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糟糕
将日记收好，王耀返回小安娜面前，在她面前舒展开衣服，轻声道：“这件衣服还算干净，要换上它吗？”
小安娜盯着衣服看了半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低下小脑袋，白净的小手纠缠着衣袖。
“不喜欢？”王耀一愣，唯恐伤到小娜娜幼小的自尊。
“真的……是给我的吗？”小安娜声音如蚊子般细小。她遭受过很多事情。辱骂，欺辱，殴打。嫌弃，厌恶，怨恨。
唯有关怀。
“当然……只是一件旧衣服而已。”王耀忽然意识到，对于小安娜来说，这代表的绝非只是一件衣服这么简单。
他将鞋内的灰磕干净，用鼻子嗅了嗅有无异味后放在地上，抱起小安娜让她穿上鞋，接着又将衣服给她，一指教务室前台后面，让她去那里换。那里窗口不高，小安娜在那边换，露出个小脑袋来。即可以不离开王耀视线，又不会被王耀看光身子。
小安娜稀稀疏疏换衣服中，王耀又尝试打开通讯器，可惜依然只有电流声。
应该不会有事吧……王耀面露担忧之色，不断安慰自己。束缚怪走得那么慢，只要不被包围逃脱很容易。
脚步踢动碎石惊醒了王耀，他看过去，是小安娜换好了衣服，从教务室走出来。
看到她的瞬间王耀有些恍惚，他真以为这一刻看到了阿蕾莎。
“很漂亮。”王耀夸赞道。小安娜很早熟，她低着头走到王耀身边，神态扭捏。大概是害羞了。
“我们走吧，去找丹尼他们。”王耀左手拉起小安娜的小手，离开学校。
雾气弥漫，灰烬飘然落下。寂静，压抑。是所以人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就在小镇的其中一条街道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牵着手，从浓雾中缓缓浮现。
按照来时路返回，王耀重新回到遇见小安娜的酒吧门口。丹尼他们果然不在这儿，连带着，之前被王耀干掉的一只束缚怪的尸体也不见了。
寂静岭常年有灰烬落下，却也永远铺不满薄薄一层。这也断绝了王耀通过足迹寻找丹尼的想法。
剧情发展到如今地步，王耀已经无法判断通关条件是什么了。他现在首要是找到丹尼，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你冷吗？”行走在空旷而又安静的街道上，王耀侧过头问小安娜。
小安娜摇摇头，表示不冷。
“那你怕吗？”王耀又问。
小安娜摇摇头，表示不怕。
“为什么？”王耀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即便换做大人来，在这里也会被吓个半死。就是王耀在里世界转变时也惊出一身冷汗。别提才10岁左右小安娜。
“为什么要怕？”小安娜歪头反问王耀。
王耀开始还以为她是无知者无畏。但当接触她的目光时，他才明白，事情绝非如此。
不是她不知道，所以不怕。而是她知道，却无惧这些。
砰——砰——砰——
远处，接连枪声响起。王耀一惊，拉住小安娜停下脚步。
“你怎么了？”小安娜话变得多了起来，这是个好现象。
“有枪声。”王耀说道，凝神听去。小安娜什么也没听到，小脸上满是迷茫。
砰——
“那边！”王耀脑袋猛地转向右侧，将小安娜抱起，向枪声传来的方向跑去。
枪声是从三四百米左右传来的，以王耀的速度，半分钟就能跑到。但考虑到还抱着小安娜，没办法跑那么快。
两分钟后，王耀赶到枪声响起的大致范围。枪声已经消失了，他又往前走了几步，最终在十字路口的地面上发现弹壳，和一只束缚怪的尸体。
王耀放下小安娜，蹲下捡起弹壳。这是手枪子弹，还尚且温热。
手枪……难道是女主角萝丝和警察女？王耀站起来，抛掉弹壳。弹壳清脆的落在地上，弹跳几下滚到一旁。
拥有敏锐的听觉并不意味是件好事。在王耀刚恢复那段时间，即便是普通的敲门声在他听来也是如同打雷。更别提出门时街上的吵闹之声了。后来还是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噪音磨合，才让他能恢复到以往状态，并在需要时重新启用这常人数倍的听觉。
王耀闭上双目，集中听力。数秒之后，他偏头看向自己来时的那条街道。有跑步声在往这里接近。
脚步急促，很可能是同样听到枪声后赶来的。并不杂乱，说明只有一人过来，而且不是怪物。
是丹尼吗？王耀转身，面对这条街道，微微握紧拳头，静待来人。
王耀无法动用右手，但此刻的他对付两三个普通人还是等闲。
跑步声临近，就连小安娜也听到了，往这个方向看来。
一道人影在远处若隐若现，王耀眯眼分辨。忽然，脸上展露出笑容。
“丹尼！”
那道人影脚步一乱，踉跄了几下。随即那声王耀熟悉的叫喊响起。
“头！”
跑来的正是丹尼，他背着猎枪，浑身脏兮兮，沾满了灰尘。不过比起双手包扎血污绷带的王耀要好多了。
“头，你这是怎么弄的……”丹尼注意到了王耀的双手。
“别提了。”王耀有些羞赧，本想凭借实力在寂静岭横行，没想到出师不利，刚进来没多久就栽了，还弄得战力全无。
“其他人呢？”王耀转移话题问道。
“我们走丢了，估计这会儿死在哪个角落了吧。头，刚才开枪的是你吗？”
死了……王耀皱眉。虽然对这几人没好感，但是……
“不是我开的枪。”王耀说道。“应该是萝丝警察女她们。”
“那头，我们该怎么办？”
王耀沉默。形势很不乐观。绝不能让阿蕾莎察觉到他们的身份，这就杜绝了通过交流来制定办法的可能。另一方面，到目前为止，王耀还没找到寂静岭的通关条件。
“我们先……”王耀开口，忽然一阵眩晕感袭来，好在丹尼反应快，连忙将王耀扶住。他焦急道：“你咋了头。”
“我不知道。”王耀挣扎着想要站起，却感觉身体愈发的酸软无力。
“你带我去角落处。”他低声在丹尼耳边说道。“我要去尿尿。”
“嘎？”丹尼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夸张道。“头，你不会是让尿憋的吧。”
笑归笑，他扶着王耀来到路口的一角。
“别看我，看着小女孩。”王耀没好气的道。这股尿意来的很急，几乎要憋不住。
放出水流，王耀的脸色却变得极为难看。
尿是酱油色的。
“丹尼！”王耀叫丹尼来看。“这是怎么回事！”
“能有……”丹尼揶揄低头看了一眼，神色巨变。王耀内心随之咯噔一声。
“你知道？”王耀收起小王耀，语气忐忑。丹尼扶着他回到十字路口。
“这是肌肉溶解症……我在蜘蛛侠里，有个人也发生这症状了。”
听起来就很麻烦。王耀面色阴沉，他随即问道：“有什么办法吗？”
丹尼不吭声了。
“说啊！”王耀大喊道。丹尼的神色让他内心升起不祥的预感。“到底怎样！”
“肌肉溶解倒是小问题，只要多喝水就可以了，关键是引发的急性肾衰竭……”丹尼此刻也抛掉了那副不靠谱的性子，说了一大堆王耀没太听懂的单词。
“怎么治疗。”
“需要服用碳酸氢钠，和静脉注射，补充水分来保持体液……我们找不到这些东西。”
真是糟透了！王耀焦头乱额。
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着失败靠近。难道这次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为什么不去医院？”一旁的小安娜说道。
“这里没有……”王耀话说到一半，突然愣住了。
医院！
寂静岭当然有医院了！
医院里有什么？
药物，还有……
护士……
当然，不会是活的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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