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预言古树
挣扎间淮子琢脖上挂的骨哨绳子露了出来。
她担心骨哨被弄坏,以后出事就没指望了,忙小心翼翼用手护着,谁知这动作落在时廓眼中,怒气更盛。
“我从未与你说明爱意只因我当你还小,我想着总有一日你开窍了自会知晓我心意。可原来你并非不开窍,而是一颗心结去旁人藤蔓上了,是吗?”时廓言语温和,脱口的字里行间却沉入冰里。
“你时常暗中与旁的男人联系,更私收他人信物…如此不堪却为何叫我大度?是否我娶了旁人你就不会心生愧疚?我告诉你,那不能够!今日我便实话说与你听,你给我一字一句听清楚了,你的曾经属于我,现在也属于我,未来也只会属于我…我悉心灌溉的名贵花儿,任何人也抢不走,你也不准爱上除我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时廓伏她耳边说完自己长篇大论后,发现怀中人儿骇的脸色苍白…他口气又软了软。
“我们是一个世界的人,有着同样的经历,只有相依偎才能温暖彼此…”
淮子琢骇的脸色苍白,震惊中她得出一个可怕的结论:“时廓你跟踪我?”
她难以置信,这是她第二次对他产生异样情愫,是恐惧是陌生。
原来即使自幼长大,她也看不透身边人所想。重活一世的她,除了增长些年龄外,也还是一无是处。
人心这种东西,着实复杂。
时廓慢条斯理走到桌旁,拿起青瓷白玉杯替她倒了一杯茶端给她。
愤怒至极的淮子琢一把拍开茶杯,青瓷落地碎成数片,温热的茶水溅落四周。
茶水的氤氲隐约倒映出二人截然不同神色,盛怒,平和。
时廓似乎恢复如初,一如往常清风霁月温和儒雅,只见他慢慢蹲了下去,一片一片将青瓷碎片捡起:“无论你的心里住了何人,我都不在乎,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也就够了。”他说的很轻,轻的像羽毛坠地,悄无声息。
碎片划伤他的长指,不为所动。淮子琢闭上眼睛,再度睁开时上前握住他的手,从发髻取下荷花碧玉簪,扭开簪子一头,将里头细粉小心翼翼撒在他长指划破的伤口处。
做完以后,她头也不回离去。
翻来覆去三日,她始终提不起勇气去找广艺。是啊,当时可是她信誓旦旦说要替她讨回公道,是她扬言要将横插一脚的狐狸精揪出来,这…事态转变之大,让她措手不及。
三日里她除了吃饭就是睡觉,整个人萎靡的比失恋的广艺看着更为颓废。
就连张妈都起了疑心,南山府陷入低沉。
“时公子也三日没来,会不会小两个…闹别扭了?”时廓整整三日没上门,这很稀奇。
一旁小芹默不作声,倒是刘二宝心情舒畅:“好好的提别人做什么?”
这不听到时公子三个字,淮子琢脸色愈发黑了。
干脆把头蒙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又过一日,临潺忽然传出消息,原来是无名书院一棵千年古树忽然没征兆的一夜倒塌。
其实吧一棵树倒了也就倒了,能有什么稀奇的?问题是这千年古树的树根上自然生长了些奇怪的字。
小陶外出一圈回来把听来的消息惊悚的说给了淮子琢听:“大院那梧桐树的树根子上听说生了几个字,叫什么中辰无德,百姓涂炭…”
纵然她大字不识,可涂炭二字只听着便叫人害怕。
当初瘟疫横行死了多少人?遍地饿殍。
要是再来个天灾人祸,谁能顶得住?“你去叫张妈传话下去,凡是我府中之人皆不准传谣言,若叫我听见直接发卖!”
淮子琢甚少如此严厉,小陶旋身就去找张妈。
中辰无德百姓涂炭…淮子琢蹙了蹙眉,叫来小芹替她梳洗,她要亲自去看一看究竟怎么回事。
马车噔噔噔来到山下,王立新此时已经吩咐衙役围住了无名书院入口,见淮子琢来,他点了点头:“淮小姐来了,今日书院不开学,淮小姐还是回去吧。”
“我师傅在里头,我只去找他玩玩儿。还请王大人行个方便。”淮子琢看向里头,果然从前那棵粗壮为大院遮风挡雨的梧桐此时横倒在地。
王立新知道白竹是她师傅,只不过此事也挺严重,他一时犹豫,正巧这时时廓骑马上了来。见淮子琢被拦在门外开了口:“恙恙不过担心老先生,大人何不放她进去一聚?”
王立新身后是几日不见的淮镇,此时大家都面色沉重。
王立新侧了身,虽没开口可也给淮子琢让了条道。
“多谢!”淮子琢马不停蹄往书院阁楼去,隔着遥远距离她貌似已经看到白竹站在窗前看着入口处这边。
淮镇脸色严肃,看着淮子琢冰冷神色,依旧忍不住开了口:“此事干系重大,你莫要插手!”
淮子琢冷冷凝视他,嘲讽笑问:“怪不得淮大人从政多年都毫无错漏,原来遇到事儿就只会躲避?果然是淮大人作风,只是不知道您的续弦此时在牢狱里是否记挂您,有句老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呢,不是吗?”
淮镇脸色黑了黑。
一旁王立新尴尬一咳,就连秉公无私的他眼下都束手无策,恨不得脱了乌纱帽交给皇帝辞官回乡种地。
自当了这芝麻官,就大事不断。着实心烦。
时廓跟着王立新来到梧桐树下,蹲着身子探了探,果然见中辰无德百姓涂炭这八字。
“王大人打算如何处理?”时廓收回目光看向王立新。
一旁淮镇作起了人情,忙道:“王公公不是还没来得及走吗?不如正好将他请来一同参考如何?”
王立新长喟,终于附和了他一句:“下官觉得淮大人所言极是,要不还是请王公公来一趟?”
时廓垂了垂眸,嘴角倏扬:“也好。”
衙役马不停蹄去馆驿客栈请王公公,王公公此时正收拾包袱连日打道回京,谁知前脚刚跨上马车,后脚衙役就到了:“县令大人请王公公去一趟无名书院商议要事!”
早不来晚不来的,王公公只恨自己昨夜没连夜溜。
不一会大部队都到了无名书院,王公公在花团锦簇中来到了梧桐树下,只见他左一个噫右一个吁,一会一个唏一会一个乎…
淮镇一头黑线:“王公公可瞧清了上面究竟长的什么?”
王立新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吱声。
这边王公公擦了擦汗,忙奉承了句:“淮大人位高权重,这儿就您官职最高,还是您来看,您看了大家更信服…”
淮镇脸色黑了黑,心里冷笑,这个时候知道嘴巴抹蜜了,宣圣旨那日可不是这样,冷鼻子横眼睛的他可没忘!
“虽是这样说,可我年岁毕竟已高,不像王公公正当年盛,又是圣上跟前红人,还是您来看更具说服力才是!”
王公公脸色也黑了黑。最后二人不约而同看向王立新,王立新长喟,官场果然无顶柱,一个红人一个高官还都有脸指望自己上!
“那就让我这个年岁已高官职低微还不得圣宠的九品芝麻官来看吧!”王立新恨恨道,“下官看上面确实生了中辰无德百姓涂炭这八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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