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生死离殇
“轩哥哥,尽管我不记得雪儿的前世,但永远忘不了那年我随爹爹第一次去王府,在香草园中与你的初见时的画面。
柔柔的月光为你的白衣染上银色的光韵,你手中的长剑宛如飞龙腾空,飘逸变幻之余极尽华彩。紫色的香草在风中摇摆伴舞,散发出阵阵清香,连同你的身影渗入我的心扉,刻骨铭心。
我千方百计讨好,用尽花招想引起你的注意,你总是冷冷的蹙眉,淡淡的疏离,像一块无法融化的冰山。
爹爹给姑母服下云雾丸,你找我要解药,当我告诉你没有时,你眼中那瞬间的恨意令我胆寒,好怕就此会失去你。
我妒忌你对孟雨燕的爱护,处处与她作对,在香草园推倒她,被沈宫主打伤,昏迷前听到你焦急唤大夫,我觉得能让你记挂,即使死了也值得。
后来发生许多事情后,你突然说会娶我,我惊喜若狂,患得患失,直到嫁你为妻,仍恍如梦中。你可知只要跟你在一起,做不做皇后,我无所谓。
去年我病危时,你衣带不解, 亲手熬药的情意令我放下多年悬心。轩哥哥,我知道你累了,你好好睡,夕颜陪着你。”她搂着齐皓轩,慢慢合上眼不动。
怡儿、昕儿轻唤:“母后。”
冷夕颜面现不悦呵斥:“退下。”
“我们先出去,让她冷静会儿。”姬溪和劝众人出门。
沈寒月轻揽神思恍惚的雨燕香肩问:“娘子,你怎么样?”
“没事,我们回家吧!”她潸然泪下。
“好。”沈寒月知她心里难过,默默带她回桃花村。
轩皇薨,普天齐哀,葬礼当日举国白衣,镜月国三年无礼乐。齐延昕继承皇位,改国号为齐。冷夕颜搬离皇宫幽居皇陵与齐皓轩作伴,奈何忧思成疾,终年九十七岁。
齐二年,王倩皇后病逝,雨燕与沈寒月专程去云顶参加葬礼,发现齐天逸与之前天壤之别。当年齐安坤接受雨燕意见,寻机告诉他真相,他哭闹几日后面对现实,加上婉儿和天赐的循循善诱,渐渐回归正途。
齐安坤讲:“二弟夫妻泉下有知,应该瞑目了。”
“安坤珍重。”雨燕和沈寒月告辞,赶往火炎城探望病重的韩炎彬。
韩老夫人领着韩俊、柳诗诗和孙子、孙媳、曾孙,孙女、孙婿、曾外孙一大家守在他身边,柳琴也坐在旁边抹眼泪。
“娘亲,我有话跟您说。”众人互相见过礼,雨燕刚瞅了眼气若游丝的老城主,便被女儿拉去院中,沈寒月留下与韩家人寒暄。
三十多岁的彤彤红着眼圈问:“娘亲,能不能为明阳、霏儿和安安求颗延寿丹?”这几年时常有人过逝,她心生恐惧。
“等此间事了,我送你一家进问天塔。”雨燕理解女儿的心情,但生老病死乃自然规律,何况延寿丹只可延长几十年的寿命,不能长生不老。
送儿女三家同进问天塔,问天检测子女皆无仙根。尧尧、清菡、悦琋、黛露无所谓,彤彤郁郁寡欢,韩明阳倒想得开,邀她有生之年,游遍大好河山。
齐四年,苏安泰、范平相继过逝,莫宁生与范平的儿子范磊共同管理争鸣书院。齐五年,冷飞云、孔嬷嬷、韩老夫人辞世。
齐六年大年初一,众人齐聚桃花村,围桌忆往昔,柳如烟毫无征兆停止呼吸,姬溪和、莫离无力回春,老人们一个个轮没,锦娘惊悲卧床,多亏雨燕前年便给她和孟知青同服了延寿丹,歇过正月好转。
四月间,六十九岁的齐安坤与六十三岁的李婉儿双双同天谢世,齐延昕封齐天赐为云顶城城主,他同齐天逸将父母合葬。雨燕、沈寒月虽没去参加葬礼,但心中极其羡慕两人黄泉路上不寂寞,或许来世会再续前缘。
齐七年,柳琴去世,临终交待女儿把她葬在自己预先选好的墓地。站在山坡下望,韩炎彬的墓碑清晰可见。雨燕遥想当年,在火炎山下两人的情意绵绵,祝愿他俩在另个世界中能够牵手。
沈寒月过七十大寿,一百零六岁的姬溪和,近百岁的莫离,九十多的孟知青、锦娘还有说不清年龄的丁宁全到场,弄得他不好意思提寿这个字,同辈、小辈们纷纷向五位年长者敬酒,他孩子气的撇嘴。
雨燕看在眼里笑在眉梢,端起酒杯道:“相公,为妻敬你杯酒,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还是娘子好。”他一饮而进,郁闷顿消。
你宛如素笺上的淡墨浅忆,复苏的不止是昂然春意,更多的是青山绿水明媚妖娆。剪一窗月色倾城,聆听心泉潺潺流淌,描画斑斓的心花,独赏它在流年中绽放。几许闲愁,满腔深情,是你伴我渡过了半弦清韵时光。
平静一年后,灵芝又开先河,接着雷长老、影九、冷昊玉,四人同年驾鹤西去,月妍拒绝来桃花村,重归绿萝山脚下的竹屋内,等待心上人再次轮回。
“月妍,昊玉转生尚需多年,不如去问天塔里与紫滕作伴。”雨燕曾带她进过问天塔,问天说她是另类,看不透。
“多谢姐姐厚爱,我在此处能感知到他的点滴,与他同喜悲。”
“如此,妹妹保重,我们会常来作客。”
“有空则来,无空作罢。”月妍弹琴送客。
雨燕和沈寒月不忍看生死离殇,带着火灵、双儿躲进问天塔逍遥,两年后返回时,墓园中又添风宫主、小翠新坟。
晚晴求雨燕将她送到玉珀城与姐姐冷婧盈团聚,到达时她却在长风城参加逐风的葬礼。雨燕又把她送到长风城,顺便祭奠这位不幸又庆幸的公主。
她二人抱头痛哭感慨,雨燕与沈寒月悄然离去。半年后,姐妹俩不隔月归西,雨燕的故人所剩无几,墓园中年年有新坟。
齐三十一年,一百一八岁的孟知青与一百一五岁的锦娘同年亡故,八十九岁的雨燕已无泪可流。经历了山长水远,习惯了身边的人来来去去,悲欢离合早已索然无味,心如止水。
一百三十岁的姬溪和服下第二颗延寿丹,和与一百二十二岁的莫离带上丁宁沿城悬壶济世,免费为人诊治,博得百姓爱戴,被传颂为医仙。
时间穿过雨燕与沈寒月的长发,从发根梳理到发梢,将墨黑晕染成霜白,让两人的身体不再挺拔,眼角眉端皱纹如花。
沈寒月拽雨燕气势汹汹去问天塔:“问天,你说说为什么同样在洗仙池中脱胎换骨,莫离一百多岁看着像七十岁,我九十四岁却仿佛有一百岁?”
“沈大哥,你得问题我回答不了。”问天摊手耸肩。
“我一个大男人就算了,为何我娘子也衰老的厉害?”
“沈大哥,我也想明白。要不你和姐姐再进洗仙池泡泡?”
“娘子,我们试试?”
火灵在旁边喊:“对、对、对,你们去洗个鸳鸯浴,爱洗澡,皮肤好好。”双儿配合地露出白嫩的胳膊让两人看。
雨燕一脚踹它个狗啃泥怒骂:“滚。出得啥馊主意?”
“我觉得建议不错。呵呵。”沈寒月双目闪光瞟得她头皮发麻,欲转身找紫滕,他老腰猛然舒展,抱起她冲向仙池。
双儿、火灵在身后鼓掌高呼:“寒月哥哥威武。寒月哥哥加油!”雨燕老脸上彩霞骤飞。
从仙池中出来,沈寒月腰板笔直,脚步轻盈不少,雨燕神采奕奕,凝视他眼波中的深深爱意,温暖如春风。
问天蔫儿坏凑近调侃:“沈大哥,老当益壮,效果显著啊!”
“那是当然。呵呵。”他一脸得色,雨燕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用力在他胳膊上拧一把,他呲牙咧嘴心似蜜甜。
齐四十一年,清菡因病长逝,尧尧埋葬完爱妻入问天塔中修炼。齐五十一年,齐延昕驾崩,将皇位传给大儿子齐宏瑞,改国号为瑞。
瑞二年,一百五十二岁高龄的姬溪和仙逝,莫离、丁宁扶棺回桃花村。埋葬完他,雨燕领大家质问问天:“你不是说一颗延寿丹能加寿五十年吗?为何姬老头七十岁服每一颗,一百三十岁服第二颗,没到一百八就死翘翘?”
问天据理力争:“七十加五十等于一百三吗?他本应一百二十岁吃第二颗,活到一百七。因为没按时服用,活到一百五有何稀奇?”
姬溪和连简单的七十加五十都算错,其他人竟然没察觉,大家齐汗颜。学好数学很重要,不然弄不好老命不保。
瑞五年,韩明阳大限到,陈黛露心脏猝停。彤彤、悦琋入问天塔修身养性。瑞七年,九十岁的莫宁生在爹娘的怀抱里微笑别世,他一生无子嗣,妻子在他八十二岁时病逝。
莫离、丁宁尘世中了无牵挂,随雨燕、沈寒月进问天塔不管世事。瑞十年,一百二十四岁的沈寒月与一百一十九岁的雨燕在仙池泡澡,雨燕魂魄出窍,难回肉身。
沈寒月唤来莫离、问天,方法用尽皆失败,一筹莫展时王神医与阎君自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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