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无法安宁
沈晓筠听到这个问题不由地心里一震，她没有回答，她害怕了。她的丈夫想和自己生孩子。
她逃了出来，这件事情一直都压在自己心头，甚至在顾远的面前都保持着沉默，怎么办？她不停地问自己，却无解。感情的事情多半都是这样的。所谓的随缘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你怎么呢？脸色那么难看？”沈晓筠都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苏瑞的办公室。
“没。没什么？”沈晓筠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有点失控了，她一时找不到理由了。
“喝点茶。有什么事情慢慢说，总有解决的办法的。”苏瑞习惯性地见到沈晓筠就开始猜她的心事。
沈晓筠定了定神，“真的没什么，就一时不太舒服。不好意思打扰你上班了。”她不想再和他多说下去了，她想把自己圈起来，因为乱，不想看，不想说，她需要独立化解心里的变化，害怕受到外界的影响，而做了什么违背自己意愿的决定。
顺着楼道她慢慢地往自己办公室走去，却在这再次和顾远相遇，说实话，这是沈晓筠第一次发现他如此的狼狈，为了现在的一切，他不得不放下自己的骄傲，不得不委曲求全，“你怎么在这？”
顾远把烟头丢在地上，拉过沈晓筠，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晓筠，你告诉我，如果有一天我一无所有，我还有你对吗？”
“你怎么呢？这是在公司。”沈晓筠挣扎了一下，却被顾远抱的更紧了。
“回答我。”
“我不会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只有你不要我。”沈晓筠觉得自己心跳得很快，顾远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但自己不可以，“哥，我们在公司，你不能这样，冷静点，你不会想这些年的功夫都白花了吧。”
顾远的疯狂已经超过了沈晓筠的预计，他用他的吻回应了沈晓筠的话，如果可以的话，他只要她。
“晓筠，对不起，相信我，一切都会没事的。”顾远许久才缓过来，“今天我真的有点乱了。”
“你赶快回办公室吧。其实她只是想要个孩子。如果可以的话，你也许可以答应她，或者只要嘴上应付下就可以了，孩子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你又何必在这件事情上和她计较呢？”沈晓筠觉得这会自己有点语无伦次了。
“那是我对你的期望，我不能许给任何一个女人。”顾远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去，是，沈晓筠说的没错，女人有时候很好骗，宋雅雯也一样，何不先骗骗再说呢？可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做不到。
沈晓筠看着顾远的背影，突然觉得他是不是已经老了的感觉，其实自己何尝不是呢？已经过了肆无忌惮的年纪了，自己活着已经不能仅仅只为了自己，顾忌的东西了，害怕的东西也就多了，心里的不踏实感也会多。
突然她觉得身后站了一个人，猛地会回头看去，居然是苏瑞，他的脸色已经变得僵硬，“你怎么在这？”
苏瑞带着一丝厌恶之情哼了一声，“我要是没跟过来，怎么能看到这样的一场好戏？没想到你居然和他在一起。”
沈晓筠心里明白，这会需要的不是解释，只是要堵住他的嘴，“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还有许多你没看到的，我只求你不要对任何说这件事情。”
“是呀，情妇的确是一个没有办法让别人知道的角色。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以你的性格怎么能甘心做一个男人的情人呢？而且做情人你也不算是最出色的，他那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偏偏要碰身边的女人，似乎风险大于利益了吧。”
“我说过，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还有许多你没看到的。我只能说这么多，我想你应该能为我保守这个秘密。”沈晓筠眼里露出了一丝祈求之情。
“为什么要替你保守秘密？”
沈晓筠微微的挤出一点笑容，“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又怎么能给你理由呢？就算是为了我。”
“你知道我喜欢你，难道你没有感觉嘛？如果你生活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地方，我能帮你，又何必出卖你自己呢？”苏瑞往前走了两步，紧紧握住沈晓筠的手，“你应该不是为了爱他吧。”
“是。”沈晓筠把手抽开，坚定地看着他，“我对他不仅仅是爱，这些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你能答应我的要求吗？保密。”
“我现在暂时能答应你，但不保证以后。”苏瑞总觉得沈晓筠不是那样的女人，或者只是一时迷了心智才这样的。
“谢谢。”沈晓筠淡淡地点了点头，“我想这个时间可以长些，对吗？”
苏瑞看着他，无语，她让自己保守秘密，到底是在维护她自己还是顾远？
沈晓筠知道她维护的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失而复得，绝对不能再失去了，她无法再承受再一次失去的打击，那会因为自己的还年轻，现在呢？已经26岁了，再也没有所谓的年轻的资本了，更不可能再等上5年。
宋雅雯对于今天也多少有些后悔，她从来也不知道顾远会对她发脾气，脾气出来的了，倒是让这个女人有点怕了，她也害怕会失去，她不过要的是一个能一辈子全心全意对自己的男人。
“老公，对不起。今天我太激动了。”宋雅雯本以为顾远不会回来了，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却看到顾远站到自己的面前。
“没事。我最近的心情也不太好。”顾远勉强地拉住她的手，“行了，我陪你去逛街吧。上次你不是看中了一个红宝石的戒指吗？”
宋雅雯坐到顾远的身上，“老公，你真的不生气呢？”
“怎么会呢？”顾远真的是不生气，他顾不上生气也觉得自己不值得为这些事情而生气，“走吧。”
一切又归于风平浪静了，宋雅雯高高兴兴地跟着顾远出门，公司虽有些关于吵架的传闻，但大家都看着顾远和宋雅雯手挽着手出来，多半也就化解了。当然看着他们这样走出来的人群里面也有沈晓筠。
*
沈晓筠莫名其妙的去了话剧团，很多故事与这里有关，就像是寻找一种回忆，“老师，我还能来唱戏吗？随便什么都可以。”沈晓筠看在台上正在排练的人，不由地想了更多了，或许提出这样的问题就是了寻找一种过去的自己。
“你什么呢？”老师看了看沈晓筠的表情，其实她觉得现在的沈晓筠已经不适合了，功夫不练了就荒废。
“没什么？就是挺怀念过去的。我不行了对吗？其实我也知道，可是跑跑龙套总可以吧。”沈晓筠不是不甘心，而是害怕最终会失去自我。
“行，你想来就来，我们这都欢迎你。来快坐。”老师把沈晓筠拉到一边，“晓筠，你最近好吗？我们都听说你的事情了，一个女孩子真不容易。”
沈晓筠觉得有些后悔来这了，似乎曾经认识自己的人都会问这种让她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的问题，“还好吧。”
“顾远两年前来过一次剧团，在下面坐了很久，他看上去比以前的心事更重了。那会我忙，也没顾得上和他说话，不过我觉得他来这，多半是因为你吧。”老师大概是上了年纪，少不了一顿唠叨。
她说的是沈晓筠从来都不知道的，或许两年前，他来着，只是为了告诉他自己，曾经这个台上的女孩和她的父亲是如何至他而不顾，让他自己能够更深的记住这个痛，“以后就没来过了吗？”
“没有。大概时间久了也就忘记了，你再也没见过他了吗？”
“见过。”沈晓筠对着老师并不想隐瞒些事情，“如果我告诉你我还爱他，你能接受吗？”
“别人接不接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能不能接受。”
老师的最后一句话深深印在沈晓筠的心里，她觉得她可以接受现在所有的事情，因为她能看到将来，可有一天她看不到将来了呢？黯然神伤之后留下的只有一大串的问号。
“晓筠。”苏瑞一直都在她家楼下等着，直到她的出现，“我们能谈谈吗？或许白天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讲出来。”
沈晓筠打量了下他，今天晚上 顾远无论如何都不会来了，“上去喝一杯怎么样？”
“好。”苏瑞跟着沈晓筠进门，首先发现的是衣架上挂了一套男人的西装，应该是顾远的？“他也来过你这？”
沈晓筠下意识地看了看西装，“是啊。做吧。”
沙发上丢着的零食、桌子上放着的酒和两个杯子、冰霜上贴着的便条纸，这一切都让苏瑞感到到，顾远已经走入沈晓筠生活很久了，一切都是那样随意地堆放着，甚至在这里他能感觉到两个人那么的融合和轻松，就像是普通情侣一样，“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沈晓筠从新拿了个新杯子给苏瑞倒了一杯就，“感情的事情最好不要问为什么。”
“你知道他是有老婆的，还是他以前骗了你，现在甩不开呢？”苏瑞猜测到。
“我告诉你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没有老婆你相信吗？”沈晓筠从房间拿出一张照片，“我认识他的时候大家还是如此的年轻。”
苏瑞仔细看了看照片，“晓筠，这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们是有曾经，但是他已经和别的女人结婚了，当然如果你们真的是旧情复燃的话，他应该选择离婚，而不是把你一个人冷清清地丢在这。”
沈晓筠被他说的有点想哭，不由地揉了揉眼睛，“我和他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不想说，你也别再问了，现在我所做的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晓筠，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好女孩，你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应该有个男人来好好爱你，明白吗？或许他以前是想好好来爱你，但是却没有做到，你又何必再给他这个机会来委屈自己呢？你要知道做小三得付出多少代价，值得吗？”
沈晓筠从来都不想值不值得的问题，值得也好，不值得也好，不过是一种交换后的计量，她和顾远从来都不存在着这种交换，“苏瑞，我只能说你和我的观点不一样，所以看到的东西也不一样。”
苏瑞不再多语，如果沈晓筠要的只是一段感情，他能给，但是她现在要的却是一段回忆，不管这个回忆有多幸福，有多痛苦，她都抓住不放，但是人不能永远生活在回忆中。。。
房间里两个都低着头，静默着。
许久，沈晓筠开了口，“苏瑞，不管怎么样，今天谢谢你。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可以做最好的朋友对吗？”
朋友不过是做不成情人的托词，这点苏瑞自然是明白，但还是不甘心，“晓筠，如果你有一天能放手了，如果那天我还没结婚，希望你选择的人会是我。”
“你别再乱想，我不会放手的。你知道那是一个少女从小的一个梦想，好不容易能够触摸到，又怎么能就此放开呢？我有我的坚持，你就不必再劝了。”
沈晓筠再次让苏瑞感觉到一丝心酸，一个女人有必要在25岁的时候再坚持这种所谓的梦想吗？她不是更应该关注的是现在的生活吗？可面对如此一个坚持的女人，他还能再说什么？
沈晓筠的心被搅乱了，她觉得自己无法马上面对公司的状况，她选择了逃避，请了两天假，或许休息几天，让自己平静下来就好了。
“爸，你精神看上去好多了。”想来沈晓筠已经很久没有去看父亲了，倒是觉得看到父亲自己心里能舒服不少。
“晓筠。”沈爸爸的发音还是不太好，但是勉强叫出来的名字还是让沈晓筠欣喜不少。
“爸，看来你真的好了不少，这不能说话了。”沈晓筠单腿跪在父亲的面前，“爸，你知道吗？只有你好了，才是我最大的希望。我好希望你能回家和我一起住。你知道的，女孩一个人住久了总归有些害怕。”
“男朋友。”沈爸爸继续用含糊地词语说着。
“你怎么和我妈一样了，惦记我嫁不掉呢？放心吧。我一定能把自己嫁出去的。”沈晓筠站起来替沈爸爸梳了梳头。
沈爸爸听着沈晓筠这么说，微微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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