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295、大德大善?大奸大恶!
嗯?
听闻牢头的话,陈铮眸光猛然一凝,快步上前,俯身查看。
一查之下,薛如海面容青白之色,全身绷带被染红,身体僵硬,心脉全无,显然是已经死的不能再死。
岂有此理......
陈铮豁然抬头,厉声道:
“去把昨天行刑的那两个狱卒找来!”
牢头不敢多言,急急忙忙的离去,不多时就将脸上挂着黑眼圈的老何老李两人找来。
来到牢室,两人第一眼便见到地上气息全无的薛如海,都是难以置信的道:
“陈,陈大人,这是?”
“你们问我?”
陈铮目光如刀子一般刺在两人身上:
“告诉我,你们所谓的手艺不是很熟练么?他为什么会死!?”
老何老李两人脸色煞白,战战兢兢上前,仔细查看起来。
随后,两人额头上冷汗不由得的冒出:
“这好像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不应该啊,我们明明用了最好的止血散,怎么会......”
陈铮紧紧盯着两人:
“仅仅是因为失血?”
面前陈铮仿佛一头欲要择人而噬的凶兽,散发着难以言喻的压迫气息,老李硬着头皮道:“看起来似乎是......具体是不是可能还需要仵作来检查。”
老何却是咬牙叫屈道:
“陈大人,我们两个经验不会出错。这人修为深厚,治伤时又给他用了最好的止血药,昨夜刑罚绝不至于要其性命,正常来说情况绝不至于如此啊!”
陈铮冷冷扫了两人一眼,随即向牢头道:“去把仵作一并找来!”
牢头忙不得的应是,又跑出一趟,带回来一个年过五旬的麻衣老汉。
老汉背着一个木箱,急匆匆赶到,向陈铮行礼道:
“小人乃监察司仵作,不知陈大人有何吩咐?”
陈铮没工夫废话,一指地上的尸体:
“给我查验一下,此人到底是因何而亡,死亡时间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仵作连声应是,里面蹲下身来,打开木箱,开始验尸。
片刻之后,仵作肃然起身:
“大人,此人的确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他身上没有中毒或者是致命伤的痕迹。”
陈铮冷然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仵作回答道:
“按照血液凝结程度,应该就在一个时辰左右。”
“怎么会这样.....”
听闻此言,老何老李两人顿时头皮发麻,已经无法辩驳,只能半跪于地,哭丧着脸道:
“大,大人恕罪......”
“我等之前从未出过差错,这次意外绝非故意为之啊!我们当时明明......”
“你们两个的帐,我后面再和你们算!”
死人显然无法再开口,陈铮念头飞速闪动,也没工夫追究两人的责任,冷喝一声便拂袖离去。
出了监牢以后,来到校场,他第一时间召来两个衙役:
“通知黄狮虎和沈立,带上人手,随我外出查案!”
两衙役立马应诺离去,不一会儿的功夫,黄狮虎、沈立两个巡察使,各自带着二十余个手下差役,赶到校场:
“陈大人,可是拷问那血魄道妖人有了结果?”
擒回来薛如海的事,早上已经被司中其他人得知,陈铮面对两人:
“暂时还没有,但是根据现有情报来看,城北那家德善堂很有可能和血魄道有关,我要你们兵分两路,一路去白玉楼,一路随我去德善堂进行搜查,若是有任何人敢于反抗,格杀勿论!”
白玉楼,德善堂?
黄狮虎沈立两人心中一凛:“遵令!”
随后,陈铮安排下,黄狮虎带人去了白玉楼,他自己则是领着沈立,直奔德善堂。
德善堂距离这里不算太远。
众人一路疾行,片刻的功夫后便来到目的地,并且直接就将德善堂团团包围。
德善堂如今在城内名声响亮,而且收获了大量人心,如此肃杀阵仗,顿时惊动了街上不少百姓,纷纷行注目礼。
而到了善堂,陈铮带人长驱直入,步入善堂,而就在这时,善堂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因大群人就急匆匆的迎了出来,一脸畏惧:
“这位老爷,这是出了何事?”
这些人里面,有缺胳膊少腿的乞丐,有骨瘦如柴的乞儿,似乎大多都是才加入善堂的帮工。
“接到线报,你们这里疑似藏匿有朝廷要犯,监察司特来搜查!”
陈铮扫视一圈:
“这里管事的是何人,让他出来!”
陈铮话音刚刚落下。
堂屋之中,就有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带着数名衣着朴素的管事走了出来:“妾身便是德善堂的创办者,这位监察司的大人有何见教?”
女子容貌颇美,宛如空谷幽兰,声音也是清脆悦耳。
见到来人的陈铮却眼睛一眯:
“你是白玉楼的老板,白如烟?你怎么在这里?”
“正是妾身。”
白如烟微微一礼,不卑不亢的道:
“大人说笑了,这善堂和白玉楼一样,都是妾身的心血,妾身现在大部分时候吃住都在这里,不知大人您是......?”
“监察司副指挥使陈铮。”
陈铮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白如烟:
“接到线报,你们善堂之中疑似藏匿有血魄道的朝廷要犯,今日特来搜查。”
白如烟猛吃了一惊,道:
“血魄道的要犯?大人您会不会是搞错了?”
“搞没搞错,你说了不算。”
陈铮冷笑一声,扫视周围:
“你们所有人都在这里了?虎子,狗娃,这两个少年何在?”
听到这两个名字,善堂之中,老老少少足有四五十号人不少面面相觑,又惊又疑,似乎好奇陈铮是怎么知道这两个名字的。
久久无人作答,沈立很是配合的上前一步,扫视众人,厉声道:
“不要装聋作哑,回答我家大人的问题!”
众多帮工被吓了一跳,白如烟却是十分平静的看向他们:
“虎子和狗娃是谁,怎么不出来?”
帮工中,有几个少年犹犹豫豫的道:
“白姐姐,他们两个,好像是昨夜跑了......”
“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他们还在呢,今天早上一起来,我们就发现他们不见了,就连衣服都被带走了。”
“很好......”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怀疑的话,现在陈铮便确定了善堂大有问题,看向白如烟冷笑道:
“这两个少年,昨天中午还给我们监察司提供了一些情报,到了夜里就就不见了?白老板,你说他们到底是跑了,还是被杀人灭口了?”
善堂帮工闻言,顿时一片哗然。
白如烟却是镇定自若,只是蹩起眉头:
“陈大人,妾身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德善堂来去自由,来这里的帮工,有些的确是不习惯这里的生活选择离开的。你说这两个少年,就算不告而别也是很正常的事,怎能说是杀人灭口?”
陈铮漠然道:
“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这里巧舌如簧,你是把我们这些人都当傻子么?不止虎子狗娃这两个少年,我有两个手下因为调查你们善堂,离奇失踪,这难道都是巧合?”
“这......”
白如烟目光微凝:
“大人,我不知道您到底怀疑我们善堂什么,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妾身行的端做得正,一切所为都是为了接济艰苦百姓,绝藏污纳垢之事!”
“是么?”
陈铮笑了笑:
“既然如此,包括你在内,善堂所有人都跟我们走一趟吧,如果没做过,监察司自然会还你一个公道!”
无论白如烟,是在场所有人到底和血魄道有没有关联,带回去回去以后有的是手段查验。
而这话一落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善堂那些帮工们全部都慌张了起来。
这个世道,在百姓的眼中监察司这种地方绝非善地,进去了不死也要脱层皮,谁敢不明不白的进去?
陈铮自然明白这些人的担忧,转头喝道:
“勿要喧哗!监察司只缉拿和血魄道有关的邪魔外道,和普通人无关!带你们这些人回去,主要是调查询问善堂里接连有人失踪一事,询问完之后自会放你们回来!”
听到陈铮如此说,在场众多帮工总算是被安抚些许,没有那么惧怕。
白如烟却是缓缓道:
“陈大人,你所谓的失踪,都不过是些捕风捉影之事,和我们善堂无关,你就这样上门拿人,于理不合吧?”
“你说无关就无关?”
陈铮冷笑一声:
“还是那句话,既然你们善堂没有藏污纳垢,那就和我们走一趟,自然会还你清白!沈立,先搜查一遍,看有无可疑之处,然后把人全部带走!”
“是!”
沈立当即应诺,然后带领一队衙役,分散开来四下搜查起来。
面对如此境况,白如烟却只是目光闪了闪,什么话都没有多说。
而善堂之外,围观的百姓却已经是聚集了一大片,见到里面的场景不由得惊诧莫名、议论纷纷:
“官府的老爷们这是在搞什么?白老板创立德善堂,这是多么大功德,怎么也被查?”
“好像是说这德善堂里有点邪门,不仅有帮工失踪,调查的官差也失踪了?”
“什么失踪不失踪,官字两张口,难道他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吗!”
“那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些官差......是故意以此为借口,来刮油水的?”
“很有可能......白老板的白玉楼可是日进斗金,否则也支撑不了这间善堂,这些官差保不齐就是盯上了这块肥肉!”
“唉,怎么会这样,白老板可是一个大善人,心怀怜悯慈悲,这样的好人可不多见,要真是被这些黑皮子盯上,搞不好......”
“我听说白老板也是交游广阔,人脉颇广,不至于被搞得倾家荡产吧?”
“那可不一定,这些年被那些老爷敲骨吸髓搞到家破人亡的还少了吗!”
喧哗声、议论声汇集成一片,大多都对白如烟抱有极大的同情、担忧,对陈铮为首的官差暗中贬斥痛骂。
这方面,白如烟德善堂连续近三个月的善举赈济,收获人心,凝聚了大量人望;
另一方面,则是如今世道,贪官酷吏横行,平民百姓已经司空见惯,敢怒不敢言。
庭院之中,以陈铮耳力自然也是听到大门外的嗡嗡议论,却也没有功夫呵斥辩驳,只是暗中将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白如烟,和善堂几个管事模样的人身上。
这几个人里面,白如烟是明显有武功在身的。
虽然对方气息隐匿技巧颇高,但是在陈铮非人感知之下却是无所遁形。
即便难以判断具体修为境界,确实可以确定起码也在换血层次以上。
当然,即便对方有换血层次修为,暂时也说明不了什么,除非对方直接展现出血魄道的武功来。
至于其他几个善堂管事,一个二个也是气血稀松平常,不像是血魄道中人。
就这样。
片刻之后。
沈立等手下衙役已经将整个善堂搜查了一遍,回来汇报道:“陈大人,我等搜查完毕,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也再无其他人藏匿。”
“好。”
事发到现在已有一夜,真有什么也早已被处理干净,陈铮毫不意外的点点头,看向白如烟,漠然道:
“白老板,那就劳烦你们跟我走一趟吧!”
白如烟柳眉微蹩,冷着脸道:“官府查案,我等庶民自当配合,既然陈大人怀疑,那我们就跟着走一趟吧。”
说完,她冷冷一拂袖,主动向着大门外走去。
陈铮目光示意下,沈立亲自上前,押送左右。
其他差役则是将善堂管事帮工之类的分批带出了善堂。
来到善堂之外,街道之上已经是人山人海,大多数百姓见到白如烟被押解出来,都是怒目而向,纷纷喝骂:
“你们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白老板带走!”
“这世道好人本就不多,你们想把她也害死么!?”
“放了白老板,放了白老板!”
也许是人多势众,也许是因为白如烟善举的确建立了巨大的威望,平日里卑微、胆怯的贩夫走卒、男女老幼全部呼喝呐喊起来。
面对如此人潮,沈立脸色难看,连连喝骂,将阻挡的人群狠狠推开。
白如烟则是却是高声道:
“各位父老乡亲,多谢大家替我说话。不过我此去只是配合监察司调查而已。我白如烟身正不怕影子斜,各位都散了吧,散了吧!”
她身后,陈铮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这些平民百姓不知内情,如此反应也算正常,他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过老爷,所以也并没有什么愤怒。
但是这个白如烟如此表现......不像大德大善,倒像是大奸大恶!
“让开让开!”
而就在这时,阻挡的人潮又被对向来的一队人马粗暴的分开,随后监察司指挥使刘元明,带领十余衙役出现在陈铮视线之中。
嗯?
陈铮刚刚心生疑惑,还未开口,刘元明便目光扫来,开口急喝道:
“陈副使,你这是在做什么,谁允许你来德善堂胡作非为的?”
“还不赶紧把人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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