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悔与不悔
昨日听到付晚说怀了肖方尘的骨肉时,肖家父母就已经有些懊悔了。相互埋怨着,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头脑发热,想要搅了肖方尘的婚事。
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于是,夫妇二人买了许多补品,前往付晚家登门道歉,看看是否还有挽回的余地。
可付晚的父亲却依旧持着扫把,将肖家父母赶出门外,咒骂着肖家的儿子,说趁着他们不在,糟践了他的女儿。而且直至如今,他也从未低声下气地前来求和,还对他的女儿说了那么绝情的话。
他毅然决然地表示,绝不允许付晚再与肖家有任何瓜葛。并且,他已经给女儿定了亲事,让肖家父母死了这条心。
肖家父母只能耷拉着脑袋带着所有东西回家。
第二日,付晚打扮得十分艳丽,坐着马车来到肖家找肖方尘。肖母起初还欣喜若狂,以为付晚是想通了,兴高采烈地将她迎进屋里。哪知,付晚进去不久,肖方尘便吩咐肖母去药铺买一副堕胎药煮了。
肖母心如刀绞,可又不敢不去,只能硬着头皮去药铺买了堕胎药回来。
煮完后,肖母端着药走进房间,只见肖方尘依旧坐在书案前,而付晚与他相对而坐,脸上虽带着一丝哀伤,但并没有太多的情绪。
肖母战战兢兢地把药放在书案上,本想开口劝说,可肖方尘却冷声让她出去。她只能一步三回头,无奈地走出房间。
不时,屋内传来动静,正是付晚捂着肚子倒在地上,脸上尽是痛苦之色,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间滑落。片刻之后,她的下身便出现了一抹猩红。
彼时的肖方尘,正面无表情地坐在书案前,专注地描着他的画。付晚的突然到来,打破了这份宁静,坐在对面的她沉吟半晌,语气坚定地问道:“阿尘,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可悔?”
然而,肖方尘却头也不抬,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不悔!”
于是,付晚目光沉痛,而后红着眼眶,咬着嘴唇,发出一声冷笑:“好,那便求君赐一碗堕胎药,了了我们之间的这些恩恩怨怨。”
肖方尘此时思绪混乱,心中只有百里南的身影,对于付晚的话,他毫不在意,只当她是在无理取闹,甚至认为她所谓的身怀有孕只是托词。然而,当他看到付晚身下那惊心的猩红时,还是乱了阵脚。
他急忙起身,将付晚抱到榻上,大声呼喊着:“娘,娘,快去请医师,快!”
肖母闻声,踉跄着跑去请来了医师。医师查看后,只说这是堕胎后的正常现象,无需惊慌,嘱咐肖母如何清理后,开了一张药方,边开边说往后的时日必须好好调养身子才行,开完方子便匆匆离开了。
待医师走后,肖方尘让肖母出去,并嘱咐她去成衣铺子为付晚购置一套新衣。肖母有些犹豫,说她还需要帮付晚清理身子,但肖方尘说不需要她帮忙,便催促着肖母离开了房间。
待肖母去后,肖方尘坐在塌边,看着塌上那面色苍白的女子,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笑道:“你可真傻,晚儿,对不起。”
付晚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只用虚弱的声音回答:“阿尘,你说你不悔,可我……已悔……”
随后,肖方尘端来了一盆热水,动作轻柔地帮付晚清洗下身。清理完毕后,他捧起那个已经有了小手小脚的婴儿,缓缓地走出房间,来到前院。在那棵已经枯萎的梨树下,双膝跪地,用手刨出一个小坑,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放了进去。
这一刻,肖方尘的眼泪终于冲破眼眶,一颗一颗地滴落在坑里。覆上土后,他终于发狂,在前院里疯狂地打砸着物件,所见之物,无一幸免。肖父站在屋檐下,看着他如此癫狂,不敢上前半步。
肖母买完衣服回家,一进院子,便被眼前的满目疮痍惊得不行。她疑惑地看向正耷拉着脑袋坐在屋檐下的肖父,肖父只是无奈地长叹一声。
肖母也只能将衣服送了进去,此时,肖方尘正坐在付晚身边,望着付晚,有一搭没一搭地傻笑着。而付晚已然入睡,脸上已经稍微恢复了些血色。
付晚在肖方尘家调养了数日,身体逐渐康复,才与肖方尘告别。此时的肖方尘或许是受了刺激,常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肖母去送饭,他便拉着肖母的袖子,惊恐地说有人要害他。
肖母见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便与肖父商议,将肖方尘带回了他祖父祖母家。
过些时日后,付晚来找百里南。
百里南将她迎进屋里,付晚说她即将嫁人,此次前来是有东西要托百里南转交给关北轩。说完,她便将一个用布包裹着的一堆册子交给了百里南。百里南知道这是要交给关北轩的,便接过册子放在书桌上。
交付过后,付晚握住百里南的手,泪水奔涌而出,她哽咽着,向百里南诉说着。
原来,她接近邓书合正是为了这些册子,她偶然听得关北轩与肖方尘谈论邓书合那些罪证的去向。
当初,她委身于邓书合时,便留了心眼儿。
一日邓书合醉酒叫人吩咐她前去书房见他,她不小心见到书案下有个暗盒,便趁着邓书合睡着后悄悄查看,见正是当初那些册子,上面还有肖方尘的血手印,于是将那些罪证盗了出来。
只是,这些证据一直藏在邓府中,当初随关北轩出去时,并没有机会带上。她想,既然肖方尘需要这些,她便前去将这些证据给带出来。可要带出来何其不易,无奈之下,她只能以美色诱之,好在邓书合对她还有几分兴趣,她才顺利地将这些册子带出。
百里南听后心疼不已,反握住她的手,取出彩巾为她拭泪。付晚说,她知晓肖方尘心悦之人是百里南,如若在遇见肖方尘时就知道,自己断然不会踏上这条路,如今想要后悔却早已来不及。
百里南揪心不已,只是连声安慰她,并向她致歉。付晚却笑言:“南儿姐姐,这本就非你之过。这爱上一个人,你便只想他好,即使他一无是处,你也只盼他好。他痛,你便想替他承受这痛;他哭,你便想奉上肩膀。”
百里南虽然知道现下不合时宜,可还是出言相劝:“晚儿妹妹,莫非你忘了我之前所言?你若不爱自己,仅依靠他人的怜悯,必然是会受伤的。往后,切不可再如此傻了。”
付晚抹掉眼泪,点了点头,笑道:“我已然想通了,如今,我夫家在越州城经营小本生意,我嫁过去倒也衣食无忧,日后相夫教子,我也是乐得自在的。”
与付晚聊了许久之后,百里南才将她送上马车。而后,她凝视着书案上的册子,眉头紧锁。
想到肖母告知她肖方尘已精神失常之事,既为肖方尘感到惋惜,也为付晚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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