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以血换血
冷心盈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要不是宋天命身上散发出来的熟悉的气息,她几乎以为自己认错人了,眼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熟悉的宋天命,而是一个陌生人。
“国师深夜来朕的寝宫,所谓何事?”宋天命见到冷心盈没有说话,他提高声音,声调更加冷漠刻薄,他的视线在冷心盈的身上停留不到半秒。
“听说……皇上回宫,臣特来请安。”冷心盈在低头的一瞬,把涌到眼眶的泪水擦掉,再次抬起头,她的神色同样清冷,想来是她自作多情了。
“不必了,朕要休息了,请国师退下吧。”
宋天命的声音比寒冬腊月的雪霜还要冷上三分,他的目光执意避开冷心盈。
冷心盈从来没有见过宋天命如此冷漠的对待自己,她很想拂袖而去,可是想到他之前对自己的种种呵护,不惜用自己身上一半的皇气保护自己,她强忍住心中的不悦和气愤。
回身对宋天命行礼之后轻轻说道,“臣只是关心皇上的安危,朝中大臣都在担心皇上。皇上不在宫中的这段时间……”
“国师是想过问朕的行踪,国师还没有资格吧,”宋天命俊眉一敛,眼神一凛,他的眼神如同利剑一般射向冷心盈,冷心盈微微眯着杏眸,这是威严的眼神,也是警告冷心盈不要忘记自己身份的眼神。
“不敢,臣只是关心皇上安危,皇上身系西越国运。”冷心盈咬住下唇,她忍气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弄清真相。
宋天命冷笑一声,他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单手撑着膝盖,盯着冷心盈。
冷心盈感觉宋天命的目光如电,她抬起头,迎上宋天命的视线。
两人的目光对视,冷心盈清楚看到,宋天命的眼中已经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他盯着自己的眼光,如同陌生人。
“其实我还有一件事想询问皇上……”冷心盈身上被皇气带来的暖流已经被宋天命带来的冰冷淹没,她觉得宋天命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她心中疑惑。
“够了,朕很累需要休息,有事情明天早朝再议吧,退下。”宋天命威严之中透着难以名言的冷漠,话语之间没有了一丝温情。
“臣告退。”冷心盈再次深深注视,她已经没有机会说出自己的疑问。
“原谅我,心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宋天命对着冷心盈消失的方向,默默地说道。
冷心盈昂起头,走出了宋天命的寝宫,和来时的脚步轻盈不同,她回去的脚步显得略微沉重,冷心盈觉得一阵阵的疲累汹涌而来。
宋天命确定冷心盈已经走出自己的寝宫,他才伸手扶住桌案,勉强撑住自己没有滑落到地上,觉得自己的身体虚弱,快要消耗殆尽了,此行消耗了他太多的皇气,要是冷心盈再耽搁片刻,自己就会被她发现不对劲了。
冷心盈越走近自己,就会发觉他身上的皇气已经近乎飘渺,法力也随之衰退,他不能让冷心盈担心。
午夜梦回,宋天命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之前的景象过于深刻,他难以忘怀,历历在目,他闭上眼,全是在无奈河和离恨天的情形。
在冰冷恐惧的无奈河中,宋天命和上次一样,以树枝为船,借头发为桨,凭借以前的记忆找到了离恨天的入口,他望着黑茫茫的离恨天,没有半点犹豫,他需要找到那滴精血,即便舍弃自己的性命。
他咬穿自己的手指,挤出一滴鲜血,凝成一滴血珠,放在自己的怀中,掏出带有防御法术的银丝手套,他纵身进入离恨天。
宋天命觉得怀中的那滴血消耗尽自己所有的精力,没有了灯笼花的照路,他跳进离恨天之中,彻骨的冰凉让他想起所有的不愉快的往事,他集中心智,艰难前行,任凭离恨天中的幽魂啃咬自己的身躯,强忍入骨的痛楚,戴着银丝的手套在不断地摸索着。
过了十六个时辰,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被撕成碎片的时候,他终于摸到冷心盈那滴血,他把冷心盈的血珠紧紧攥在手里,用自己的血珠换下冷心盈的血珠。
宋天命眼前晃动着冷心盈的影子,就是这个影子,支撑着他回头走出离恨天,回到无奈河。
他以为带着冷心盈的精血回来,就可以帮助冷心盈恢复法力,但是冷心盈的精血沉浸在离恨天太久,没有琉若花的保护,她的精血已经被离恨天的幽魂啃咬得支离破碎。
修补冷心盈的精血需要耗费法力和皇气,宋天命身上的皇气已经全部耗损在离恨天。
在精血未修复好之前,他不能让冷心盈知道他所做的一切事情,否则冷心盈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她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自己受到半点伤害。
冷心盈得知自己回来,冲进自己的寝宫,宋天命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迫使自己对冷心盈冷言相对,压住心中的狂喜,命令自己压制想拥抱冷心盈的冲动。
宋天命回来之后紧闭宫门,专心休养,幸好法力深厚,即使没有足够的皇气护身,他也能足以自保,直到缓过气来,他才打听冷心盈的消息。
他回来之后去过冷宫,同样看到了扔在地上的黑色绸带,是他将戴在林翠儿眼帘上的绸带施了法,他也通过绸带,知道了在冷宫发生的一切,他心中更加担忧冷心盈。
冷心盈同样三天都没有走出寝宫一步,宋天命心中非常担心,上次他见到冷心盈的神态疲累,脚步虚浮,难道他的皇气没有保护好冷心盈?还是桑榆沉对她做了什么?
小甜已经不敢泄露任何消息给宋天命,他只能靠自己,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只能翻阅奏章,想寻找接近冷心盈的机会。
出乎他的意料,冷心盈处理了所有的奏折,处理得井井有条,若她有野心想篡位的话,不失为一个出色的女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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