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小小烧一把火
女子糯糯道：“没有陆总管的批单，这不合规矩。”
另一名青衣弟子也在旁边帮腔。
“秦师妹，我们也知不合规矩，可事急从权嘛。”
“几个师兄正在破境，急需培元丹，将来要是成功进入内门，人家也记着你的好，至于签批嘛，等陆总管回来给你补上就是。”
两人一唱一和，一个唱白脸，一个唱黑脸。
女子不知所措。
青衣弟子趁机道：“都是一个宗门嘛，行个方便嘛！”
灰衣弟子道：“马师兄，一个外门的杂役，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今日我就把话放这里了，这一百枚培元丹，我们一定要拿走，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赵元也从对方对话中听出了个大概。
两名弟子来库房要培元丹，但是没有正式审批手续，眼前这个女子似乎不想通融。
所以两人给她施压。
赵元两世为人，又怎么会看不出这种伎俩？什么手续后补，估计等到后年也补充不上。
也就看这个女子性格偏弱，故意拿外门弟子破境来压她。
赵元最看不惯欺负女人，而且这个小姑娘，极有可能是今后的同僚。
今日要是通融了，估计以后还要遇到这种麻烦。
所以，赵元绝对不给他们第二次机会！
他看了一眼李群：“李师兄，要不，您先回避下？”
有热闹可看，李群怎么会在这种时候离开。
而且他也想知道，新来的这个小子，到底又有几斤几两。
李群双手抱胸，笑着说：“我反正没事，就当看看热闹！”
赵元要得就是这句话！留个第三者当人证，将来对峙起来，也有个说法。
赵元打了个哈哈，来到二人面前，拱了拱手。
“二位师兄，怎么这么大火气！”
两个外门弟子看到赵元，觉得眼生。
“你谁啊？”
“我是新来的杂役。”
灰衣弟子道：“你来的正好！这张单子，吴主管已经批了，你处理一下！”
赵元接过了单子。
上面写着外门剑宗弟子修行青云诀，需要一百枚培元丹，用来突破武道七重境。
后面跟着副总管吴德才的大名，缺少外门总管陆长友的签字，很明显不符合程序。
听他们口气，这种事也不是头一次发生了。
赵元望向那名女子，女子虽然不认识他，但出于好心，冲他微微摇了摇头。
赵元哈哈一笑，“一百枚培元丹嘛，好说！你们稍等一下！”
赵元冲少女招了招手，“这位小师姐，我不知道库房在哪里，你来帮个忙呗！”
女子带着他来到了库房。
“你不能这么答应他们，他们很坏的！”
赵元打量着她，瓜子脸，柳叶眉，梳着双丫髻，一副未经人事的少女模样。
“他们经常这样？”
少女道：“每月都有几次，打着修炼的名义，拿着不全的手续，来要东西。这些培元丹，拿到外面，一枚至少十两银子！”
培元丹可以养精补气，对低阶弟子破境有点帮助，但作用不大。
但是若加上乌东草、天明子等药物，可以提炼出烈性的春药，转手利润翻十倍，在外面很是抢手。
“以前怎么处理？”
少女道：“以前都是杜全处理的，他现在调到了后厨。”
“杜全是谁？”
“吴总管的外甥。”
赵元瞬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现在内门正在查账，用脚丫子也能猜到，肯定账实不符，有不小的亏空。
自己就是那个接替吴总管外甥的替死鬼。
只可惜，他们找错了人。
丹库中有两排架子，上面摆满了瓶瓶罐罐，上面标注得都是一些不值钱的丹药。
在第二排货架上，赵元找到了培元丹。
共有三个瓶子，每瓶有一百粒。
“都在这里？”
“都在这里！”少女着急道，“你不能给他们！”
赵元笑了笑，“谁说我要给他们的？”
他在库房内翻找了一番，从另外一个架子上找到了三瓶药，跟培元丹换了位置。
少女道，“那是泄元丹，防走火入魔用的！”
泄元丹，也就是泻药，大小和颜色，跟培元丹差不多，用得是练丹剩下的残渣制成，根本不值钱。
赵元道，“要得就是这个！”
少女看到赵元如此摆弄，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担心道：“这样不太好吧？他们是外门的弟子。”
外门弟子怎么了？人家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在替他们考虑？
赵元斩钉截铁道：“我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但欺负你，就不行！”
少女也知道赵元是在为自己出气，听到他如此说，也不再坚持。
赵元又道：“如果将来出了事，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
等布置妥当，他与少女来到了外面，两名弟子早已等得不耐烦。
“怎么这么久？”
“两位师兄，实在对不住，我刚查了一下库房，培元丹没货了！”
“不可能！昨天他们来拿，还有三百粒呢！”
赵元让开了一步，指着库房道：“两位师兄若是不信，我带你们去查验。”
按规矩外门弟子没有许可，不得进入库房。
两人哪里管得了这个，径直进了库房，赵元让秦芷月在外面等候，自己跟在了后面。
不多久，他们就找到了放“培元丹”的架子。
他们打开药瓶，看了一眼，冷笑道：“不是没货吗，这是什么？”
赵元摸了摸脑门，“实在对不住，我今天才来，不是很熟悉，刚才没找到。”
青衣弟子将三瓶“培元丹”全都揣入了怀中。
赵元一脸苦相：“师兄，全取走了，我们没法交差啊！”
青衣弟子环顾四周，从泄元丹架子上取了三瓶，放在了培元丹架子上。
“这不就交差了吗？”
青衣弟子道又叮嘱道：“今日之事，无论任何人问，绝对不能说起！”
“啊，这样不太好吧？”
锵！
青衣弟子拔出长剑，抵在了赵元的脖子上。
赵元连道：“我对天发誓，今日之事若吐露半个字，天打五雷劈！”
“还算识相，以后在这里，少不了你的好处！”
“您二位手续不全，要不立个字据？”
青衣弟子眼睛一瞪：“要什么收据？到时候，给你补全就是！”
赵元连连称是，心中暗道：“你要真立了字据，事情还不好办了！”
赵元一脸笑意，送二人离开。
一旁的李群将整件事的经过看在了眼中，看来这小子也是没什么原则之人。
他对少女道，“秦师妹，这是顶替杜全的伙计，以后就跟着你了，你多关照一下！”
连名字都没有介绍。
少女低声嗯了一声。
李群又道：“以后跟外门这些莽夫打交道，让他来做就是！对了，镇子上来了个戏班子，晚上我请你去看戏！”
少女神色慌张，支支吾吾道：“我还有账没做完，李师兄，要不改日吧！”
这是很明显的拒绝信号，可是李群似乎没有听出弦外之音，依旧厚着脸皮道：“要注意劳逸结合嘛，该忙的时候忙，该放松，还是要放松的！”
“有点急，陆总管要的。”
听到陆总管的名字，李群这才没有继续逼她，不过还是留了个话头。
“要不改天吧，对了，喊上那个谁，你叫什么来着？”
“赵元。”
“对，赵元，一起去！”
少女只得点头应了下来。
“好了，你先忙吧，我还约了内门的小武师兄，跟他讨教一些修行上的问题。赵什么，以后丹房的事，你多担当一些。秦师妹，我罩着！”
临走之前，这是特意跟我宣誓主权呢？
这么可爱的小师姐，要关照也轮不到你。
李群离开之后，少女这才长舒一口气。
她低声对赵元道，“刚才，谢谢你给我解围。我叫秦芷月！”
赵元笑着说，“以后可要多多指教，小师姐！”
听到小师姐这个称呼，秦芷月忍不住满脸通红，来到内门这么久，似乎第一次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赵元望着这个性格有些柔弱的女子，心中暗想，看来以后自己有得忙了。
“那个李群，是不是经常骚扰你？”
听到这句话，秦芷月低下了头，声音几不可闻。
“他负责人事，管着我们的考核，我虽不喜欢他，但是也不想得罪他，因为我需要这份差事！”
赵元打量着秦芷月，个头不高，但容貌姣好，端得是个美人胚子，小家碧玉那种。
衣衫干净整洁，却有些朴素，袖口浆洗得泛白。
青云宗是大宗门，在外门当杂役，一月也三五两银子。
按理说日子过得不应该这么清苦，应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只是才认识不久，赵元也不方便多问。
秦芷月道：“对了，赵元，你把泄元丹给了剑宗的师兄，要是他们有个三长两短，不会找你麻烦吧？”
麻烦？
赵元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外门招他来当替死鬼，赵元还正想着怎么出招呢。
遇到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赵元高兴还来不及！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赵元只是个杂役，那就小小的烧一把火。
看看这个青云宗外门，到底有哪些牛鬼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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