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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救(上)


  我乖乖回到梓洛给我安排好的地方休息,为了肚子里那个时机不对的孩子。我叹了口气,造化也真能折腾,居然这个时候给了我一个孩子,我自顾尚且不暇,哪来的力量照顾他呢?可正因为有他,我更不能倒下。

第二天,我又晨吐了,这更证实了姬发的话。我的的确确是怀孕了!面对梓洛惊奇的目光,我镇定自若地说了句:“姬发的厨子做的菜真不干净。”便上了马车。我不敢让他知道我怀了纣王的孩子,他对纣王的仇恨那么深,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孩子的。难怪姬发自己不动手,原来他早都盘算好了。

不知盘桓在路上有多少时日,我担心地想,晨吐瞒不过去多久的,该用什么办法才能瞒过去呢?

由于我的胡思乱想,第一天的马车颠簸明显没有那么难熬。梓洛果然不再理我,驱着马走在大部队的前面。这次安排押送我的人马不少,直接够逼宫的,估计看着纣王在我和江山之间纠结就是姬发复仇的最大乐趣了。

车队行进了两日,终于进了盘龙城。大部队在城下简单地进行了一次交接,估计预定了下一个目标就结束了。新的人马进城休整。在进城的时候,梓洛突然弃了马,挤上了我的马车。

“你干什么?”我半是戒备半是惊恐地问他。今天我又晨吐了,面对梓洛探究的目光,我无可奈何地说了句:“肠胃病真难好。”难道他察觉出什么了吗?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他一脸严肃地说。  

“我知道什么?!”我更惊慌了,一定不能说这个孩子是纣王的。

“你知道欺骗我的下场,我只给你一次机会。”梓洛难得地眯起眼睛,显得神情严肃而冷酷。

我吞了吞口水:“这是我和微子启的孩子,就是和我一起被纣王赶出来的小王爷,他本来和我一起在滏阳经营那座酒楼的……你见过他……”我的声音越来越低,脸色也青一阵白一阵,对不起微子启,我不是有意栽赃你的,为了你哥,你就……唉,我这算什么事啊!

“什么孩子?”我抬起头,看见梓洛眼中一闪而过的鄙视,“我问你你那晚告诉我的我妹妹的真实死因。”

“你明明不相信我,干嘛还问我?”我气势凶悍起来,想来这只呆头鹅没发现,我居然不打自招,还给自己泼了一盆脏水,想想我都来气。

“我不问你是怕你当天就被姬发给暗中解决了。谁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走,是不是在监视我?”梓洛回答得理直气壮,看来他和姬发的结盟也没有那么牢靠。

“好吧,我也只是告诉你我知道的真相,信不信由你。”防止他有一幅不信的模样,我事先打好预防针,接着慢里斯条道,“你妹妹是不是叫做晨?”

“你最好快点!”梓洛不耐烦道。

“晨喜欢的是姬发,但是你的父亲要把她送给大王,不仅是她,鄂侯也要把自己的女儿芊芊送到宫里。但这两个女孩子都喜欢姬发,都不惜违抗自己的父亲和王命。于是她们就比赛,谁赢了就留在姬发身边,输了的听从王命。具体比什么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晨输了,她告诉姬发,她去宫里会给他一份大礼。然后就行刺了大王,所以大王才下令杀了她的。”我尽量言简意赅地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这是那昏君告诉你的?”梓洛又摆出一幅“是不是在骗我,骗我你试试”的表情。

我撇撇嘴:“这是芊芊告诉我的,她留在姬发那里,我见过她。”

“你又撒谎!”梓洛冷冷道,“你怎么会去过姬发府?”

“信不信由你,”我不耐烦道,“你妹妹死后就是我进了宫,大王又不喜欢我,让我去周挑拨离间,姬发发现了,就把我软禁了,这样我才遇到了芊芊。后来芊芊也死了,是周太子伯邑考救了我。”

梓洛陷入沉思,显然在思考我的话的可靠性,当然我在叙述事实时适当地和纣王保持距离,以防梓洛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利。

“这样说来,和我得到的消息倒是对的上……”梓洛缓缓道,又恨恨砸上车内的横框,“姬发小儿欺我太甚!”

虽然很不合时宜,我还是推了推他:“那你可以不可以放我走啊?”

“我为什么要放你走?”梓洛道,“你告诉我的信息明明就是昏君和姬发小儿一起害死了我妹妹,还让我父亲伤心过度死去。我的仇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我如今就是要看他们争斗,为什么要放你?”

这个梓洛,显然被仇恨蒙蔽了心,我只好换个角度说:“你看,我和害死你妹妹一个关系也没有,相反,我还是掣肘姬发和大王的最好武器,如果你把我送到朝歌,大王就会为难,为难就给了姬发可乘之机。这样他们的力量就不平衡,你想凭你的力量干掉姬发么?那显然不可能啊!姬发现在没有任何障碍,相反大王的朝中老臣和新贵的矛盾很多,他还有王叔和弟弟可以继承王位,所以你应该放了我,再暗中帮着大王,让他们力量均衡地斗争,然后你渔翁得利,这样才对。”

“你明明说了那昏君不喜欢你,怎么会为了你为难?”梓洛一针见血道。

“那是因为微子启喜欢我啊,我都有了微子启的孩子了。本来那些老臣要推翻纣王扶持微子启的。微子启为了我愿意隐退,大王就放了我们了。我这一回去,大王就为难啊,杀我吧,微子启肯定要和他争王位;不杀我吧,臣民的怨恨又难以平息。毕竟妖法啊什么的,连你都不相信,何况大王的子民?”最高明的假话,就是在说了一串真话以后,又自然而然带出来的假话。只是微子启,我再次向你道歉……

果不其然,我的这些说辞让梓洛陷入半信半疑的犹豫中去了。

“禀侯爷,驿站到了。”随着车子的停靠,车外的奴隶恭敬地提醒了我们,我们进了城,也到了落脚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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