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烤鱼

此时，秦梦秋手腕一软，身形直飞了出去，忽又一双大手扶在了自己背上。

  秦梦秋回了回神，看向身后，正是秦岳。

  这秦岳身法极快，见秦梦秋这一剑已然收不住了，便运起内力，瞬至秦梦秋身边，先是卸了秦梦秋手中的剑，将秦梦秋抛了出去，又紧接着一跃，抱住了秦梦秋，连着两招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引得众人惊叹。

  秦梦秋从秦岳怀里跳下，赶紧跑到谢楚青身边，眼睛里就快要挤出泪来，说道：“楚青哥哥，你，你可受伤了？”

  谢楚青也站了起来，捡起惊落在地上的宝剑，拍了拍身上，说道：“还好有外公出手，不然可要被你杀了。”

  秦梦秋低头拉着谢楚青的袖口，几滴眼泪坠了下去，说道：“我，我并非有意的，只是收不住力了。”

  谢楚青也知道，这一下也把秦梦秋吓得够呛，便摸了摸秦梦秋的面颊，说道：“我知道，下次且让着我些。”秦梦秋听着，使劲地点了点头。

  此时，秦岳开口说道：“梦秋，你怎么能如此胡闹？”

  “爷爷，我……”秦梦秋说不出话，只呜呜哭了起来。

  “岳父，无妨无妨，哈哈，让楚青多练练也是极好，梦秋侄女这四招颇有精彩之处。梦秋，这几招你从哪里看来的？”谢孤鸿问道。

  秦梦秋抹了抹眼泪，说道：“姑丈，这几招是梦秋方才无意中想到的，并非从哪里看来。”

  谢孤鸿听罢，慈爱地看着秦梦秋，不停点头，后又慢慢说道：“梦秋，你这无意中想到的剑法极强，不过‘奔雷式’剑招之间不够连贯，若是动用内力引出剑气，极易受伤，日后可多修炼筋骨与身法上的功夫，若是你这几招‘奔雷式’之间牵引得再紧密迅捷一些，则威力更胜。”

  秦梦秋点了点头，秦岳此时说道：“你姑丈这些话说的不错，梦秋，将‘奔雷式’来回施展，这一招爷爷也曾想过，可这‘奔雷式’剑招极快，若是连着使出，招式的连贯上便出了极大的空隙，且颇耗内力。

  你极为聪颖，若是能弥补这一弱点，那这一招便是绝世的剑招。

  但这修炼必是极为困难的，除了筋骨与身法，对内力的要求也是极高的，若是内功修习不到家，便是招易出而剑难收。

  爷爷方才只运了些内力便将你的剑卸下了，可见若是遇到内功强手，破你这一招也并非太难。”

  “知道了，爷爷。”

  秦岳和谢孤鸿的夸赞让秦梦秋内心颇为激动，但她想起方才自己无力收剑，差点刺伤谢楚青的一幕，还是心有余悸，转而低头向谢楚青说道：“你也得好好修剑，好好练你谢家的剑法，别再练这些杂耍似的剑招了。”

  “梦秋，方才楚青和你过招使的招数，便是谢家剑法。”秦岳笑笑说道。

  秦梦秋一偏头，眉头一皱：“怎么会？姑丈家是名剑世家，可这剑招分明是街头杂耍的剑招，怎么会是谢家剑法？”

  “这……”秦岳看了看谢孤鸿，似也说不出来个原由。

  谢孤鸿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好似思索着什么，突然听得船尾传来一声：“大师兄烤鱼喽。”谢家众人听得呼声，均是呼喊一声，向船尾跑去。

  谢孤鸿微微一笑，说道：“岳父，凌空烤鱼可是一绝，咱们也去尝尝这野味。”便与秦岳走向船尾。

  穹苍剑派的三人见众人如鸟兽一般涌向船尾，不禁好奇。岳紫晴想到在岸边买的洛水黄鱼，说道：“华师兄，咱们也去看看？”

  华胥却皱眉不语，只待片刻，烤鱼的味道便从船尾飘了过来，本没烤过食物的岳紫晴仔细嗅了嗅，便忍不住了，说道：“师兄，你们在此等我，我去看看。”

  众人到了船尾。

  只见司凌空支起炭火，以一把细短剑刺穿鱼身，放在那火上来回翻转，身边放着瓶瓶罐罐，尽是从这行船内搜来的调味之物。

  这楼船本是魏家行船，日常起居的物件应有尽有，楼船后厨内，只五香粉、天椒粉、八角、陈皮等调味之物便是十七八种。

  见那司凌空一手将鱼一番，另一手朝着瓶瓶罐罐的一抓，将一干粉末匀撒在鱼身上。

  再将鱼一翻，又撒了一些，忽将剑抛与空中，引出剑气，直将那剑上的鱼刺了好几道纵横交错的口子出来，随后又是以内功驭这短剑，那短剑便飞快地旋转起来。

  司凌空从腰间拿出酒壶，喝了几口酒，见壶中酒已快见底，喊道：“九师弟，去帮我打壶酒来。”便将酒壶向余朝非一扔。

  余朝非双手一接，回身便往船舱跑去，大喊一声：“师兄慢些烤，我帮你打酒，这第一条鱼可是我的。”

  “这谢家大弟子当真是不得了啊。”华胥说道，他本无意前来，但奈何自家师妹好奇地非得来看，便也跟了来。

  “师兄为何如此说？”林陆山不解，他自身的修为差着华胥许多，自然看不出司凌空功力上的门道。

  华胥缓缓说道：“方才他唤师弟去打酒，身形已离开那柄短剑半丈有余，可你们看那柄短剑，不升不坠，旋速不减，这是何等的内力？”

  岳紫晴听着，方才注意了这个细节。

  余朝非动作也快，直拿着酒壶跑了过来。

  司凌空接过酒壶，将酒壶抛于空中，任壶中酒水倒潵出来一些。

  紧接着冲着那尚在空中的酒水一拍，酒水瞬间如成雾，浮在鱼上，“轰”的一声，火光飞起，司凌空顺势接过剑，看着那剑上的鱼，笑着点点头。

  余朝非喊道：“师兄，第一条鱼可是给我的？”顺手便要拿司凌空手中的短剑。

  司凌空侧身一躲，已避了四五丈出去，假怒道：“此次出来师父和秦老爷也在，胡闹什么？第一条鱼自然是我孝敬师父的。”

  说着便朝谢孤鸿走去。

  还没走出几丈，呼得一阵清风从飞庐中吹出，众人立刻看去，见竹心冷眼看着司凌空娇声斥道：“生了火也不知灭了再走，烤完了鱼还要烤了人不成？”

  司凌空这才想起，刚才是自己以内力护着火堆，防着火堆蔓延，这一下撤去内力，岂不是要把船烧起来，赶紧回头向那火堆看去，此时炭火已息，连烟也不升起。

  司凌空一手拿着鱼，一手挠着头，说道：“是是是，师妹教训的是，不过既有师妹在，想必火是着不起来的。”

  竹心身上寒气迸发，冷冷说道：“本就在江上，火顺江风之势，着起来不过一息之事，若真着了起来，师弟师妹们落到水里去，你又救得几人。”

  司凌空一手拿鱼，一手摸头，还露着半边臂膀，无言以对，着实狼狈。

  谢楚青看着自己师姐教训师兄的样子，心中暗笑：师兄在竹师姐面前怎么像个傻子，有外公、父亲和穹苍的高手在，这火怎么可能着的起来？即便着起来，凭这几人的功力，灭这火势也并不难，罢了罢了，大师兄平时待我极好，我便帮帮他。

  于是说道：“竹师姐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火见了也不忍灼伤师姐，自然是着不起来了。”

  听得这话，司凌空赶忙笑着应道：“正是正是，师弟所言正是。”

  竹心目光一转，水袖一挥，谢楚青便感到一股极为强劲的气力打在腹部，顿下身形转了几转，口喷鲜血，飞了出去，竹心隔空一抓，谢楚青身体便不由得自己，又直朝着竹心飞了去。

  此时竹心右手一抬，谢楚青腰间的宝剑瞬时出鞘，立在面前。

  谢楚青想也未想，握住剑茎，突然又觉得一股气力袭来，托着自己的身子，见那竹心只是手指变换，自己身子便如落叶一般被抛来抛去。

  “竹仙子……”秦岳见状不好，只道是方才谢楚青那话得罪了竹心，急忙喊叫，身形也欲出去，却被谢孤鸿拦了下来。

  众人见这样子，都同秦岳一般，暗道不好，可奈何竹心救治过秦谢大多数弟子，算是有恩情，于是谁也不敢对竹心出手。

  “竹师姐，快放开我楚青哥哥。”

  秦梦秋见谢楚青口中鲜血直流，又在空中飞来飞去，自是着急，可竹心这等功力实在太强，秦梦秋虽是着急，也无可奈何。

  竹心不理不睬，玉指仍来回拂动，柔弱无骨，谢楚青在空中飞上飞下，手中剑来回抖动。

  过了片刻，谢楚青却有所领会，心中暗想：自己虽说狼狈，但在空中却好似有序，莫非师姐装作恼怒，实际是考验我的剑法？

  想罢手中剑握得更紧，也不再抵抗竹心的气力，只顺势出剑。

  于是向下落去时，便身法一转，手中剑向甲板一刺；

  向上去时，则身形转动，横剑扫出；

  向侧去时便手掌撑地，身作旋弧；

  向后退时，则要背后仰，直作白鹤之状。

  见谢楚青似是领会了，竹心手指变换更快，一时谢楚青身体便前后左右，杂乱无章的飞回飞去。

  这一变换，谢楚青也是大惊，只觉得自身骨头仿佛都被竹心的气力化了去，全然不知如何出剑。

  “华师兄，他们这是在做什么？”林陆山问道。

  华胥眉头微皱：“我也不知，这位谢家弟子应该是在助谢公子磨炼剑法。”

  岳紫晴不解：“剑法还能这样修习得么？那我回去求求父亲，让他也这般，托着我飞来飞去，岂不是比那按部就班的来的有趣？”

  华胥说道：“我只是猜测，天下应该没有这般修习剑法的人，可那谢公子这几剑的样子，分明像在修习剑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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