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本质
莘炔的记忆,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非常清晰,很有脉络与逻辑,也就是其还没有受到感召的之前所留下的记忆。
而另一部分,则是其受到感召之后,拥有的记忆,十分杂乱,一堆一堆的记忆堆叠在一起。
“寻找其他世界的执念在受到感召之前十分强烈,而后在某一天里,突然就听到了那种感召之音……”
很快,李长梦便将记忆完全读取一遍,从记忆之中来看,无序混乱是因为她极深的执念才被吸引的。
“尊神,我的妹妹如何?”
莘洌紧张的问道,如果有可能,她还是想自己妹妹也如她一样成为尊神的仆人。
“嗯...有些许眉目,但是还不多,我需要思考一下。至于你妹妹,暂时先保持原样吧。”
走出洞穴,外面是万丈高山,以及终年不化的冰雪。
其实,调查一番莘炔的记忆之后,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因为无序混乱的出现太过突然,没有任何前兆。
就好像,是祂在虚空之中就能感受到适合的人选,并且可以确定其位置,将其变成自己的感召者。
而他,只能通过信仰这种方式进行连接。
与凡人、其他世界的生灵形成连接,看似没有好处,可是无序混乱本能的这样做,必然对祂的成长有好处。
李长梦只是刚刚晋升九阶罢了,对于十阶的象征,没有丝毫的认知。
斯制造了五个先天生灵,前四个都属于是失败品,空有本质但是却完全没有自我意识,而是成为了本能所使的存在。
第五个则是他,在斯眼中他就是成功品,既拥有先天生灵的本质,又有着自己控制这份力量的意识。
只是,在李长梦看来,自己也算不上什么成功,因为他现在连怎么成长自身都不清楚。
理论上来说和自己一同开始成长的其他四者,都已经是达到十阶,可以大量制造九阶了,而他还在想办法如何去提升自己的象征。
虽然从莘炔身上想探寻感召的缘由并没有成功,但是这倒是让李长梦和另外一件事联系了起来。
那就是魇寂。
魇寂在世界之中的降临,也是如此摸不清缘由,就好像突然出现的一般。
既然无序混乱可以制造魇寂,那么是否他这种选拔感召者的方式也是和魇寂存在某种相似呢。
李长梦在身前开启界门,将躲藏在虚空之中的灵一以及一众眷属召了过来。
“你们,能否通过如同其他魇寂那样的方式,降临到其他世界?”
“魇寂那样的方式……”
一众眷属都开始思考起来,他们平常都是使用界门,并且他们也不觉得自己是魇寂,魇寂那种纯粹为了毁灭而产生的事物,怎么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不过,既然是尊神的问题,那他们就必须慎重得对待,进行思考。
魇寂严格来说,并非是从一个地方降临到世界的,而是魇寂本身就是直接从这个世界诞生,除非有人主动将魇寂进行散播。
李长梦的问题其实就是,魇寂为何会在这个世界诞生。
这个问题,就连仙界那么多修士都没有搞清楚的事情,抛给几个诞生不久的眷属,属实有些强人所难。
看着眷属都进入思考之中李长梦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太过困难了。
“这个问题不用马上回答我,平日里多思考一番就行。”
“尊神,我倒是有一个不太确定的想法...只是这和魇寂那种降临完全没有关系,只是我觉得可能对尊神能有所帮助。”
李长梦说完,欲花当即接话,只是语气之中充满了不确定。
“无妨,你说。”
以他们现在的研究程度,能有想法已经算是好事了,李长梦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想法。
“可能是和自己的能力有关,我对于生灵的繁衍、欢愉有着一种敏感性,只要在同一世界之中,我就能感知到在强烈欢愉之中的生灵......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由我的子体影响下才产生的,寻常生灵很难达到这种程度。”
“这样说的话,我对于生灵的死亡很敏感,可以感知到死气。”
幽魇在欲花说完之后,立即出声应附。
不止幽魇,所有的眷属,除了刚刚成为眷属的莘洌外,都对某一种特定的现象有着感应。
而这些现象,都恰巧和生灵有关。
“是因为我的象征,创造了你们,然后你们对于某种东西就会有着感应。”
他的象征是命,的确是和生灵有着联系,他所造成的影响也是和生灵有关。
欲花对应繁衍,幽魇对应死亡,王轩对应生灵变强大的欲望,赵温月对应生灵对于生命禁忌探索的癫狂,就连毛发人,对于那些执着于追求永生的生灵也有着一定的感应。
这种感应,在他们诞生之时就存在,长久的感知之中,他们已经将其看作一种十分正常的现象,因为这本就和他们自身的能力有着关联,也就把这种感知当做自己能力的一部分。
如果不是李长梦今日提出来,他们可能都不会意识到这份能力的特殊性。
无需任何关联,只是和他们能力相关,就能够感知到,这种感知是无需他们主动去做什么,而是天然就存在于他们本身能力之中。
“嗯...这样来看,的确和感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只是你们源于我,为何我没有这种感知的能力呢?”
眷属的能力,是独特的,不同的眷属有着各自的特殊能力。
就算是李长梦创造了他们,也不代表着他能够拥有同样的能力。
只是所有眷属都能感知到自身能力相关的现象,为何他不行?
“尊神,凡人之愚钝,又怎么可能去领悟尊神的威能。”
“又或者尊神您能感知到的东西条件极其困难,所以才没有感知吗?”
赵温月不确定的猜测道。
“也许吧,我的象征是命,无序混乱的象征是扭曲,召唤祂的三圣武器都有着扭曲的特性,而能代表命的特性又是什么呢,我已经尝试了大量事物。
这种感知也是,既然是感知和自己契合的现象,那又有什么东西和命契合呢?”
李长梦陷入无奈,命,到底是个什么象征?
“尊神,您不必困扰此时,您还记得我们曾经是怎么变得强大起来的嘛?”
见李长梦困扰的表情,赵温月有些意动,他们作为眷属,理应为尊神分忧。
尊神苦扰的是象征,也就是作为先天生灵的本质所在。
眷属的诞生来源于尊神力量的赐予,并且已经可以确定,他们那种独特的能力,追根溯源来看是因为被尊神的象征所影响从而诞生。
虽然肯定比不上尊神的力量,可作为分属出来的力量,也许会有一些共同之处。
“赵温月,你的意思莫非......”
还未走出苍玄界的时候,那时期甚至甚至还没有达到六阶,没有完全掌控苍玄界。
赵温月和王轩归来他身边之时,还相当弱小,那时候的赵温月甚至不是元婴修士的对手。
只是后来,放任他们开始吞食海洋,也是那个时候,赵温月从原本的蛇团蜕变为了肉土。
在不断扩大自身的时候,赵温月有着明显的变强。
现在她突然提到这个……莫非是想说,他想强化象征的方式也是要扩大自身之存在?
“是的尊神,就像无序混乱,也会自发的以感召的方式产生信徒,尊神,也许将您的力量散布虚空之中,就能提高您的象征。”
听着赵温月的猜想,李长梦觉得这其中也许有几分道理,不过她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无序混乱的信徒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多,单论信徒数量来说,他的信徒可要多得多。
就算苍玄界因为被仙界发现的缘故已经被清理,但独角界的信徒数量照样有着亿万。
而无序混乱,就目前所知的信徒全部都是感召者,最多由感召者发展少量信徒,就算放在整个虚空层面来看,也不会有超过数万信徒。
所以,信徒绝不是象征变强的根源,若真有这么简单,他早就超越金仙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十阶了。
“信徒并非根源所在,无序混乱这么短时间内成为十阶,肯定有着其他因素。”
赵温月点头,她有些考虑片面了,无序混乱到底做了什么呢?
感召信徒,制造九阶修士,制造魇寂,污染世界……
难道...要污染世界不成?
“但发展信徒没什么不好的,现在世界搜寻法也有了,是时候开始发展信徒了,至少对我没有坏处。而感召,召唤以及象征的事情,慢慢摸索吧。”
李长梦摆手,要想一下子得到全部的结果,除非有人出来告诉他。
可惜斯消散得太快,不然多提供一些信息也好过现在摸石过河。
浮辉世界,眷属们首先便开始在此界发展信徒,此界不过只有一些八阶修士,完全不是眷属们的对手,以极快的速度沦陷。
随后,由古仙教的六阶出面,以许炆、巫为首,开始进行传教。
信仰开始增长,李长梦也能感受到浮辉世界之中,越来越多的香火愿力。
当然,还有一并而来的人欲污染。
不过已经抵达金仙境界,区区人欲污染已经影响不了他了,稍微花费一点时间就能炼化。
信徒,香火愿力的大增,并没有让李长梦感受到自身实力有如何增长。
浮辉世界是中型世界,比得上数千的藏苍玄界,这样数量的信徒和香火愿力的提高,没有丝毫作用到他的实力上。
这就证明了,再多的信仰,都对他提升象征没有任何帮助。
“欸,这虚空之中的世界似乎也比我想象中的要少,无论怎么使用搜寻法,绝大部分出现的世界都是摇篮世界。仙界存在的世时间太久了,没有被仙界发现的世界可谓屈指可数。”
仙界有百万金仙,都在不停的使用世界搜寻法寻找新的世界,所以李长梦想找到一个不被仙界掌控的世界太过艰难。
在这勉强还算平静之中,莘洌突然找来,并且将冰棺也一并带了过来。
“尊神,我妹妹产生了一些变化。”
冰棺之中,是躺着的莘炔,在经过研究没有什么实质进展过后,李长梦就将她原样安置了起来。
此刻再看她,原本压在身下的头发此时杂乱如鸟窝,衣服更是如同被蹂躏过一般乱七八糟,同时四肢、五官也有着一定程度的歪斜。
放置在冰棺之中,有莘洌守护,按理来说是不会出现什么状况的。
除非……
无序混乱在影响她。
李长梦看了一眼后便立刻将冰棺打开,果然一股无序混乱那熟悉的污染气息扑面而来。
“这种影响,是象征?”
很明显,莘炔周遭产生了扭曲,而那正是无序混乱的象征表现。
探查一番莘炔的身体,其五脏六腑的情况更为严重。
“可能是因为将她留在这里,无序混乱感知到她没有去到混乱世界,所以才产生了这样的变化,只是不知为何会这样。”
莘炔的变化,李长梦可以救治,只是必须要用他的力量进行影响。
作为无序混乱的感召者,要是再接受他的力量,他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后果。
这是两种象征的交锋。
此刻情况紧急,那股污染气息越来越重,已经开始影响到周围了。
再等下去,说不定会引来更严重的后果,李长梦一手按住莘炔头顶,建立香火连接。
在香火愿力的视角,李长梦可以看见,莘炔身上不止有着和她的香火连接,还有着另外一个连接,而那个连接上的气息,正是无序混乱的扭曲气息。
“居然这样隐秘,不同样建立连接,我甚至感知不到。”
此刻李长梦心中有几分确定,感召其实就是一种类似于香火通道的连接,以此对感召者进行影响。
同时,那根连接正在和自己一样,在对莘炔进行着影响。
那么,一个人同时遭受两个先天生灵的影响会怎么样呢?
是只受其中之一的影响,亦或是……产生其他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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