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亲上加亲

见这羽皇山高耸入云，山腰间云雾缭绕，修竹密布，从那竹林中，隐隐能看到阡陌的道路，山腰往下，乃是一座座楼宇，青砖碧瓦，雕梁画栋，其间一条一十八孔石桥横跨山下湖面，直通近前的府邸外院。外院的屋子便简陋许多，却也同寻常富贵人家的宅子一般，再往近来便被不见尽头的高墙遮住了。

  岳紫晴朝着那山腰下的楼宇数去，却被旁边的秦梦秋叫住：“岳姐姐别数了，我姑丈家的房子远不止这些呢，咱们这见到的只是南山的样子，北山的还没见着呢。”如此，岳紫晴方才作罢，又只听一人高喊：“老爷回府了”，便同众人来到谢家正门。

  那扇铆钉红木巨门向内缓缓打开，六个家丁从门后出来迎接。

  进得门去，岳紫晴紧盯着那数丈宽的照壁，隐隐约约觉得那照壁上雕着的一龙一凤竟然活了过来，如视草芥般地看着自己，不由得身冒冷汗。正在此时，司凌空从背后拍了一下岳紫晴，其才恍然回神，看着司凌空的面容，不禁红了脸颊。

  “我的天哪！这天昭皇宫怕也不及谢家气派，这整座羽皇山，似乎都是谢家的后院一样。”林陆山不禁叹道。

  “是啊，起先我还以为这谢家与魏家差不了许多，这如今看来，简直宛若云泥，师兄你看，这山腰上烟云淡淡，紫气东来，配着这茂林修竹，粼粼湖光，真是如同仙境一样的地方。”岳紫晴说道。

  “你们莫要大惊小怪，这谢家在天昭经营数百年，仅是这谢家灵药，每年至少也得百万两银子的进项，更不用说谢家还有其它的生意。若论富有，便是天昭皇室也未必能及谢家。”华胥镇定地说道，实则心想：好在前些年随着师父来过谢家，不至于在师弟师妹面前丢了颜面。

  众人随着前来迎接的家丁，穿过谢家外院，上了白玉桥，到了羽皇山脚，顺着一条几丈宽的石阶来到羽皇山腰，方才见到谢家正堂。岳紫晴等环顾一周，发现这谢家正堂倒不如门外看起来那般气派，四梁八柱均未粉饰，用材似乎也并非什么贵重之物，厅堂虽然颇为宏阔，但也仅有几把看起来很是厚重的椅子。

  朝门的两把太师椅用的是紫檀香木，扶手上雕着两只奇兽，首似狂狮、身如麒麟、爪似金龙、尾如鸾凤，一双巨翅叠着，好不威武。太师椅后挂一副《天昭山河图》，上缀阴阳五行标注，看起来有些年岁，有的地方已然看不清楚了。

  谢孤鸿和秦岳坐于堂上，秦苕、谢楚青、秦梦秋与华胥、林陆山、岳紫晴分座左右，再往后是南宫辞素和秦谢两家的亲传弟子，至于谢家的护院弟子则是连正堂的大门都不能进入，分成左右一字排开。

  “竹心，你去看看现下里灵药的长势如何了，若有成熟的，不论什么，先去取三百株来交予穹苍剑使。”谢孤鸿道。

  “是，这个时节碧雨天青花应是已经长成了。”竹心答道，转身正欲离开时又被谢孤鸿喊住：“去看看琉璃三彩棠长势如何，有成熟的也摘一些。”

  “是。”

  待竹心出了正堂后，谢孤鸿又说道：“三位剑使，灵药数量有限，每年还要上缴皇家，今日先以三百株援于穹苍，待来日皇家采购之后，若有剩余，谢家再送去一些，还望三位剑使莫怪。”

  华胥站起身来，冲着谢孤鸿一拱手，说道：“谢家主说的哪里话，这灵药本是我穹苍为解当下之急厚着脸皮讨的，此番带了三百株灵药回去，不负师父嘱托，感谢尚且来不及，哪里还有脸说责怪的话。”

  “那便好，小徒此番前去，尚且需要些时候，三位剑使且在我谢家休息，今日倒也不必急着走，明日谢某当备好良驹，送三位返程。”

  “如此我等三人便叨扰了。”华胥向着谢孤鸿深鞠一躬。谢孤鸿点了点头，便招呼了一个下人来，带着华胥等人离了正堂。

  “怠慢了岳父，还请岳父见谅。”

  “不忙，穹苍大事要紧。”

  “岳父如何打算？要不在这里小住几日，正好您和苕儿也许久未见了，想必有许多话说。”谢孤鸿说道。

  “是啊，爹，且住几日吧，女儿也有些话想和你说说呢。”秦苕见状，看了一眼谢孤鸿，见其正笑着看着自己，便知自家夫君已知道自己的心思，于是也张口说道。

  “哎，若是身上无事，我带着秋儿在这里住上几个月，天天看着楚青和秋儿，倒也落个自在。可自从你大哥失踪之后，秦家便有衰落的迹象。如今，秋儿也要去清霞剑派了，还得再好好研习研习剑法，还是尽早回去为好，所以我打算在这里休息一日，明日便领着弟子启程。”秦岳说道，言语中颇多落寞。谢孤鸿和秦苕都知道秦岳的苦衷，这五年来，秦家多亏有秦岳撑着，才不至于一蹶不振。

  “爹，家里事再多，你也得保重身体，切勿太过操劳，有些事宜交给婉儿去做即可。”秦苕说道。这“婉儿”全名叫姜婉儿，原本是天昭将门之后，只可惜天下平定之后，姜家便被解了兵权，再未启用，从此衰落。

  十余年前，流落江湖的姜婉儿被秦臻所救，带回秦家，秦岳见其颇有习武的天赋，便收其为弟子。五年前秦臻失踪后，秦家不少弟子弃门而去，姜婉儿跪于秦家大堂，立誓不负秦家恩情，于是便得了秦岳赏识，此后便成为秦家的大师姐，也是大管家。此番多亏姜婉儿在家中把持着大小事宜，秦岳才得以放心出来。

  “这些年也多亏了婉儿操持，秦家才得以维系。但怎么说婉儿也是一女子，为这些事抛头露面难免落下话柄，总是不好，况且婉儿也老大不小了，我还有意为她找个合意的夫婿。”秦岳缓缓说道。

  “既然如此，我叫下人安排一间雅致的房间，岳父今日便好好休息。”

  “孤鸿，你谢家深藏不露，这么多年连我都瞒住了。不过有一说一，你那个大徒弟当真是厉害，你看，他是你谢家大师兄，婉儿也是我秦家大弟子，咱们来个亲上加亲如何？”秦岳打量着司凌空，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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