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继续生活
一周后江娴和Fiona一起到机场去送别Fred,老实说Fiona前一天晚上来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她还有些吃惊,但是Fiona只是握着她的手说:“他曾经让我很快乐。”
于是江娴就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Fred,皮肤呈现健康的黑色,脸是典型的英国男子长相,他看着Fiona的眼神有些湿润,混着着心疼和宠爱,一直摸着她的头叮嘱她少去club玩,每天多喝水之类的,Fiona安静的点着头,不时露出她甜美的笑容。
最后Fred入关的时候,紧紧地拥抱住Fiona,江娴站在Fiona背后看见他动了动嘴唇,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在Fiona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便转身离去。
等到Fred进去很久之后,Fiona都还是原地不动的站在那里,江娴走上前去,看见她的眼泪静静的从眼角滑落,却倔强的抿着嘴唇。
她看向江娴,用她清甜的声音慢慢说:“我们不是因为不爱了才分开的。”
那一刻,江娴强忍住汹涌而来的鼻酸,认真的对Fiona点了点头,然后她转头看向别处,远处似乎传来飞机起航的轰隆声。隐隐约约的像是别离的歌。
不是不爱了才分开的。
分开的,也有可能是深爱的。
之后的日子平淡的像流水一样,除了上课写作业,她偶尔和Fiona一起到教堂去听唱诗或者到超市去买一周的食物。江娴慢慢的变成了伦敦大学二年级的Charice,节日的时候也和大家一起去club玩,只是仍不喝酒。看着新交的朋友互相开着玩笑,她也扬起嘴角附和。
伦敦这个城市,像是一首古老的诗,慢慢的融进去,你就变成了诗里的一个句子,有着抑扬顿挫的腔调,有着圆润悠扬的韵律。当她走在街头拥挤的人群里时,她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从没有过的平静。偶尔想起安铭,她就和Fiona交换这些小故事。她说,安铭抢在寝室关门之前给她送酸奶。她说,安铭会在她耳边哼唱轻柔的摇篮曲。她说,安铭背着她爬山,累的汗流浃背的还傻呵呵的笑。她说了好多好多,最后Fiona听的困了,就打着呵欠说安铭真像个小王子。
黑暗中江娴睁着晶亮的眼睛,说:“对,安铭是个小王子。”
“但是呢,”Fiona像是在呢喃:“王子往往都要守着一个进不去的城堡,亲爱的我们应该去找骑士。”
“Charice你老是说安铭这里好那里好,但是你有没有感觉到,你的语气,根本就是在回忆一个已经过去的人。你会永远爱他的,就像我会永远爱Fred一样,但是你的大脑里总有一个地方深深记得,他已经离开了。”
江娴闭上眼睛,很久以后轻轻的说:“睡吧。”
我当然知道,他已经离开了
江娴仍旧收到宋安妮的邮件,却再没有提过那个神秘男子,江娴也从不问起,只是和她交换一些国外的见闻。
当又一片枯黄的落叶在她脚下碎成几片,她才意识,又是一年过去了。时间从她身边不着痕迹的溜走,而她竟无所察觉。
周末的时候妈妈打来电话,问她生活状况如何,她握着电话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有问必答。途中还MSN叫Fiona去楼下给她买个汉堡,两分钟后Fiona过来推开门无言的对她挥了挥拳。她不由得笑出来,讲给妈妈听,张茜在那头无奈的轻斥:“臭丫头。”
谈话的结尾一如既往的讨论到恋爱问题,江娴扶住额头:“我们能不说这个吗?”
张茜软言软语:“妈妈这不是关心你妈,也不是在逼你,可是你自己也要多留意啊,你这么大了,和男孩子不一样,不能等事业成功的时候才开始考虑人生大事的。”
江娴没说话,张茜知道她不爱听了,叹一口气:“我也不说你了,那你注意休息,挂了。”
江娴说了句“妈妈再见”电话就挂断了,她把电话丢到一边仰躺下去,这时Fiona买了汉堡回来,看见她无精打采的就踢了她一脚:“怎么了?”
“没什么。”江娴坐起身拿过汉堡,撕开包装纸就往嘴里塞。Fiona坐到椅子上前后晃着腿:“今天晚上有个Party,你去吗?”
其实Fiona就是走个形式的问一下,一般江娴都会拒绝的,可是江娴只是抬头看着Fiona,把嘴里的汉堡使劲咽了下去:“我去。”
倒是Fiona一下不知道说什么了,定了半晌她才开口:“你没礼服啊。”
江娴三两口把剩下的汉堡吃完,一跃而起拉住Fiona:“你陪我去买呗,现在就去,快点快点。”
最终Fiona站在服装店里有气无力的指着一件淡紫色的礼服说:“就那件了你这个疯女人。”
江娴依言去试,站在试衣间里她把那件曳地长裙在身上比来比去,蕾丝边花细致典雅,单肩的设计正好可以露出她的手臂和背部。镜子里的女人陌生而娇媚,像是身体里另一个灵魂觉醒了过来。江娴转着圈,挽起裙子的一角大声说:“好看吗?我好看吗?”
Fiona半掩着嘴叫道:“别这么疯疯癫癫的,快去付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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