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有情与无情
其余众人听完楚昇的介绍后，不禁对这龙渊产生了十足的好奇，也对诚信高洁之意产生认同。
毕竟都是爱剑之人，在他们心中，剑本就是君子的象征，诚信高洁确实值得钦佩。
孙冠凤和楚昇对视一眼，而后默契地点了点头，同时催动剑意，将精气神源源不断地注入其中。
只见墨影之上浮现出一抹深邃的黑光，纯粹而又飘渺，似有一股玄妙的韵味萦绕其间。
龙渊之上，闪烁着耀眼的白光，就连皎洁的明月都黯淡了几分，白光之中似乎萦绕着淡淡的情绪，似有永恒之意。
一黑一白两道剑意随风而涨，在攀升至巅峰时不期而遇。
没有预料之中的激烈碰撞，两股力量只是静静地相互消磨，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无比压抑的气氛让人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一道璀璨耀世的亮光陡然闪现，随之而来的便是足以撕裂耳膜的剑鸣，犹如龙吟凤哕直抵灵魂，让人忍不住心惊胆战。
尘埃落定之后，原本富丽堂皇的含元殿只留下一座框架，所有的一切都在眨眼间，被纵横交错的剑意碾成齑粉。
围观众人虽然相距甚远，但还是能够感受到其中蕴藏的恐怖威势，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废墟，喃喃自语道，
“神仙打架也不过如此吧……”
“刚刚那几位能够接三招还有七招的小伙伴在哪？你们确定当年接的是这样的一剑……”
就在众人感慨自己白学这么久剑道之时，孙冠凤却满脸笑意地说道，
“热身结束，就让我来领教一番兄台高招！”
众人惊诧地抬头望去，只见楚昇点头应和，而后两人朝着对方走去，显然不像是在开玩笑。
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而后偷偷掐了一把大腿，看看是不是在做梦，明明大家都在练剑，为何差距竟会如此之大？
只见楚昇与孙冠凤相对而立，点头示意后同时出手，墨影指向楚昇的心脏，而龙渊则指向孙冠凤的咽喉。
就在众人以为二人会闪避还击之时，却见两人的身形纹丝不动，手中的剑却陡然改变路线。
龙渊下沉砍向孙冠凤的手腕，墨影斜刺指向楚昇的手肘。
不闪不避，以攻代守。
就在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感慨艺高人胆大时，两人的剑越来越快，剑身在空中划出一道道残影，众人哪怕瞪大眼睛，也渐渐跟不上两人的速度。
高手过招，点到为止。
楚昇与孙冠凤的剑虽快，但剑尖每次只能抵达对方的衣服便无法寸进，因为再进一分，都会是两败俱伤的下场。
此战只为磨砺剑道，自然不会以命相搏。
随着剑势越来越快，两人的精气神也高度集中，消耗自然也成倍增长，刚流出的汗水转瞬之间便被蒸发，成为一团雾气升腾而起。
随着时间推移，围观之人也渐渐看出一些端倪，眼中的震惊却愈演愈烈，
“你看出什么了吗……”
“我怕是我看错了……”
“是有情剑道吗……”
“难道你也这么认为……”
……
楚昇和孙冠凤的剑都很快，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极端。
孙冠凤的剑堂皇玄妙，像是剑道之中的王者，威严不容侵犯。
楚昇的剑却飘逸洒脱，像是剑道之中的浪子，总有向死而生的气魄。
虽然剑意之中杀气腾腾，但是带有一抹温情，让这剑不再冰冷，让这剑道也不仅仅只是为了杀戮。
天道无情，剑道自然无情，然而修道之人却有情。
无数先贤都在思考，求道之时要不要斩断情思，进而以身合道。
然而经历无数传承，先贤也没能找到答案，只是找到一条贴近大道本源的路。
也曾有过惊才绝艳之辈，想要以情入道，最终都无疾而终，有的以身殉道，有的改弦易辙。
而如今的楚昇，却让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虽然依旧渺茫，但还是让他们雀跃不已。
纷纷看向楚昇，希望他此战能够不败，又或者败得不要太过惨烈，给他们留下一丝期待。
不是他们太过悲观，实在是孙冠凤的剑已经走向极致，同等境界之下，没有人能够稳胜于他。
随着战况愈演愈烈，观战之人已经完全跟不上两人的节奏，就连谁人占据上风都看不出来。
每一道贴近彼此要害的残影，都让众人忍不住心惊胆战，生怕一个不留神，就有一人倒在对方剑下。
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意两人的安危，阴暗的角落里，就有几双眼睛，流露着狠辣与残忍，希望这两人能够两败俱伤，最好同归于尽。
随着一声金铁交击之音响起，从未接触过的龙渊和墨影正紧紧撞击在一起，它们的主人此刻正脸色惨白，不停地喘着粗气。
见此情形，所有人爆发出激动的欢呼，
“平手！是平手……”
“他没有败……”
“他真的做到了……”
“原来剑和情是真的可以共存……”
……
然而片刻之后，头顶传来的声音，又让他们刚刚放下的心，再度高高提起。
气息平稳之后，孙冠凤脸上闪过一丝苦笑，朗声道，
“这一战酣畅淋漓，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楚昇点了点头，笑着附和道，
“切磋终究是切磋，少了一往无前的勇气。”
孙冠凤沉吟良久，眼中闪过一丝歉意，但很快便淹没在了熊熊燃烧的战意之中，
“我只剩最后一剑的力气，只是此剑一出……”
楚昇眼中同样战意升腾，笑着打断道，
“既然你我皆有此意，不如放手一搏，生死各安天命！”
两人都不是争强好胜之人，但是此刻都恰恰卡在瓶颈，就差一线就能迈入新的境界，若不找到答案，实在是心有不甘。
台下观众都是爱剑之人，都能体会到两人此刻的感受，于是屏息凝神，为两位绝世天才暗暗祈祷。
孙冠凤和楚昇各自回身，向后走出三步，而后转身相望，调动体内残存的精气神。
身法与剑道密不可分，既然放手一搏，两人自然会全力以赴。
至于谁胜谁负，只能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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