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叶而知秋
一道明亮的剑影划破天际,随着舞剑人水红色衣裙的舞动一片树叶悄无声息的落到了地上。长剑一展接住了树叶再将它抛到空中,接着是光壁一样的剑影,空中有细碎的绿色布条状的东西散落下来。琼儿收剑站定,瞧着地上被她切成极细碎条状的叶片轻叹:一叶落而知天下秋。
墨良长身立于窗前望着窗外舞剑的身影,他不是没有看出自从若馨死后琼儿的变化,这孩子像疯了一样的练剑,除了吃饭睡觉几乎没有停下的时候。真本该让他高兴才是,可是见到她日渐毒辣的招式心内却隐隐不安,终究她还是要长大了,终有一天她足够自保,再不需要他来护她周全。
接过一旁小厮递上的汗巾子擦过汗,说到:“明儿起,去前院你红豆姐姐那里招呼,我这里不用人守着。”自打若馨死后,红豆新招了几个穷苦人家的孩子跟在琼儿身边伺候,奈何每每见到那种弱小单薄的孩童身影,就不免勾起对若馨的回忆,也就不太愿意有人跟着了。
男孩恭敬的接过琼儿手上用过的汗巾子,又递上来一本账册,“这是红豆姐姐瞧过的绸缎庄的账本子,说请您瞧瞧。”琼儿没有伸手去接,准备继续练剑“这些子以后不用拿来我瞧了,和你红豆姐姐说她觉得好了就好了。”
那孩子仍是站在一边没有走,端着账册子保持不动。琼儿眉头微蹙“还有什么事吗?”
“红豆姐姐吩咐说上月有比严老爷的帐有些蹊跷,还请姐姐看过方能拿回去。”
严老爷?这京师之中或许不止有一个严老爷,但是不管是哪个严老爷,只要姓严她就不免要多瞧上两眼。放下剑接过那本账册,在石凳上坐下。上月的帐一直都是没有什么问题,堪堪翻到月尾的时候看到了一笔单子是同严府做的。
寻常府中置办绸缎本是十分寻常的事,但是一下子定下千条上好的纯白丝绸帕子就不那么寻常了。试问会有哪家府中会忽的需要千条纯白娟帕,这么些娟帕到了府中又是做什么用的?
在往后看,这么些丝绸帕子制好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终于在那一页的最下角琼儿看到约定好领货的时间,正是后天。看到这里琼儿眉心拧起,思忖片刻之后抬头将账本递到男孩手中“账册子我看过了,你可以去回你红豆姐姐了,就说我后天回去绸缎庄,严府的那批货我会亲自送。”
小厮接过蓝色封皮的账册眉眼低垂的退下。
严世藩翘起二郎腿,轻吹开茶面浮叶,见坐在一旁的女子们一条一条的数着已经发黄的娟帕,上面沾染的不知是何物。只听坐在下首的女子娇声媚语的问到:“爷,听说您换了一家的帕子,这家的用的好好怎的就换别家的了?”
严世藩甚是得意的瞧着地上的丫鬟一条一条的接过帕子数数,没有回答的女子的问话。忽的起了玩兴,站起抓过一条帕子,一手捏住一名丫鬟的下颚,硬生生的迫她张开嘴,另一只手将帕子塞到她的嘴中。
丫鬟用力挣了挣,惊恐的张大眼睛瞧着身前笑得狰狞猥琐的严世藩。严世藩被丫鬟惊恐的眼神败了玩兴,动了怒,手下加了力道“敢这么瞧着我,想死吗?哈哈……想死就偏偏不让你死,我还没有玩够,苏琼是吗?我要同你好好玩玩,好好玩玩。”说完终于放了手,一把将跪在身前的女子推开。
坐在一旁刚刚说过话的女子低头疑惑的想着,这丫鬟不叫苏琼啊,苏琼是谁,爷今日这是怎的了?
被推开的丫鬟匍匐在地上,犹豫的不敢伸手拿去嘴中的娟帕,手伸到嘴边却不敢动。严世藩站着喘气,笑着说“很好、很好,来人把她拖下去送到地牢中,不准她拿出嘴里的帕子。”丫鬟眼中透出绝望,胃里泛起酸水,极力想吐出嘴中沾染了秽物的让人作呕的东西,却被人架起,没有人知道她会面临怎样的变态刑罚。
坐在下首的女子低头忐忑的咽下一口茶,甚至感觉不出茶水的滚烫,在严世藩身边待的日子也不算短,但每每见他发作心中仍不免觉得恐惧,因为她也不知道哪一天被人这么架走的会不会就是自己。
也不顾厅上坐着的女子,严世藩自顾往书房走去。刚刚清理了那个姓墨的,你又出来搅局,今年的事儿还真是特别的多嘛。严世藩目光阴翳的拖着那只已经瘸了的腿,低声念道“白鸣远,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将你怎样吗?就不信你真的能不在意这姓苏的丫头,哼。”
墨良抬手揉了揉双眼,这眼睛近来总是发昏,难道真的是年岁大了,或许真的是老了?一盆热水被端到了眼前,抬头瞧见的却并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好像好久琼儿都不曾再进过这间房了,是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缠在自己身侧问这问那;求他教她剑招,却又在练剑的时候心不在焉。
“良公子莫总是揉眼睛,红豆听老人们说用热水熏熏眼睛挺管用的,要不公子试试?”说着拧了一块帕子递到墨良眼前。望着还冒着热气的帕子,墨良没有接下,“好了,你出去罢,我自己来就好。”
红豆眼神忽黯淡下来,还是将拧好的帕子搭在了铜盆边,退了出去,走到门边的时候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来,“琼儿姐姐说今晚她不在家吃晚饭了,好像去了白公子那里。”说完就立刻转身带上了门。
琼儿确实是出了城,可去的并不是鸣远那里。
出了城门马车就快了起来,驶到南城护城河边的时候琼儿下了马车,吩咐车夫就在这里等候,自己一人往河边走去。夏末的天暗的还是很迟,远远的就可以瞧见河边立着一个人,“你来的早了。”
那人没有回头,“是你来的迟了,女子向来都不如何守时的。”没有想到的是说话的竟然是一个男人。
琼儿惊讶的问到“你……”她只托丹凤去找此人,没有想到的是此人竟然会是男人。
那人终于转身,只是一张太普通的脸,普通到下一刻就会忘记。“我不是女子,你很惊讶?呵,她们第一次见我也都是你现在的表情。”说完指了指停在远处的马车说“你只付了一个时辰的钱,我们还是快些开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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