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难以割舍的过去

羌儿见张奇如此反常，莫名其妙地看着球球问道：“他怎么了？”球球摇摇头说道：“不知道，不过看来牛奶是没着落了。”

  羌儿听到球球又提起牛奶的事便气不打一处来地说道：“我招谁惹谁了，一大早就有两个人来给我添堵！”球球听羌儿这么说便反驳道：“喂，你会不会说话，我是来给你帮忙的，怎么就成了给你添堵的了！”

  羌儿见球球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便说道：“行，那你去帮我把那两个锅刷了吧！”球球见羌儿又使唤自己，很不情愿地走到水池边磨磨唧唧地刷了起来。

  这时心瑶把门推开一条缝探着脑袋看了看，见羌儿和球球都在便走进去问道：“张奇怎么了？我刚才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见？”正在刷锅的球球听后头也不回地说道：“让那位大仙儿气的。”

  羌儿听后辩驳道：“什么叫我气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让他帮我弄点儿牛奶！”心瑶听后说道：“牛奶？什么是牛奶？”羌儿见心瑶也不知道什么是牛奶便拿起勺子在草莓上轻轻拍了一下，然后递给心瑶说道：“你尝尝就知道了。”

  心瑶接过勺子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然后恍然大悟道：“难怪张奇会生气！”球球听后一副吃瓜群众的样子赶紧放下手里的锅跑过来说道：“快说说，这勺子到底有什么来头？怎么把你们家张奇气成那样？”

  心瑶听后回道：“什么叫我们家张奇？”球球听后立马改口道：“行行行，我们家，我们家，你快说说。”心瑶听后举起勺子说道：“这个勺子里有许多关于他母亲的记忆。”羌儿和球球听后异口同声地说道：“他母亲？”

  心瑶说：“对，就是他母亲。”羌儿甚是好奇地问道：“怎么从来没听他提起过？”

  心瑶回道：“可能是太痛苦吧，所以不愿提起。张奇和我是在同一天，同一家医院出生的。我们的父母都是这里的导师，因为他们都很忙，所以常常是我们俩在一起玩儿。他母亲长得很秀气也很瘦，皮肤特别白，但由于太过于瘦小总是给人一种弱不禁风的感觉。不过他母亲很聪明，喜欢研究东西，总是发明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我母亲还经常取笑她，说她不务正业，总是发明一些有的没的。那时候这里的空气还持别的干净，河水也很清澈。

  哦，对了，以前的男生宿舍楼最上面那层就是实验室，他们就在那里工作。以前这里还没有建餐厅，是个很大的湖，他父母和我父母的实验室是挨着的，从实验室可以看到这个湖。只不过因为那场大火，许多年轻人都被保护了起来，为了解决他们吃饭的问题，才在这里建了餐厅。”

  球球听到这突然问道：“她母亲该不会也感染了那病毒吧？”

  心瑶听后回道：“没错，那时候天降大火，许多植物都烧没了。我还记得当时这湖的四周全部堆满了黑乎乎的东西，大风一吹，刮的满天都是，根本就没法呼吸。当时张导为了更好的研究病毒，便取了一些黑色粉沫放到实验器里。

  那个实验器是全封闭的，上面是碗状的，中间有一个孔，下面是一个点火器。那时候这个餐厅还没有开始建，我们只能在宿舍楼下面临时搭建的封闭棚里吃饭。当时我和张奇在实验室里玩，他们四个聚在一起研究那些黑色粉沫。我和张奇玩的都有点饿了便嚷嚷着要吃饭，他母亲就让张导和我父母带着我们俩先下楼吃饭，还说自己再做一个小实验就下来。

  我记得那天吃的是冰冰凉凉的东西，那是我第一次吃那种食物，就是一小碗热汤，里面是各种形状的白色凝固物，口感是软软糯糯的但却冰冰凉凉的。我问我母亲：“这是什么？”我母亲说：“管它是什么呢，反正是你菲儿阿姨发明的，吃就行了。”

  我吃完又要了一碗，张奇也要了一碗，我们正比赛着看谁吃的快，突然有人从宿舍楼里跑出来，一边跑一边喊道：“张导，你快去看看吧！菲儿有话对你说，她还交待别让孩子跟着。”当时我母亲把我和张奇送到张导居住的地方，那个地方就在男生宿舍楼一楼的拐角处，里面有两张很大的床，对面的桌子上放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

  我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俩就坐在屋里发呆，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把我们丢在这儿不管我们。直到天亮，我母亲一个人过来把我和张奇都接走了，从此张奇就住在了我家。也是后来有一次我和张奇在一起玩，他抢了我的玩具，我哭着找到母亲抱怨道：“为什么还不让张奇走？他在这儿总是抢我的玩具。”我母亲就抱着我跟我讲了那天晚上的事。

  她说：“那天晚上，你菲儿阿姨叫他们过去，我们到了实验室门口发现门被你菲儿阿姨从里面反锁上了。当时你菲儿阿姨就坐在地上，手里拿着她发明的灭火器透过门上的那个小玻璃看着我们。从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一点儿绝望，反倒是庆幸，庆幸当时只有她自己在实验室里。”

  我母亲说：“你菲儿阿姨发明了一个灭火器，那个灭火器是全自动的，它能吸附外面的黑色粉沫。因为那些黑色粉沫很不稳定容易自燃，所以只有把它们都清除掉才行。你菲儿阿姨发明的那个灭火器对蓝色火苗有识别功能，它不仅能把那些粉沫吸进去，还能把火苗吸进去。当时你菲儿阿姨就用实验室的那团粉沫做了实验，但当你菲儿阿姨把那些黑色粉沫点燃后，那个封闭的实验器爆炸了。你菲儿阿姨就用那个灭火器把那些烧着的东西全都吸了进去。”我听了以后就对我母亲说：“那实验成功了么？”我母亲说：“成功了。”

  我听后就拍着手说道：“菲儿阿姨好厉害，那她为什么还不把张奇接走？”我母亲听后就哭了，她说：“当时事发突然，你菲儿阿姨没有穿防护服，那些粉沫燃烧后，毒烟飘到空中，你菲儿阿姨吸进了肺里，然后就中毒了。她现在浑身都是黑乌乌的，为了不传染给我们，她把自己关了起来，不让任何人接近她。”自从我母亲告诉了我这件事后，我就再也没和张奇吵过架，有好吃的，好玩的都先给他。”

  羌儿听后问道：“那现在张奇的母亲在哪里？”心瑶说：“上吊自杀了。”我母亲说菲儿阿姨上吊前告诉他们：“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都要想开点儿，没有什么比好好生活更重要的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让大家好好活着，即使我走了,你们也要好好的生活。”菲儿阿姨走后，张导就变得整日郁郁寡欢的，每天都站在走廊的窗户边看着外面的湖水发呆。后来，过了好多天，张导才从楼上下来，他每天穿着防护服拉着带有大箱子的灭火器到处吸那些黑乎乎的东西，再后来就总是坐在湖边盯着那个实验室发呆。

  有一次我问我母亲：“菲儿阿姨为什么自杀？”我母亲说：“你菲儿阿姨每天都坐在那儿透着窗户往外看，还总是说她永远都走不出那个房间。我想她应该是绝望了吧，所以我一定要想办法让大家都好起来。”心瑶说到这儿突然仰起头，似乎是怕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过了一会儿，她继续说道：“后来我父母为了寻找治疗那种怪病的药，他们走了出去。听说是去了一个很冷的地方，但至今都没有回来。我们的机器人飞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身影。也不知他们是死是活。”

  羌儿看到这儿有些心疼地望着心瑶，但心瑶却故作坚强地继续说道：“好在我们现在已经战胜了病魔，大家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人心惶惶地过日子了。而这个勺子其实是菲儿阿姨发明的，因为张奇小的时候很笨，什么东西都记不住，菲儿阿姨又很忙没时间教他，所以就发明了这个勺子。这个勺子里的芯片有记忆功能，它能把所有接触过的东西都移植到人的大脑里。那时候我还总是和他抢这把勺子。”

  随后心瑶又走到羌儿面前说道：“其实张奇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也许是他还没有放下过去才会那样，你别往心里去。如果不是你，我们也不会从过去的阴霾中走出来！”说完心遥强颜欢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哭丧着脸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毕竟还是要好好生活的嘛，对了，你刚才不是说要牛奶么？我来帮你想办法。”说着心瑶用手背轻轻碰了一下那勺子然后说道：“嗯，这个味道还挺独特，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想到办法的。”说着把勺子递给羌儿匆匆地走出了厨房。

  心瑶转身后，抬起胳膊偷偷抹了一下眼角的泪。球球看着心瑶落莫的背影说道：“羌哥，你刚才对张奇那样好像真的挺过分的。”

  羌儿见球球这么说突然大声说道：“刷你的锅去。”然后便离开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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