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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睡在一起


秦翡见对手戏演员不接词,继续发挥:“先前喜欢我的时候说要和我一生一世,现在瞧见新人了,就厌弃我了是不是?”

  岑鹤珏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耳根子通红,捂住她的嘴,带人坐下,“别乱说话。”

  淮南王笑得尴尬,本来想给岑鹤珏塞几个人,方便监视他,没想到他那小情人瞧着柔弱,没想到如此骄横,不知道的,怕以为她才是岑鹤珏的正室夫人。

  “小娘子莫恼,方才本王是同少师开玩笑呢,你别当真。”淮南王朝手底下人摆摆手,对方立即带着舞娘们下去。

  岑鹤珏平息了一会儿凌乱的呼吸,才镇定下来,对秦翡训斥道:“王爷方才是说笑的,你瞧你方才说的是什么话,不敬重王爷了,我先前都是这样教你的吗?”

  秦翡戏瘾发作,哼了声,小嘴一扁,水眸说红就红,“人家…人家心里只有你,哪里知道王爷是同你说笑,人家…只是太在乎你了嘛。”

  小姑娘脑袋一歪,缠住岑鹤珏的手臂,顺理成章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

  岑鹤珏身子一僵,余光扫了眼秦翡,对方还演得正尽兴,两滴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跟珍珠落玉盘似的,美人梨花带雨。

  淮南王瞧了都要动恻隐之心了,奈何他不是岑鹤珏,只能眼巴巴看着,打圆场道:“哈哈哈,小姑娘嘛,都有些醋性,本王能理解的,

  今日这大好日子,小娘子可莫要哭了,想吃些什么、喝什么,只管说,今日是接风宴,可得让您二位尽兴了。”

  “听到王爷说的话了吗?”

  岑鹤珏清了清嗓子,不易觉察地将肩膀挪开,“坐好。”

  秦翡见状况稳住了,才坐直身子,重新拿起筷子准备用饭。

  忽然,脸颊边被一道温凉给蹭了蹭。

  她微微一愣,岑鹤珏用指尖将她眼下的泪痕擦拭干净,动作小心细致,眼神里的淡漠也被柔色一点点取代,“小花猫。”

  “?”

  “?!”

  对手戏演员怎么还突然加戏?

  不敬业!

  淮南一带要开讲座,此事也是由淮南王主理,先前主讲人也是由淮南王安排,今年官家钦点了未来女婿来帮忙,用过饭后,淮南王亲自迎岑鹤珏去书房里详细介绍讲座一事。

  秦翡则是跟着王府的婢女一起去了淮南王给他们安排的住处,院子在王府东侧,花园内曲径通幽,踩着鹅卵石小道,秦翡询问前头带路的婢子。

  “这位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那婢子听秦翡喊她姐姐,一时间又不自在,又有些得意,不自在是因为她再是王府婢女,也到底是下人,没想到会被少师的女人喊姐姐。

  但那一点得意也恰是如此,心道这姑娘再是少师的女人又如何,无名无份跟在少师身边,地位连她这个做婢女的还要卑微。

  一旁的秦翡时而嗅花,时而玩草,倒是没发现这婢女这么多想法。

  “奴婢四凤,娘子唤奴婢名字就好,可别喊奴婢姐姐,奴婢受不起。”四凤心口不一。

  “四凤儿?”

  秦翡乐了,“这名儿好啊,我宫…我有一个朋友叫做二丫,同你的名字挺搭,可惜这回她没过来,不然你们这有缘人还能见一见。”

  四凤心里哼了哼,什么二丫,一听就是个做丫鬟的命,她的名字可是爹娘请人算命得来的,凤是在天上翱翔的,金贵不凡。

  心里这样想的,面上还是笑了笑,“娘子说的是。”

  “不过你们这王府挺大啊。”秦翡背着手,打量着满园子芳菲,假山后还有片竹林,郁郁芊芊,“园子也很气派。”

  四凤心道这女人也是挺没见识,这王府比不得王爷平日里居住的别院十分之一,看来少师的女人也没什么不一样,还不如乡下来的农妇。

  秦翡话锋一转:“你们王爷挺有钱哈,住这么好的府邸。”

  四凤答得自然:“淮南一地本就富裕,不过这府邸是官家亲赐,也是承蒙官家的垂怜,赏识王爷,才给了王爷这么好的府邸。”

  秦翡噢了声:“今日怎么没瞧见你们王妃?”

  “王妃喜静,不在府邸住,府上只有一位菊仙夫人。”四凤说起这位夫人,表情有些古怪。

  秦翡一下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菊仙夫人?是什么人?”

  “是我们王爷的妾室。”

  四凤眼神闪躲,颇有些不对劲。

  秦翡像是不经意,“那方才在宴上怎么没有瞧见那菊仙夫人呢?”

  四凤支支吾吾的,“菊仙夫人不喜欢见生人,而且身子骨不好,平日里就在院子里养病。”

  秦翡挑眉,“哪个院子?”

  四凤扫了眼假山后的方向,转移了话题:“娘子,咱们还是快些去院子安置吧。”

  这四凤越是回避,秦翡心里便越是好奇,一个妾室,怎么会引起这人如此大的忌讳?

  不简单……

  岑鹤珏是晚饭时才回来的,一入屋子便瞧见姑娘躺在贵妃椅上嗑瓜子,瞧见他来了,忙笑道:“你可算回来了,快坐,方才同王爷说话累不累?”

  秦翡趿鞋走过来,温柔小意,替他解下外袍。

  他微微抬眉,瞧见四凤正站在院子里干活,眼神时不时往这边瞄。

  看来这婢子是受了吩咐来监视他们的。

  “……”

  “不累。”岑鹤珏从容地坐在长椅上,秦翡又勤快地端来茶水,“喝点茶吧。”

  岑鹤珏眼神里隐隐带着促狭,“卿卿好贴心啊。”

  “?”

  “?”

  卿卿?

  卿卿?!

  有他这么恶心人的吗?

  秦翡决定忍下来,又将一捧磕好的瓜子仁送到他手心,“尝尝。”

  岑鹤珏扫了眼掌心还有几点零落的瓜子外壳,想拿起来,又实在是放不到嘴里,看向秦翡,笑盈盈地又送到她掌心,“卿卿好不容易剥的,自己吃吧。”

  秦翡接过那捧瓜子仁,早就料到这人不会吃了,方才不过是做做面子功夫,将手里那捧倒嘴里,又拍了拍手,“要不要我给你捏捏肩?”

  岑鹤珏笑了,“劳烦卿卿。”

  秦翡绕到他的身后,一边给他捏肩,一边压低了声音:“今日我来时,听那婢子提起来了一个夫人,好像是淮南王的妾室,这婢子眼神闪闪躲躲的,看上去,那夫人好像有什么古怪。”

  岑鹤珏听完她说的那些事,面上不显,只是抓住了她的手,“我知道了,卿卿还是坐下来歇歇吧,舟车劳顿,你也累了,别光顾着给我捏肩。”

  秦翡自然而然又坐了下来,回头看向院子里的四凤,“四凤儿,咱们什么时候开饭?”

  四凤方才专注听屋子里的谈话,正准备跟人禀报,没想到秦翡先说了话。

  她连忙福身道:“奴婢这就传饭来。”

  晚饭应当也是淮南王特意叮嘱了,菜色丰盛,同中午的规制差不多,不算是特别铺张,又彰显了待客之道。

  “少师,你吃这个。”

  秦翡给岑鹤珏夹了一筷子排骨,对方低笑:“多谢卿卿。”

  没多久,他也同样夹菜给她,温声细语:“卿卿多吃些,一路过来,你都瘦了。”

  四凤站在边上伺候二人用饭,瞧着二人蜜里调油,实在是觉得肉麻。

  “对了四凤,待会儿我睡在哪儿啊?”

  秦翡一边吃,想起自己的住宿问题,连忙询问。

  四凤愣了下,指着屋子里宽敞的床榻,“娘子,您不和少师一块睡吗?奴婢让人收拾了这间屋子,以为您是要同少师一块休息的。”

  秦翡吃饭的动作一僵。

  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四凤又小心问:“那要不…奴婢再给您收拾一间屋子?”

  “不用。”岑鹤珏扫了眼秦翡,脸色有些不悦地训斥道:“没眼色的东西,方才没瞧见娘子是在同你玩笑吗?”

  四凤连忙躬身认错,“对不住娘子,方才奴婢没听懂您的笑话。”

  秦翡尴尬笑了笑,“没事没事。”

  也是。

  她本来就是以岑鹤珏情人的身份来的王府,这小情侣哪有不睡在一起的。

  左右之前在城隍庙的时候,也算是睡过了,没什么不适应的。

  用过饭菜,四凤率先询问秦翡,“娘子,那奴婢这就给您二位准备沐浴了”

  岑鹤珏本是在桌案前看书,闻言余光微动,落在秦翡的脸上,她还算是自在,摆了下手,“你去吧。”

  待四凤喊人打来水,秦翡对四凤道:“你下去吧,我沐浴不用人伺候。”

  四凤点头说是,随即退到了院内。

  沐浴的净室连通着屋子,秦翡飞快从随身包袱里取出寝衣,然后看了眼岑鹤珏。

  以他们现在的身份,的确也不方便让他出去等着。

  算了。

  又不是当着他的面洗。

  秦翡这样想着,拿着衣物便入了净室。

  四凤为了弥补方才在饭桌上出现的差错,还贴心地准备了牛奶玫瑰花浴,秦翡半躺在浴桶里,最后那点尴尬和不自在也化为了灰烬。

  温热的牛奶浸泡得骨头都要酥了。

  秦翡喟叹了一声,一路劳累也都跟着烟消云散。

  真是太舒服了。

  净室内的秦翡如鱼得水,外间的岑鹤珏却没有这般逍遥了。

  他一边盯着书,强迫自己看进去书中的内容,偏偏耳畔传来的水花声就跟炸药似的,一声一声地钻入他的耳道,时不时还传来姑娘清悦的哼歌声。

  额角青筋有力地弹跳了两下,他只觉脑袋隐隐作痛。

  “……”

  “……”

  泡过牛奶浴,秦翡一身轻松出来,可瞧见端坐在桌案前的男子时,脚步又是一顿。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榻。

  “……”

  秦翡又看了好几眼岑鹤珏,奈何对方没有发现她的眼神。

  “……”

  她只好僵硬着坐在了床榻上。

  “你还要看多久书?”她本来是想说句话,让气氛显得活络些,可这话一出口,总感觉不太对味。

  岑鹤珏也是一愣,回头看了眼秦翡。

  美人坐在床榻边缘,墨发微微沾湿,散落在腰间和胸脯前,雪肤花貌,五官精致明艳,单薄的寝衣将美人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

  平常不瞧还没发现,今日一见才觉秦翡的身材的确是曼妙动人。

  就是这一眼,便瞧得岑鹤珏红了耳根子,快速回过头去,心里骂自己没出息。

  “我就不看了。”他低声说。

  秦翡耸了耸肩,又活动了两下手腕,实在是觉得气氛不自在,又道:“既然等会儿就不看了,那就早些去洗澡吧。”

  “……”

  “……”

  她方才…说了什么?

  催他去洗澡?

  岑鹤珏眉心跳动了两下,手掌缩紧,一时间没有说话。

  而身后的秦翡更是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能说的话那么多,怎么她偏偏说了这一句?

  岑鹤珏会不会多想?

  应当不会吧?

  “我…就去。”

  岑鹤珏不自在地起身,将书本搁置在边上,去了一趟净室后,才发现自己没有带衣裳,出去了一趟,才入的净室。

  “……”

  秦翡也是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她方才催促岑鹤珏去洗澡,却忘了提醒四凤来换水。

  所以……

  岑鹤珏现在洗的…是她的洗澡水。

  “……”

  “……”

  这世上还有什么是比这事儿还尴尬的吗?

  秦翡听到净室传来的水花声,脑子里不禁想象起岑鹤珏用她洗澡水沐浴的场面。

  “……”

  好半晌。

  秦翡躺在床上,才听到了一阵脚步声走过来。

  她下意识看了过去。

  男子也如她一般,身上只穿了寝衣,不过他身量高大颀长,肩宽腰窄,王府准备的寝衣大小似乎不太合身,以至于他身上的肌肉线条牢牢贴合着他的寝衣。

  他本是垂着眼睑,那漆黑浓密的睫翼耷拉着,慢慢走到床前,才将眼皮子抬起来,看向秦翡。

  同榻上躺着的小姑娘来了一个对视。

  不长不短,二人又同时移开,空气中蔓延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旖旎感。

  “……”

  “……”

  秦翡深吸一口气,顿时觉得更尴尬的事情来了。

  “上床吧。”

  犹豫再三,她还是开了口。

  岑鹤珏闻言又是一顿,动作极为缓慢地点了下头,随即坐在了床上。

  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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