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身相护
沈长风不明白，既然当初是那样热烈爱慕的追求，怎么现在就这样扭曲憎恨了？
这只能说明赵鹏对苏望慕的追求，从来不是真心喜欢。
若是真心喜欢的人，又怎会说变就变？
这样的喜欢实在太过廉价。
就说沈长风自己，他喜欢苏望慕，若是苏望慕不喜欢他，他也只会盼望她好，绝不会说还找人去害她。
沈长风下令让赵鹏在狱中服刑百年。
夜色已深，沈长风行走在宫中长廊，清冷的明月洒落在他身上。
沈长风陷入了沉思。
审讯赵鹏时，他说了一个关键信息，苏望慕是一年前才出现在世人面前。
从前左丞相府一直传她体弱多病，不能出门 。
没有人知道苏望慕是怎么长大的。
只知道她出现时十六岁，一出现就是享誉琅华大陆的才女。
沈长风想着这其中的疑点，本该在左丞相府养病的苏望慕，怎么会进宫成为他的伴读小梨花？
她是一年前出现在人前，那失踪后空白的这三年她又去了哪？
沈长风莫名觉得，苏望慕不是从小在左丞相养病，她失踪后的那三年也不在丞相府。
那苏望慕从小生活的地方到底在哪？她失踪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如果沈长风问她，她会对他说实话吗？
沈长风心里有疑云笼罩。
不知不觉间，沈长风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
沈长风站在门口站立了一会儿，才推门进去。
苏望慕听到开门声，欢喜地跑了过来，仿佛撕破假面的事不存在一般。
沈长风倒也愿意陪她演戏。
沈长风知道苏望慕过来了，也不着急，坐在软榻上慢条斯理的沏茶。
苏望慕小跑着到了沈长风面前，气息微喘。
她分明是着急的，却也不忘礼仪，俯身作揖。
“望慕……见过殿下。”
“你看你，跑的这样急。我坐在这里又不会丢掉，慢慢走过来都可以的。”
沈长风拉起苏望慕，用袖子为她擦去额头上的细汗。
苏望慕脸颊绯红，似有些难为情：“我……想快点见到殿下。”
沈长风曲指敲了一下苏望慕的额头，“慕儿，我不是和你说过吗？你我之间不必拘泥于繁文缛节。”
苏望慕正色道：“殿下，礼节是国之文明所在，我作为殿下的王妃，代表的是金夷国的颜面，礼节万不可荒废。”
沈长风自嘲：“算了，你是举世闻名的才女，我竟然想说服你。唉，是我异想天开了 。”
“殿下既然如此在意，望慕在殿下面前就尽量控制着，少行些礼，可好？”
苏望慕咬唇忐忑。
沈长风手指轻柔地抚过她咬紧的唇瓣，“慕儿你不必勉强自己，做你想做的事就好。”
苏望慕握着沈长风的手放在心口，眼神真挚，“殿下所愿，皆我所想。”
沈长风心中动容，她真是个天生的演员，明知是假也忍不住相信。
沈长风凑近亲吻她的唇舌，不同于白日的激烈，此刻温柔缠绵。
两人耳鬓厮磨，如此近的距离下，他仍然摸不透她的心。
沈长风抱着苏望慕去泡温泉。
水汽弥漫中，沈长风想到了他做的那个氤氲幻梦。
苏望慕的身影渐渐和梦中黄衫女子重叠。
沈长风帮苏望慕擦背，她光洁的玉背莹润生辉。
沈长风突然觉得生辰礼上收的那副玉壁，与苏望慕很是相衬。
沈长风从长生戒中取出玉壁，“玉壁赠美人，白壁更无暇。”
沈长风恍神了几秒，白璧无瑕，不就是白玉兰吗？可他眼前的分明是苏望慕。
沈长风摇头，两个毫不相似的人，他怎么把她们关联起来了？
苏望慕本能起身谢礼，沈长风把她拉了回来。
“慕儿，你又来了。”
苏望慕背对着沈长风，“抱歉殿下，我忘记了。”
沈长风将头搁在苏望慕的肩上。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你这么多年的习惯，哪里能说改就改？”
沈长风把苏望慕的头转过来，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问道：“慕儿，你实话告诉我，你真的从小就在苏府养病吗？当年又为什么会失踪？”
苏望慕的心里很矛盾，一边是族中长辈的殷殷嘱咐，一边是未婚夫君的真切询问。
若是告知沈长风实情，可能会将族人置于危险境地。
可若是不告诉沈长风，她又要如何应答？
苏望慕矛盾了多久，沈长风就在浴池里等了她多久。
在暗中调查和直接询问的两条路上，他选择了不聪明的一条路。
他选择了信任她，直接问她。
只是不知道，苏望慕能否给他同样的信任。
沈长风专注地看着苏望慕，苏望慕被他眼中的热忱灼烧到了心底。
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吗？
罢了，事到如今，隐瞒已经没有意义。
苏望慕对沈长风展颜一笑，启唇欲言。
却在此时，从窗外射来一箭。
这一箭来势汹汹，冲着沈长风而来，避无可避。
沈长风身上的法衣可挡元婴期攻击，这一箭不过是金丹期的威力，他并没有在意。
但是苏望慕不知道，她以为沈长风危在旦夕。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选择以身相护。
沈长风怔愣地站在原地，鲜血溅到了脸上也不知，他伸出的手落空，苏望慕就倒在他的前方，他脑海里的画面还定格在她最后那一笑。
苏望慕不断咳血，她躺在浴池边，侧头看向沈长风，断断续续地唤他：“殿下……长风……长风……”
沈长风回神，冲上前把苏望慕抱在怀中。
他颤抖地抚摸她的脸颊，声音哽咽：“慕儿……你不要吓我……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沈长风抱起苏望慕往外走，仿佛失了魂魄。
“找祖母……对……祖母一定有办法的……”
苏望慕手心覆在沈长风手背，气若游丝：“长风……对不起……我可能要违背…诺言了……我要…先你一步…离开了……”
沈长风痛哭流涕，都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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