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所以你就在这里夹生豆子？”
听完事情全过程的丸井文太惊诧，他印象里切原赤也可不是能耐下心做“夹豆子”这种事的人。
要说的话，真田应该才适合这种游戏。
“他本人都不在呢……”
胡狼桑原左看右看，硬是没在教室里看到那抹极为鲜明粉色。
而且居然没有偷懒……
“哎呀，前辈你别出声！我的红豆——”
一颗圆滚滚的红豆被木筷夹起，而后滑落在木盘中，掺入黑黄红绿打乱的豆群中。
“啊啊啊！又要重来！”
加多那小子和他说的是，只要掉落一颗豆子，就要把这整整有200颗的豆子搞混，而后重头再来。
前桌的女同学正和朋友聊着天，两个女生已经对此见怪不怪，丝毫没被身后切原的怪声影响到。
“那个……这家伙一直这样吗？”胡狼桑原小声向前桌的女学生问道。
“今天上午来算……这已经是第四次了吧？”戴着红框眼镜的长发女生推了下眼镜，回忆道。
“不不不，茜，好像是第五次。”刚和她聊着天的短发女生小声纠正道。
“那应该是我记错了。”红框眼镜女生立刻温和改口道。
“不，这是第三次！！！”切原赤也边打乱豆堆，边痛苦嚎道。
“我怎么觉得听了不下三次呢……”
“前几次是因为差点掉了！”
“哦，那你加油，小点声。”红框眼镜女生又恢复了冷淡的声线。
“知道你们在约会啦！可恶！”
切原赤也内心暗骂下给他命令的百目鬼，而后开始真正的第四次。
站在旁边的丸井文太和胡狼桑原就这么见证了一场风波的起落。
“那赤也你今天不需要我检查英语题吗？”
胡狼桑原就是为此而来，过去几乎每日的大课间，切原赤也都会请求他帮忙检查或订正英语题。
“啊这个……”切原赤也边夹豆子边分心回复。
不过分心的代价就是……
“啊，我的绿豆！”
切原又开始惨叫起来。
力气一不小心用太大，绿豆被挤出一部分来。
万幸，这次的绿豆没有像第三次的红豆一样，失足坠落。
等把这颗绿豆安稳放在标注为“绿豆”的空木盘中，他那颗心脏才安心地落回原处。
“他已经夹豆上瘾了，不过英语试卷的话，百目鬼同学已经帮他“订正”了。”
“原先百目鬼同学想先辅导完，不过就刚刚，他听到一阵琴声然后撂下纸张跑了。”
之所以带引号，那是因为百目鬼的订正完全不是在试卷上写的。
他撕了一张草稿纸，在白纸上分序号一一写了答案，有些切原赤也经常搞错的常用词还被特意标注出来。
丸井文太拿起在课桌右上角，被写满的纸张。
粗略扫过一眼后，感叹出声：“还真是细致啊”
不过错的常用词中怎么又有Apple呢？这词不是在国一时就已经“攻破”了吗？
“要比杰克你“辅导”的好多了吧？”
“文太……不过确实很详细。”
可以说是私人订制的傻瓜式辅导。
不过，这应该是今天刚考完发下来的试卷吧？
算上第一节课，课间也就二十分钟不到，要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这一份……
百目鬼怕不是在上课时也在写？
成绩那么好，三好学生般的人会上课开小差吗？
从未在上课时开过小差的胡狼桑原再次震惊。
·
若是百目鬼本人在此，知道胡狼桑原心中所想，定会一脸平静道：
会啊。
那篇“订正”就是在课上完成的不说，他还收获了数学老师似有似无的关切眼神呢。
似乎是在担心他那么频繁低头，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之类的。
教数学，爱穿红裤衩的中村老师还真是要帅气程度有热心肠，要热心肠有教学能力呢。
而且，他还会“讨厌”老师呢。
百目鬼拉开了虚掩着的音乐教室。
·
眼前是窗户大开的音乐教室，刚刚的演奏者仿佛是早已听到他那不急不缓的脚步声，此刻已经停止了演奏。
青年矗立在钢琴旁，站在整个教室的中心位置，红色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来者。
加多关上门。
这时，整个空间就只有他们两人。
百目鬼和这人没什么好说的。
他在来的路上想出的无数诅咒人，骂人的话语，在再次见到青年的那一刻都变得如鲠在喉。
“上午好，加多。”青年熟稔的称呼他。
“上午好。”
百目鬼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
“不知道说什么，点歌也是可以的呢。”祝部秀微笑着，善解人意道。
“那就来首《普罗科菲耶夫第二钢琴协奏曲》。”
“抱歉加多，我还没有进化到能拥有十只手。”
这倒显得他不讲人情了。
“《弄臣》怎么样？”祝部秀友好的提出了个小建议。
百目鬼冷不丁来了一句：“那我是吉尔达吗？”
吉尔达，歌剧《弄臣》中爱上风流多情的曼图亚公爵，最后甘愿死在为自己报仇，而刺杀公爵的父亲剑下的少女。
是个相当纯真却又悲情的角色。
“当然不，我的曼图亚公爵。”
我赖以生存的“养料”。
“让我猜猜你心里是不是在诅咒我呢？”
放旁人身上，自己早就要盘算着怎么折磨此人才好。
但如果是加多的话，可真让人怀念，这还是自己当年“启蒙”的呢。
他(们)永远是不同的。
加多没回话，只是警惕地把椅子又往后拉了一段距离。
他冷言冷语嘲讽道：“我原本可以一直当你死了。”
“那你会为我“守寡”吗？”
“恋童癖真恶心。”
“反正你知道原因就好，其他人我又不在意。”
若有个熟识百目鬼的人——比如还在2年D组苦哈哈夹豆子的切原赤也在此，定会大喊着“这家伙开暴走了——”
而后像避难，飞也似地逃离此处。
但在这里的只有脑回路不一样的祝部秀。
虽然他也感受到百目鬼加多那溢出来的情绪，但他认为，那恰恰是对方还在意他的表现之一。
他一点都不恐惧和抗拒这些，反而高兴的不得了。
只要对方还在意他，那就算“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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