一个个想要扯他下马的人,如今竟然成了他的帮手,这让方休也长舒了一口气,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要是这群人不站出来,方休都不知道要用怎样一个既不得罪赵祯,又能说出计划的借口。

  看着殿下百官的请命,赵祯也知道这件事不能轻轻带过了,无奈之下只能让方休把没说完的话接着说。

  “方侯,莫要言过其实了,你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便是。”

  想着方休之前的举动,赵祯也担心方休太过小题大做的,到时候又被百官拿捏了。

  “启禀官家,微臣奉命彻查军备盐粮走私西夏一案,经过半月奔波已经查明。”

  走私?军备?

  兖王和邕王也傻了,私自向邻国贩卖物品他们手底下也有人干过,但没有一个人敢去走私军备啊,虽然大宋瞧不起武将,但是也没有傻到将自家抗敌的东西卖给敌国。

  是陶瓷不够挣钱了,还是茶叶布匹的不够多了,军备的走私可能有很大的利益,但是风险也是远超于其他物资的啊,而且这笔买卖做的可是要杀头的,他们两位王爷,为了可能继承大统的,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手底下的人不干净了,好在这次让方休直接在朝堂上说了,不然等到他们私下里汇报,到时候他们想撇清关系都得大出血。

  此时听到方休所言的韩大相公也是走了出来。

  “方侯所言可有确凿的证据,此事非同小可,方侯莫以猜测定结论。”

  韩大相公如此紧张的出名自然不是因为他和这件事有关系,而是因为方休刚刚说的走私军备的对象是西夏。

  西夏不同于辽国,大辽虽然与大宋争斗多年,但彼此之间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再加上这几年大辽的雪灾和朝堂上的勾心斗角,即便大宋有人真的向大辽走私了军备,也不会立马发动战争。

  可西夏不同,西夏狼子野心擅于折服,别看现在大宋和西夏已经签订盟约了,但只要有机会西夏绝对会朝着大宋狠狠的咬上一口。

  尤其是元昊此人,野心不小,这些年通过互市还有打压西夏贵族将自己武装的越来越厉害,要是在让他将自己的军队也给武装上他绝对会对大宋下手的。

  军备走私给西夏,不亚于叛国投敌之举。

  “臣不敢妄言,必然是有确凿的证据才敢当着官家和百官的面说这些话。”

  “走私之人是谁。”

  包参政这个时候可不想听什么好话,他只想要尽快得知这个形同谋逆的罪人是谁。

  随着包参政的话一出口,百官顿时也来了精神,在扫视了身边的人后聚精会神的想要从方休口中得到答案。

  兖王和邕王同样如此,虽然他们也知道对方做出这样的事情可能性很小,但是说不准就是对方手底下的人呢,到时候借此之机,还有可能将对方从皇位的候选人上拉下马来。

  “启禀官家,走私之人,乃是定远伯方成。”

  百官众僚听到方休的话先是愣了一会,接着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连赵祯也是久久没有反应过来,他让方休去调查的人竟然是方休的爹。

  “镇边侯方休,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包参政反应过来,厉声问道。子告父罪,于以孝道治国的大宋可是前所未有的啊,不是说父亲犯了错,身为孩子的就不能检举,只不过其中需要避讳,哪能像方休这样如此堂而皇之的在外人面前说父亲的不是。

  况且若真的如方休所言,方成做了这样的事情,其中必然会牵连到方休自己。包参政虽然是个文官,但他却是一个中立党。

  对于邕王和兖王他也是清楚他们之间的秉性,只可惜除了他们没有别人比他们更有资格继承大统了,为了大宋江山的未来,从某种角度上来看,韩大相公和包参政也可以站在方休身后的。

  朝廷之上的人几乎尽数被邕王和兖王招揽,为数不多的中立党也都是像他们这样一大把年纪的人了,今天睡下去,明日能不能醒还是个问题。

  所以未来能够给新皇带来警醒的只有方休这个年轻的人,若此时方休被方成连累罚出朝堂,那么大宋的未来他们真的很担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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