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即使殒命
两人没能睡多久，便被门外的声响吵醒，沈均迷迷糊糊间睁开眼睛，却见齐清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一双深棕色的狐狸眼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看。
沈均一时间还不太适应被他看着，只好不自觉地眼神躲闪着，不敢和他对视。
“被吵醒了？要不要再睡会儿？毕竟昨晚咱们胡闹了那么久。”齐清川看着沈均认真道。
沈均想了一下，还是摇头，外面看起来像是不太平，他作为大师兄说什么也是要出去看看的。
“不了，你再睡会儿吧，我出去看看……”沈均说着便想起身，可腰间传来的酸痛让他差点重新跌坐回去。
腰间缠上来一双有力的臂膀将人抱紧，齐清川撒娇般搂着沈均，“不许去。”极其幼稚的语气。
沈均听着，不由得轻笑一声，最终还是忍着酸痛站起身来，拿了衣服换上，临走前还不忘嘱咐齐清川不要乱跑，就待在此地等他回来。
门被关上，齐清川看着沈均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起来，就连眸色都沉了几分。
他翻身坐起，望着房门那处，眼神晦暗不明，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背影看起来多了几分落寞。
山门外聚集了一群曾经的紫华山弟子，有的如今已经自立门派，有的虽然归隐但听闻师门有变还是赶了回来。
檀之作为青岳山的人，如今又对他紫华山做了那种事情，罪责难免会压到青岳山头上。
如今没了几位师尊，沈均便是这山中所有人的指望，他没出来之前，依旧是清平挡在众人面前与来人争执。
见沈均出来，众人瞬间便如同有了主心骨一般纷纷转头看向沈均。
沈均腰间酸痛，腿也好不到哪里去，走路姿势有些奇怪。
过来的路上，沈均再次打开和031的对话框，昨晚为了方便行事他只好暂时将031封闭，如今一打开，消息瞬间占满整个屏幕。
【恭喜宿主，齐清川黑化值-9000】
【当前黑化值，请宿主再接再厉~】
沈均听到再接再厉的时候差点两腿一软倒了下去，昨晚……是他努力，所以这数值降的那么快？
【是的宿主，撞一下减10分喔~】
沈均听着更是耳根通红。
来到众师兄弟面前的时候，031再次开口。
【宿主，目前群众愤怒指数较高，不建议您和他们起正面冲突，只要表示您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即可】
沈均听着，默默点了点头，原本他也就是这么想的。
又往前走了几步，眼前突然出现一抹紫色光影，是羡阳。
他飘飘然落在众人眼前，瞬间镇住了那些蠢蠢欲动心怀不轨的人。
沈均感激地看了一眼羡阳，随后便转身朝着众人鞠了一躬。
少年人立于山门的大殿中央，一身青衣身姿挺拔，语气沉稳不疾不徐地为前来朝青岳山讨要说法的众人解释了檀之走火入魔的前因后果。
有羡阳在旁坐镇，其他人也不敢造次，只是其中关于檀之事如何提升修为的细节沈均巧妙地避开了，只说他是走了旁门左道。
至于紫华山的事情，沈均在殿前立誓，清岳山一定会抓了檀之给紫华山，给在座诸位一个交代。
不过，人群中总有不怕事的，沈均正讲着，一道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嘴上说的好听，谁人不知你和那妖王有一腿，说不定……是你们设计陷害檀之仙尊也说不定”那人说着便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与沈均对峙。
“否则，要真如你所言他如今已经厉害到可以凭一己之力杀害你青岳山三位和紫华山那位，这世间还有何人能敌他？他若想要那妖王的妖藏岂不也是轻而易举？又何必躲躲藏藏还至于给百家传信污蔑于你？”
沈均听着那人的话，眼神不住将人上下打量一番，等他说完，沈均却没有立刻接话。
羡阳还以为沈均这是被问住了，刚要开口帮他说上两句便见沈均朝他微微一笑，表示稍安勿躁。
“这位公子所言极是，檀之确实有能力直接取了妖王的妖丹，但若事情暴露，妖界举兵攻来，且不说这位新妖王实力如何，哪怕老妖王和他那位从未露过面的妖后实力也不是在座诸位可以比拟的。”
“再说，若他真的贸然行动，事情一旦暴露诸位未必会站在他这边，他再厉害也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何不设计挑起双方争端，让你们和妖界站在对立面，牺牲我这个籍籍无名的弟子，换来诸位站在他这边，想来也是划算的。”
沈均沉声解释着，众人听着一时间也觉得颇有些道理，人心动摇时，羡阳及时出手。
“诸位，容我多说几句，如今我们应当商议的是如何找到檀之以及消失的成华师徒俩，何必在此内讧？找不到檀之，下一个被灭门的，很可能就是在坐诸位中的任何一个。”
羡阳说着，眼神在殿内扫视一圈，众人数暗间噤声。
一场不算危机的危机就这么被沈均化解，送了众人离开后，沈均转身刚想回房便被清平叫住，在他身后还跟着探头探脑的高魏。
“师兄……”高魏先开口叫了沈均。
沈均闻言淡然一笑，“怎么了？”
“师傅他……真的如你所言吗？”高魏情绪不高，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沈均抬头，看向清平，清平脸上也如高魏一般神色，沈均心中明了，毕竟当初他们也是被檀之捡上山的，若不是檀之，说不定他们早就流落街头要么饿死，要么受妖气侵蚀而死。
檀之固然有错，但于高魏和清平，他又确确实实有救命之恩。
沈均沉吟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或许师尊他只是……暂时被心魔控制，我所言，只是我见到的事实，难免片面，真相如何待你们自己了解原委之后，心中自有定夺。”
高魏看着沈均，有些懵懂的点了点头。
沈均见二人没有话要再说遍打算转身离开，却在转身前听见清平叫他。
“师兄，无论结果如何，我们师兄弟永远站在你这边。”清平看着沈均，脸上无比真诚的说道。
高魏闻言，也立马点了点头，沈均笑着，刚要说好便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众师兄弟蜂拥而上围了起来。
“是啊，师兄，我们永远在你身后！”
“对！师兄，虽然我们修为不如你和二师兄，但只要师兄你开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对！"
沈均听着，眼眶突然又不争气的红了起来，末了，他才笑道：“放心，即使殒命我也会护你们周全。”
山门前有风吹过，带起少年们的衣角在风中翻飞，夕阳西下，暖黄的余辉照在他们身上却如同朝阳般蓬勃。
遥远的一棵树上，枝叶繁茂处，阳光都透不进去的地方，齐清川就这么站在粗壮的树杈上看着远处被人围在中间的沈均。
遥远的，触不可及的沈均，从来没有完全属于他的沈均。
狐狸就这么站在那处，如同以前无数次那样目送着沈均和一群师兄弟们说笑着回了山门。
“即使殒命”齐清川嘴里重复着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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