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悄声闻闺语
得知谢楚青活着，谢家下人便紧锣密鼓地布置起宅院来。
虽年节已过，但余喜仍在，是以赶个年尾尚不算晚。
只是先前谢府内没备着过年的家伙事儿，遣散了许多下人之后现下人手也紧张，因而此时谢家众人忙碌不堪，连护院弟子也不得不来回奔波于南威城与羽皇山。
布置宅院的事儿由柏翳主持，红娥领着侍女，将买来的大红灯笼挂在宅院墙头，此时侍女终于不必身着素服，换上红妆，喜庆非常。
“九师兄，你可见过大师兄？”
谢楚青奉竹心之命请司凌空，在谢府中寻了一圈也不见司凌空的人影，正好在玉桥前见着手提鸡鸭，匆忙赶来的余朝非，便连迈几步，接过余朝非手中的生禽。
余朝非气喘吁吁，说道：“未曾见过，正好，师弟来帮我将这些东西带到厨房去，这从南威城跑回来，可累死我了。”
谢楚青将捆着五六只鸡的绳子往身上一背，捆着的公鸡“郭郭郭”地抖了谢楚青一身鸡毛，“嘿，九师兄从哪里买的这些鸡，竟这么壮，我险些都抓不住了。”
“可不是么？”余朝非紧了紧身上捆着鸭的麻绳，松了口气，继续说道：“我见南威城中就这一户卖的鸡鸭个儿大，便想着买上，总归人多。
谁知这些畜生生龙活虎的，翅膀来回乱扇，我这一路上险些被这些畜生折腾死，得亏这鸡不是鸟，若不然说不准你能见着我驾着鸡飞回来。”
谢楚青哈哈一笑，说道：“九师兄辛苦，古有圣人骑龙升天，今有九师兄驾鸡翱翔，若九师兄真是驾鸡飞回来，那师弟可要五体投地了。”
余朝非当即也笑道：“小师弟莫要打趣师兄，真要是那般，只怕你不是五体投地，而是要笑掉大牙了。
对了，听闻你在穹苍这几日修为突飞猛进，待这边儿忙活完了，可得给师兄露上一手。”
谢楚青道：“师兄若是想观习剑法，去找大师兄不就好了？以大师兄的性子，你花费几两银子，敬两坛就过去，什么样的剑法不给你使出来？”
余朝非转而气恼道：“你以为这法子我没试过？乖乖，我都不知道敬大师兄多少酒了，可大师兄总说‘你天资虽也尚可，但我的剑法你学不会’，要么便说‘现下师父找我有事，师弟且将酒水放我院中，待我饮罢教你些剑法’。
可后来酒喝了，便一点儿下文也没有了，再问他时，他便装作不知此事。”
话语之间，余朝非还学了学司凌空的样子，看着极为滑稽。
“师兄人实在，不像大师兄那般油滑。不过多来几次，叫大师兄心中愧疚，说不准他便教了，总归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余朝非叹了口气，说道：“师弟你和大师兄亲近，怎会不知大师兄的机灵？
我当时也这么想过，送了几坛过去，好歹是让大师兄动了授剑的心思，可你猜怎么着？
他只演了两遍谢家入门的剑法，我给他说这剑法我四年前便会了，谁知他说什么‘不，你不会，回去还需好好领悟’，之后一转身便溜了。
哼，不教便不教呗，何故要耍我。”
余朝非越说越气，谢楚青知道，余朝非是师兄弟中最佩服司凌空的，也跟司凌空最亲近，眼下不过发发牢骚而已，是以也没往心里去。
听闻余朝非的话，谢楚青心道：九师兄啊，谢家剑法确是大有深意，大师兄说你不会并非是耍你，只是你悟不到罢了。
可这话又不可明说，没有聂怀卿的传授，即使是谢楚青这等天资也察觉不到大道至简的境界，更何况余朝非呢，况且余朝非资质确实平平，即使知道了也悟不透，何必废这功夫。
于是谢楚青一副打抱不平地说道：“这大师兄也太过分了，本是同门师兄弟，教些剑法又怎么了？”
余朝非赞同道：“谁说不是呢？师弟你找大师兄做什么？若有急事，还是早些去寻他。
我这儿也歇得好了，剩下的路自己就得，你将公鸡挂我肩头，可别弄得你一身鸡毛，到时见了贵客失了礼节。”
说着，余朝非便接过谢楚青身上挂着的公鸡，教谢楚青帮衬着将绳子挂上。
余朝非走后，谢楚青心道：既然连九师兄也未曾见到过大师兄，想必大师兄现在是不在谢家的，八成又去哪个酒楼饮酒去了。
罢了，这次回来，还未见过兽王和龙王，总归二人也算是长辈，前去拜谒也是情理中的事儿。
谢楚青一跃，上了楼阁，随即如同燕子抄水一般，直直奔着祖祠而去。
“七师兄，七师兄。”谢楚青上了山腰，见聂怀卿盘坐于祖祠前的平台之上，连声叫到。
聂怀卿睁开眼，问道：“年节当下，你来此作甚？”
“竹师姐让我去找大师兄，我找了半晌也没见大师兄人影，故想着先行去灵兽山看看。”谢楚青道。
聂怀卿摇了摇头，说道：“现下灵兽山还进不得，尤其是你。你要找你大师兄，便去南威城看看。”
谢楚青不解，问道：“师兄，灵兽山内可是发生了什么，如何便进不得了？”
聂怀卿正色言道：“我且问你，为凶兽赐名之事是何缘由？莫非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不成。如今你身边三位尊者齐聚，帝命当归，司神大人震怒，你现在进灵兽山，非得被司神大人扒下一身皮不可。”
谢楚青惊道：“师兄，此事乃我无意间为之，并非故意，且已向父亲禀报，师兄莫要动怒，师弟在此向师兄赔罪了。”
听闻这事已被谢孤鸿知道，连谢孤鸿也为惩处谢楚青，聂怀卿自然是动不得的，于是只好说道：“罢了，既然师父知道，相信他老人家自有决断。
不过这灵兽山你是万万进不得，司神大人可不管这么许多。既然竹师姐要见大师兄，想必是有要事，如此你还是去城内寻大师兄要紧，莫要在此处耽搁。”
谢楚青自是将这话听了进去，自己是灵兽山的少帝主，见了兽王龙王均是不怕的，可一听“司神”的名号，心中便是一颤，只好暗自心道：也不知芷萝妹子在帝山过得如何？本想着顺道去看看她，现在看来是全然不能够了。
“多谢七师兄，若非七师兄在此，师弟冒然进去便九死一生了。既然如此，师弟便不打扰师兄清修，这便走了。”
左右寻不到司凌空，祖祠也进不得，谢楚青便只好回了瑶华别院，随即思忖：总归是去南威城，倒不如把云霓妹子和轻若一起带上，再叫上尤师姐和岳师姐，带着他们好好逛逛，总比我一人去找来得有趣。
入了厢房，却见轻若与蓝云霓两女在房间中打理书籍，有说有笑，丝毫未曾察觉自己来了，于是便躲在屏风后面，悄悄听着这二人如何编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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