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九章 你不一样
“兰婶!”秦雅芙抓住兰母的手,忍不住落了泪,虽然知道支架手术对于心脏病人来说,已经很普遍,可心里还是难受得厉害,想到老人多年来过得不易,经受了那么多的疾病和磨难,委实替她心酸。
兰母倒是还算坚强,她用力握了握秦雅芙的手:“傻孩子,哭什么?又不是大病,死不了人的,医生说,做完后,我就不那么难受了,这是好事。”
“嗯,是好事,是好事!”秦雅芙忙不迭地点头应和着,却没办法止住泪水。
“唉!按理说,你现在怀着孕不应该来,而晓莲把孩子托给邻居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但是,有你们在身边,我真的很高兴,行啊,我知足了,现在就让海军送你们回去吧!”
兰母的心里不是滋味,因为自己,秦雅芙大着肚子跑过来,儿媳妇又忙前忙后地为自己张罗了一下午,这份关爱,令她喜忧参半,欣慰却又有不忍,所以,高兴之余,还是吩咐儿子送她们回去。
“是啊,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今天晚上没什么事,也不必留太多的人在这里。”冷梅望了望秦雅芙,她一方面好心劝解,另一方面说的也是事实。
“嗯,妈,我现在就送她俩回去。”兰海军点点头,现实情况摆在这里,这两个女人,都不能留下。
“兰总快送晓莲姐回去吧,馨怡离开妈妈太久了,肯定不行,我就先陪陪兰婶,等你回来再走好了。”秦雅芙想得也算周到,毕竟她刚刚来到这里,多待一会儿也说得过去。
“也好,麻烦你了!”兰海军看了秦雅芙一眼,神情有些复杂。
“别跟我客气,我只是陪兰婶说说话而已,哪里像你们做的那么多啊!”秦雅芙叹了口气。
“那行,我们走了。”兰海军不想再磨叽下去,便拉着唐晓莲离开了。
秦雅芙又打发走了冷梅,这才重新坐回病床前的小凳子上。
兰母上下打量着秦雅芙,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脸颊:“孩子,兰婶最近总梦到你们小的时候,我最开心的就是你和海军在我们家里嬉笑玩闹的幸福时光了,我一直以为,其实我的人生是圆满的,我有一双儿女凑成的‘好’字……”
兰母说着话,眼泪就落了下来,她始终对自己不能再生育的事情无法释怀,好不容易儿子、儿媳妇都不在身边了,她也就不再掩饰内心的伤感,抬起泪眼,可怜兮兮地望着秦雅芙说:“雅芙,这段时间,我感觉很累,很难受,不知道是不是你兰叔想我了,要接我去陪他了……”
秦雅芙忙打断兰母的胡思乱想:“当然不是,兰叔是最盼望你幸福的人,你至少得长命百岁才行,别忘了,小馨怡那么依赖你,晓莲姐也等着你身体健健康康的,好帮她带孩子呀,还有兰总……”
“别在我面前叫兰总!”兰母变了脸,由刚刚的苦楚转为烦躁,她皱着眉头摆了摆手,“雅芙,别怪兰婶固执,我早就想说你了,好端端的,改什么口啊?你从小到大,都‘海军哥,海军哥’地叫着,不管别人怎么想,你在我心中就是我的女儿,哪有女儿和儿子那么生疏的?”
秦雅芙垂下头,她是因为林子航对这个称呼太过敏感,不得不改的口,如今被兰母说起,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
“雅芙啊,虽然医生说没事,可我有些害怕,”兰母沉默了一会儿后,再开口时,语气闷闷的,“说起来,我活了大半辈子,并不怕死,但是,我不放心海军呢,现在你又跟他这么生疏,你……你让我怎么安心,呜呜……”
“兰婶别这么想,本来这个手术就没什么大问题,再者说,海军哥和晓莲姐,还有馨怡都等着你快点儿好转呢,你瞎想什么?”
秦雅芙看到老人哭,也跟着心情复杂,人老了之后,似乎什么都看开了,其实,反而更加怕死,虽然医生说手术的风险不算太大,可这事放到任何人身上,其心理压力都是最难解除的。
“愁绪挥不去,苦闷散不去,为何我心一片空虚……” 就在秦雅芙想进一步安慰兰母时,不期然地,她外衣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
是兰海军的手机。
秦雅芙微微有些发窘,她刚刚见到兰海军时,一直没得机会把手机还给他,这下可好,再没办法隐瞒了。
兰母似乎也很熟悉这个旋律,疑惑地望着秦雅芙。
“哦,是这样……”秦雅芙掏出手机,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个没有备注的陌生号码,她不知道是谁,自然不能接听,只是,她原本准备偷偷把手机塞给兰海军就算了的想法是没办法实现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她便跟兰母解释了兰海军帮助自己小区里的一个女孩子,之后落下手机的情况。
事情本就没什么背人之处,相反,兰海军还好心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只不过,一切都太凑巧,让秦雅芙有些难以启齿,尤其她怕唐晓莲知道了会多心。
听了秦雅芙的顾虑后,兰母理解地点点头,她是知道些自己儿子心思的,所以,怨不到儿媳妇会多想,可以说,她对秦雅芙的做法还是很赞成的。
“难怪晓莲总也打不通电话呢,唉!这一下午,可把她急得够呛!”兰母叹了口气,忽又想起另一个问题,“那他后来是怎么知道我在医院的呢?”
秦雅芙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因为她也听了出来,兰海军跟自己通电话的那个号码很明显连他母亲都不清楚,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出来,总是感觉怪怪的。
好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有护士进来通知明天具体的做手术时间,和术前注意事项什么的,秦雅芙详细询问了不明白的地方,一一记下,她得等兰海军回来,好交代给他。
这么折腾了一会儿,兰海军就回来了,秦雅芙转达了护士的话之后,就提出告辞了,她不敢再待下去,不知道兰海军隐瞒家人跟自己通电话是什么意思,她没办法跟兰母解释,同时也很想问问兰海军要干什么。
兰海军自然是要送秦雅芙出来的,兰母又一再叮嘱儿子把秦雅芙送回家才行,要确保她的平安无事。
出了病房,下楼,直到来到兰海军的车子附近,秦雅芙都没有说话。
对于秦雅芙的沉默,兰海军有些意外,却也没出声,毕竟他现在的心情更加沉重,他难受的是,母亲生病,他竟然那么晚才知道消息,而起因却是自己的私心。
“兰总,”秦雅芙咬了半天牙的后果,竟是改变了询问的想法,她轻咳一声,目光漠然,语气冰冷地说,“以后,我会把那个号码加入黑名单的。”
秦雅芙说着话,从兜里掏出手机,递给兰海军,解释了一句:“刚刚在病房里,又有电话打进来,我没接,但是告诉了兰婶手机在我这里的原因,后来,兰婶问你是怎么知道她生病的事情,刚好护士进来打断了她的疑问,所以……”
“嗯,我知道了。”兰海军板着脸接过话去,只是因为面无表情,令秦雅芙看不透他的心思,好在她也不是很感兴趣,这样最好,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各管各的,互不妨碍。
“那我出去打车,你回去照顾兰婶吧!”要不是为了把手机还给兰海军,秦雅芙根本就不会让他送自己下楼,她都能自己打车来,当然也能自己打车回去。
“不行!”兰海军在秦雅芙毫无商量余地的转身走开时,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随即,手上用力,就把人拉进怀中。
不属于自己的怀抱,令秦雅芙惶恐诧异,奋力挣扎,却又毫无作用,女人的体力如何同男人相提并论?
兰海军不理会秦雅芙的反抗,只管像林子航以往的行为一样,把头埋进她的脖颈处,随即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低语着:“你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吗?如果我妈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
“啪”地一声脆响,打断了兰海军后面的话。
秦雅芙虽挣不脱兰海军的束缚,可手向上用力挥去,还是拍在了兰海军的后脑勺上,即使这举动有些恶毒,但她也管不了了,他再难受,也没理由跟自己来这么一套,他要诉苦的人是唐晓莲好不好?
尽管那一巴掌不至于有多疼,可还是令兰海军感觉难堪,他一下子松开秦雅芙,满脸委屈地望向她:“雅芙,这是你第二次打我了,从小到大,你我的相处模式里都没有动手的时候,难道我们之间就不能好好说说话了吗?”
“好好说话没问题,但是你这么做,就没安好好说话的心!”秦雅芙冷冷地盯着兰海军,眼里含着怒气。
“我,我……唉!”兰海军长叹一声,揉着微微做痛的后脑勺摇了摇头,“雅芙,你应该知道,你在我心目中是不一样的,很多时候,只有你才是我坚持下去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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