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洛阳妖域一日游（2）
柳林正漫步于洛阳妖域的街巷，思绪还在皇帝那令人捉摸不透的态度上徘徊。
突然，一阵高亢的争吵声打破周遭的喧嚣，直直冲入他的耳中。
他仔细的听了听，这争吵之声，居然是一个人族和一个妖族共同欺负外人，如此场景，如此事情，竟然让他瞬间愣住，脚步也随之停滞。
在幽州，妖族与人族水火不容，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可此地竟全然不同，妖族与人族不仅共处，现在还联手欺负一个外地人，这场景让他这个幽州来的封疆大吏内心受到极大冲击。
“这洛阳妖域到底是怎样一个地方，族际关系竟如此错乱？”
他心中暗自疑惑，同时一丝好奇悄然滋生，这争吵会不会是平静表象下暗涌的爆发？
但很快，警觉取代了好奇。
他深知这里妖族与人族混居，势力盘根错节，任何小摩擦都可能牵出大危机。
他下意识地感知周围，瞬间，那如汹涌波涛般强横的妖气扑面而来，令他心中一凛。
“这等实力，绝非我能轻易应对，哪怕有魔尸法相，一旦陷入生死斗，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他的忌惮愈发强烈，本想转身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那好奇就像心底的痒痒挠，挥之不去。
“不过是去看看，应该不会陷入麻烦吧？”
他在心里自我安慰，脚步开始缓缓挪动，鬼母默默跟在身旁。
此时，周围的妖族和人族纷纷朝争吵处涌去，柳林身不由己地被裹挟在人群里，只能随着人流前行。
一路上，那股浓厚的妖气威压始终笼罩着他，让他愈发紧张。
终于，他们来到了争吵的核心地带。只见一只黄鼠狼妖民和一位本地老妇人正对着一名外地男子叫骂。
黄鼠狼直立着身子，干枯的前爪在空中乱舞，眼睛瞪得极大，恶狠狠地叫嚷。
“你个外乡人，也不瞧瞧这是哪儿，这糖人哪有你份儿？”
老妇人双手叉腰，脸上肥肉乱颤，扯着嗓子喊。
“咱洛阳的东西，自是咱本地人先得，你个外来的还敢提先来后到，真是没点自知之明！”
两人配合默契，满脸盛气凌人的傲慢，仿佛他们就是洛阳妖域的主宰，肆意践踏他人尊严，对周围同情或不满的目光视若无睹。
柳林皱着眉头，心中满是愤懑与不解，他忍不住轻声对鬼母说：
“这成何体统，如此行事，与恶霸何异？”
鬼母微微摇头，但还是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莫要冲动。
而就在此时，柳林正沉浸于眼前这荒诞的争吵场景中，忽感身后有一股强横气息如汹涌浪涛般席卷而来。
那气息中还夹杂着丝丝腥甜之味，他瞬间断定，必是某种成了气候的毒物妖怪。
柳林身形未动，然其背后已悄然涌现出丝丝扭曲至极的阵法痕迹，此乃召唤魔尸法相之征兆，只要他心念一动，魔尸便会现身。
但未等他有所动作，背后之人已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一个中正平和的嗓音随即响起。
“柳将军莫要激动，老朽没有恶意的……”
这声音仿若一道镇定符，令柳林紧绷的神经微微一松，可他心中的警惕丝毫未减，暗自思忖来者何人，又为何在这敏感时刻现身。
他缓缓转过头，目光中带着审视与戒备，试图看清这背后之人的模样与意图。
但那老者仿若未察柳林的戒备，仅是噙着一抹平和的笑意，轻抚颌下白须，和声说道。
“柳将军驾临我妖域，老头子自当略尽地主之谊。此地稍显杂乱，不若移步蛮荒楼小坐片刻？”
柳林抬眼打量着面前的老者，只见他面容慈祥，皱纹如刻在岁月深处的沟壑，一头银发整齐地束在脑后，白须随风轻颤，眼神中透着和善与安宁，可是那一丝丝腥甜的味道，却让柳林大概猜出了他的本体，可是他如此样貌，实在是让人很难将他与那传闻中狠辣的毒蝎子精联系在一起。
可偶尔闪烁的寒芒，却又似暗夜中的蝎尾尖刺，泄露了其隐藏的危险本性。
此时，柳林心中笃定，这老者定是自己等待的妖族正主。
他此来洛阳，意在与妖族于此处将事情平稳了结。
回幽州后，妖族若遣高手赴约，其间变数难测，恐生枝节。
而在洛阳行事，皆在皇帝的洞察之下，能免去不必要的猜忌，对初掌幽州全境的他而言，自是最为稳妥的选择。
只是那蛮荒楼，一听便知是妖族的要害之地，力量云集，去了恐怕自身难保，还会给别有用心之人落下口实，所以柳林轻轻摇了摇头，礼貌而又坚决地说道。
“我观此处甚好，路边美食香气四溢，熙熙攘攘，倒不失为一个畅谈的佳处，也可体验与民同乐之趣。”
老者微微颔首，脸上笑意更浓，眼中却似有深意，缓缓说道。
“柳将军既有此雅兴，那老朽自当奉陪。这蛮荒楼的酒席，耗费颇多，数十乃至数百块纯净原石亦是寻常，相较之下，此处小吃仅需些许银钱，柳将军此举，可真是为老朽着想，体恤我这把老骨头啊……”
柳林嘴角微微牵动，他深知这老者一身修为深不可测，气息浩瀚如云海翻涌，其背后必定有着庞大的势力支撑。
在这资源至上、散修难以为继的世道，能修至如此境界之人，怎会将这点财物放在心上。
柳林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四周，隐隐感觉到暗处有几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蛰伏。
他猜测，那定是老者的卫队。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卫士，犹如隐匿于草丛中的毒蝎，虽不见身形，却能让人感知到那股蓄势待发的危险。
他们的气息冰冷而内敛，仿佛与这热闹的街市格格不入，却又时刻守护着老者的安全。偶尔一丝气息的波动，像是在彼此传递着信息，确保周围没有任何威胁能够靠近。
柳林心中暗自冷笑，这老者看似慈祥无害，实则是只老谋深算的毒蝎精，扮猪吃老虎的把戏在他面前可不够看。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对老者的客气话只是敷衍地轻轻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这老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目光扫向豆腐西施的摊子时，他灵机一动，决定借此试探一番，同时也想看看这洛阳妖域的日常究竟还有多少意想不到之处。
老者则在心中暗叹，柳林这小子年纪轻轻却不好糊弄，自己的示好并未完全打消他的疑虑。
不过他并不着急，毕竟在这洛阳妖域，一切都还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对于柳林提议去豆腐西施的摊子，他一方面确实好奇这年轻人的意图，另一方面也想借着这轻松的氛围，缓解一下略显紧张的气氛，说不定能从柳林的言行中找到更多的突破口。
二人朝着豆腐西施的摊子走去。
此时，远处的争吵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那外乡人满脸涨红，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吼道：“你们这是仗势欺人！别以为在洛阳就可以为所欲为，我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
一边叫骂，一边用脚猛跺地面，溅起一片尘土，一只手也是死死的抵着自己的腰间，腰里明显就是藏了家伙！
毕竟在这个年月，敢背井离乡出来闯生活的都不是什么善类，那是胆识狠劲果敢缺一不可！
黄鼠狼妖民被气得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眼睛里闪烁着凶光，前爪在空中不停地挥舞，嘴里喷出一连串尖酸刻薄的话语。
“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就让你知道洛阳的规矩！”
老妇人也不示弱，双手握拳，在胸前挥舞着，那肥胖的身躯随着动作剧烈晃动，口中叫嚷着：“打死你这个外来的，敢跟我们抢东西！”
而这边，豆腐西施的摊子前，她正笑意盈盈地招揽顾客。
只见她眉如远黛，双眸含情，仿佛藏着一汪春水，只需轻轻一眼，便能勾人心魄。琼鼻挺秀，下面是一张不点而朱的樱桃小口，说起话来声音轻柔婉转，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媚态。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肢，裙摆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见柳林和老者走来，她微微福了福身，眼神在两人身上流转，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弧度，轻声说道。
“两位客官，可是要尝尝小女子的豆腐？这可是洛阳城独一无二的美味哦。”
柳林眼神一凝，瞬间把那媚术击溃，看着那狐狸精诚惶诚恐，自己则是冷哼一声坐在了座位上，那老家伙也是无奈的很，对那小狐狸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柳林坐在了他的对面。
柳林和老者坐定后，柳林嘴角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颇有那么几分阴阳怪气地说道。
“这洛阳妖域可真是民风淳朴得很呐，着实令人钦佩。”
他特意加重了“民风淳朴”四个字的语气，眼神似有似无地瞟向老者。
老者心中一凛，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那副慈祥的模样，只是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嘴上缓缓说道。
“人心都是肉长的，妖的心亦如此。相处久了，自然会一致对外。这些外乡人也都不是善茬，有些时候不厉害点也真是不行，这些家伙原本就是靠巧取豪夺一路来到洛阳，我们这里警惕一些，也是实属无奈，只不过这般争吵，倒是让柳将军看笑话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微笑看着柳林。
而此时柳林虽然心中不是滋味，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耽误正事，所以只是无奈的冷哼一声。
但是那老人家好像知道柳林的心思，笑眯眯的示意那狐狸精上豆腐，自己则是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幽州不比洛阳，柳将军更是夜巡捕快出身，看不惯也是理在情中，但是入乡随俗嘛……”
“来来来，豆腐马上就要来了……这可是我们妖域一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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