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凌渊一把把小镜拉到身边,觉得胸中气血翻涌,之前因为月亮的阴晴圆缺而受的伤并没有完全好,若是这样打下去,也不知道到底会如何。
但是ALEX不同,他只是被逼退了而已,再过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小镜至今还是不安全。
包括ALEX在内,所有人都在奇怪,大家都处于一个虚脱无力的状态,而凌渊为什么看似没事,听他的话似乎也很了解这个锁仙阵。
莫提宁当然是看出了凌渊的强力支撑,看到ALEX又重新站起来,他急得大叫:“喂,凌渊,这个时候就不要藏私了,把方法说出来,我们一起上,现在你一个人可不行!”
凌渊却好似没看到ALEX正准备重新发动攻势一般,反而对着莫提宁冷哼了一声:“笑话,我可不记得什么时候和你站到了一边,怎么做,我不用你教!”
只有他后面的小镜看到,凌渊的手在背后迅速地变换着手势,她敏感地察觉到四周那四个柱子上的光芒开始有点忽闪起来,难道凌渊是在解除这个阵法吗?可是不是说是锁仙阵吗,听起来好吓人,会不会又是失传的东西,不然张楠姐姐不可能不知道怎么解决,那么凌渊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ALEX知道不解决凌渊是不能动小镜的,他暂时放弃了小镜,主攻凌渊,凌渊并不攻击,只是不停地躲闪,单手对抗,巧妙地四两拨千斤似的挡住ALEX,另外一只手却始终背在后面变换手势。
柱子变得越来越不稳定,ALEX也察觉到了,之前的不稳定ALEX一度以为是自己的灵力问题,毕竟是第一次使用,他也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但是凌渊的没事让他疑惑不解,如今他的一只手又总是躲在后面不知道在做什么。不过无论他在做什么,先解决是必然的。
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下手愈加狠辣,凌渊却一个筋斗翻到了几米开外,慢慢把一直在背后的手拿了出来,微笑着看着ALEX不语。
凌渊抬起一直放在背后的手,大拇指指甲轻轻在中指上划了一下,血珠马上渗了出来,他抬手覆下,血珠滴了下来。
血珠并没有如同一般情况下一样,直接到了地上,而是,在半空中泛了开来,淡红的血色直接泛到了阵法边界,凌渊就这样滴了三滴血,红光也泛了三波。
ALEX看懂了凌渊的做法,抱着头蹲下来凄惨地叫唤:“不,不要!”
光柱吸收了三波红光,寂静了几秒,突然以猛烈的趋势反馈回来,整个法阵被血色覆盖,然后一瞬间就什么都消失无踪了。
坐倒在地上的三人动了动自己的臂膀,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般,马上运转了一个小周天,恢复如初了,哦?这是把阵法解除了?
ALEX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不,不,不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只是想要她回来而已,这样卑微的要求,四百年的等待换这样一个要求不够吗?不够吗?”
看ALEX再次逼近,小镜却一动也不动地立在那里,莫提宁马上冲上去架住他,不让他再上前一步,凌渊的食指和大拇指扣住了他的下巴:“不够!四千年也不够!要是四百年能够换一条命,世界上就不会有这样多的悲剧了!”
ALEX无力地挣扎:“不是这样的,都没有试过你怎么知道换不回来,是你不敢,是你不敢把笛子插到她的心口,你怕她真的消失。”
Gedion在一边凉悠悠地插了句:“把这么粗的笛子插到人家小姑娘的心口,无论你女人回不回来,她都死定了!”
小镜开始发现自己的本事了,她怎么可以在离死亡这么接近之后心境居然没有起伏,她不伤心人家不拿她的命当命,不伤心曾经友好相处过的ALEX会想要杀了他,也不伤心他欺骗自己,一切都好像只是眼前发生的故事一样,什么都没有在她心里留下。
她捡起笛子走到ALEX面前,看着他的眼睛:“ALEX,你总是说复活,说想要她回来,要知道,在中文里,她和他发音是一样的。你到底是想她回来,还是想他回来,换句话,想过去的你回来?”
她看了看手里的笛子,低笑:“如果笛子插到我的心口湮瓷真的回来,那法器和主人的联系这样紧密,为什么你后来就不能碰了,你们相爱不是吗?因为你的心变了,你给自己建立了一个名为爱的牢笼,你想出来,你想复活。”
然后她看也不看ALEX的表情,兀自走到之前封印笛子的地方,把笛子重新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浅浅说:“爱人的物品,若是我,恨不得天天戴在身边,怎么舍得把它放到这么孤零零的地方。”回过头对着大家微微一笑。
不知道这番话ALEX听进去几成,他彻底瘫倒在地上,或是真的被小镜说中了,他唯一想救的只有自己,当爱成了负担,那就是罪孽。
莫提宁迅速上前,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手铐,“啪”地一下就铐住了ALEX:“看你小子还敢乱来,这天上地下敢这么嚣张地在你老子我面前杀人的就你一个了!”
回头还嘱咐了一声张楠:“楠楠,赶紧查查监狱里还有没有空位,我一定要把他送进去。”
张楠一愣问:“中方还是法方的?”
轮到莫提宁无语了,中方吧,这事情发生法国,罪犯也是这边的,法方吧,莫提宁几人在没有任何申请的情况下,应该是没有权利把ALEX投进监狱的。
他恼了:“该死的,老子又不是外交家,怎么会解决这些事情,犯罪抓人扔监狱天经地义,哪来那么零零碎碎的规矩!”
这个时候gedion搭上ALEX的肩膀:“伙计,我们该回家了。”
莫提宁一听急得上前要阻止gedion带着ALEX逃逸,被小镜一把抱住了:“队长,让他们走吧,我不是完全没有事情吗。”莫提宁只能眼睁睁地看着gedion带着ALEX消失在结界之中。
莫提宁只能在原地哀叹:“你这不是给自己留了个大麻烦吗,要是回头再找上你怎么办?”小镜摇头看了一眼笛子:“不会了,他再也拿不到笛子了,没有笛子杀了我也没用,队长,不要担心了,我好饿,我是伤员!”
小镜突然变得有些开朗,转身率先离去,只留下莫提宁不停地摇头。他抬步之前看了一眼皱着眉头盯着笛子的凌渊,他很想问为什么他知道那个锁仙阵,为什么免疫锁仙阵,又为什么知道解除锁仙阵,但他很及时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巴,知道就是问了也没有答案,或许白狼族过去和神族有什么渊源吧,更让人担心的还是小镜。
薛子棋在外面等得很心急,他见到几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大松了一口气,一个没少,还都是竖着出来的,幸好幸好,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怎么样,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提宁拍拍他的肩膀:“回去说吧。”
走出巴黎小岛的时候,凌渊朝着小镜他们的反方向离开,莫提宁叫唤:“哎哎,凌渊,你这是上哪呐?这边,这边。”
凌渊回头,给了一个魅惑的笑容:“莫队长,我可不是你的队员。”缓步离开。
莫提宁哆嗦地一下,小声嘀咕:“我脑子都糊涂了。”
小镜看着凌渊的背影,静静呆了一会儿,果断地抬腿离开。
没有人再有力气步行了,小镜索性打了个电话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去,莫提宁坐在前座,小镜靠着张楠的肩膀,薛子棋坐在最边上。
张楠轻轻拍了拍小镜:“小镜,有什么事情就发泄出来,不要憋着!”
小镜把脑袋深深埋进张楠的怀中:“楠楠姐,我到底是什么,是什么呀?”她的声音明显带上了哭腔:“我拥有人类不该有的能力,现在又和什么湮瓷的有什么关系,我算什么,转生,还是她灵魂的凝结?可是我就是我呀,我有爸爸妈妈哥哥,为什么我觉得自己的存在这么不真实!”
他们什么也说不出来,一片静默,只能听到小镜很低的抽泣声,司机呵呵笑起来,操着带马赛口音的法语:“小姐,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吧?”他看到两男两女,估摸了这几人的年龄,以为是两对情侣:“哭得这么伤心,你们可得快点和好,不然男朋友会觉得你小气的,这事他可得记一辈子的,哎,我老婆跟我吵架都会把以前的蠢事一起翻出来,做过的就抹不掉啦。”
小镜一愣,做过就抹不掉了,是啊,她现在纠结自己是什么有什么用,重点是她现在是闻镜,闻镜在这个时间活过,做过的那些事情,这些痕迹是谁也抹不掉了,不是早就跟自己说过不要想些自找麻烦的事情吗?太丢脸了,竟让队长他们担心。
小镜抬起头,擦干了眼睛笑:“谢谢你,先生。”
薛子棋:“怎么突然就破涕为笑了?”
“秘密。”
薛子棋对着莫提宁一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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