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层层递进
按照两人商量好的计划，清漪特地在永琪回来前将毓庆宫的所有侍妾格格叫来正殿赏花品茶，两个小格格也跟着自己的额娘来给嫡母请安。
清漪对这两个小格格真可谓视如己出，每逢换季之时，她总不忘从自己的私库中挑选出上好的两匹缎子，为她们量身裁制新衣。这使得毓庆宫上下无人不对清漪怀有深深的敬意与感激。
永琪踏入正殿时，看到的便是一幅温馨的画面。众人见永琪回来后赶忙起身告退。
永琪却弯下腰将两个女儿抱起来:“阿玛让人给你们姐妹俩打了两个平安扣，一人一个好不好？”
“多谢阿玛！”
“阿玛真好！”
两个孩子的欢声笑语，如同天籁之音，回荡在殿内。
此时，两位侍妾也上前一步，恭敬地向永琪行礼致谢:“妾身们多谢王爷百忙之中还记挂着小格格！”
永琪轻轻摆手，示意她们起身，目光中满是宠溺地望向怀中的孩子“她们是本王的女儿，本王自然宠爱自己的女儿！”说着，他还颠了颠怀中的孩子，“喜不喜欢啊？”
“喜欢！”两个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异口同声的说。
“好了，快跟着额娘回去用晚膳吧。今日有大哥哥亲自猎来的兔子和野鸡，特地嘱咐阿玛说要给你们两个加菜的。”永琪温柔的说道。
“大哥哥真棒！”孩子们兴奋地喊道，随后便随着各自的额娘离开了正殿。
待众人散去后，清漪叫住了正准备告退的欣荣:“马上就要入秋了，妹妹也要注意身体！我看你精神有些不济，这几日的晨昏定省就免了吧，多休息休息，若有什么需要，就让人来说。”
“谨遵福晋教诲，劳烦福晋挂心，妾身告退！”欣荣临走前特地顿住脚步，朝永琪的方向回眸一笑。那笑容中似乎蕴含着千言万语。
“芷兰去传膳吧！”永琪坐在主位上吩咐着。
“是，奴婢遵命！”
永琪的眼神一直在清漪身上，清漪有些疑惑的问道:“王爷怎么这样看着清漪？”
“辛苦你了，不仅怀着身孕，还要打理府中诸事。”永琪是真心实意感激清漪的付出和牺牲。
“我是您的妻子，自然要让您无后顾之忧，哪来的辛苦。”清漪话锋一转，将话题引到欣荣身上，“毓庆宫里除了欣荣妹妹外都有孩子傍身，每每午后欣荣妹妹见胡格格和如格格带着孩子们玩闹时，都是满眼的羡慕和落寞。当年事后，您吩咐小桂子他们灌了欣荣满满一壶的避子汤，这些年也不曾踏入宁玉堂半步。可是永琪，宫里往后余生日子还长，难道真的连些盼头都不留给欣荣吗？”
永琪神色微动，目光深邃地望向殿外，似在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清漪，你言之有理。我知你大度，也知你善良，过往之事，确有我的不是。欣荣既已嫁入毓庆宫，便也是我的责任。我会考虑的，给她一个盼头，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清漪心中暗自窃喜，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温柔一笑：“王爷能这样想，是最好不过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欣荣妹妹若能感受到王爷的宽宏，定会感激不尽，府中也能更加和睦。”
随着芷兰引领侍从们鱼贯而入，桌上渐渐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香气四溢。永琪与清漪相对而坐，气氛温馨而融洽永琪亲自起身给清漪盛了一碗用野鸡煨的汤:“不提这些了，你快尝尝他们三个一下午的战果，绵衡满脸的土却还紧紧抱着一只肥兔子，说是要给你烤着吃。”
“这些猎物都拿到毓庆宫了吗？那云姐姐和皇阿玛那边……”清漪想到刚刚永琪给了几个侍妾房中些猎物，便以为将全部猎物都拿了回来。
“这些都是绵衡猎得的，天阳的都让萧风拿回府去了，至于永寿宫里用的是永琰的战利品。”永琪笑着给人解释道，当时他见到一身盔甲的三人时，跟着三人的小太监手里一人一筐猎物，便忍俊不禁，还特地分给了尔泰不少。
清漪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她细细品尝着碗中的野鸡汤，鲜美醇厚，心中暖意涌动，语气里全是自豪:“绵衡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竟然能猎到这么多野味。”
永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含笑，眼神中也透出对儿子的骄傲:“是啊，这小子关键时刻还是挺可靠的，今天他回来时，还特意嘱咐我要把这些猎物分给毓庆宫里的每一个人。”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享用着绵衡的战利品。晚膳过后，永琪陪着清漪到御花园散步，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夜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宫灯的光芒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温暖。
……
养心殿外
“今日你为何突然提及御史之位空缺？还举荐观保官复原职？”永琪沉声问道已经在吏部任职的尔泰。
“观保是皇阿玛的心腹，其遭贬谪，实乃欣荣之过所累，皇阿玛一时震怒所致。”尔泰缓缓道来，他和塞娅昨晚受邀到和硕公主府用晚膳时，饭后聊到福家和尔康的事，晴儿作为旁观者分析，如果乾隆能赦免观保，那就说明尔康还有官复原职，重返仕途的一天，所以才有的尔泰今早提到的观保之事。
“皇上虽未即刻恢复观保左都御史之位，即便是从五品的御史，亦足以彰显圣心之动容。”萧风拍了拍永琪的肩膀，语带深意，“主要皇上还是看在你的份儿上！”
“正是如此，自刘藻奉旨自裁后，都察院的目光皆聚焦于云南。这不杨应琚的罪证已悉数整理，送达吏部。”尔泰晃了晃手里的罪证叹气，“福灵安更是毅然坚持留在云南等着明瑞。”
“明瑞太过轻敌，打到现在了，我们那边甚至还有商业牵制，仍未见什么优势，可见缅甸不可小觑！”萧风摇摇头，他一直想亲自去云南，可是晴儿说他属于外戚，乾隆未必会放心把大军交给他，故而他只是稍作请战，便未再坚持。
“明瑞不是计划的很好，说可以让暹罗和大清合击缅甸吗？”永琪面露疑惑，他虽不认同出身书生的刘藻领兵，但对出身富察氏、身为孝贤皇后侄子的明瑞却抱有期待。
“如果暹罗不在了呢？”萧风停下脚步，语气凝重。他也曾考虑过派遣使者前往暹罗，可是战线如此之长，暹罗具体什么情况大清至今不知。
“一个藩属国说不在就不在了？你别太神经紧张了！”尔泰有些不以为意。
“我看你今天别在军机处守着了，回去休息会儿，晴儿上次进宫和清漪说你三天才睡了四个时辰，她甚是担忧，贵妃娘娘亦会挂念！”永琪夺过萧风手里的折子，劝人回去休息。
萧风苦笑摇头：“即便回府，我也难以安寝，反让晴儿更加忧心。还有，此事切勿告知小云。”
永琪拍了拍萧风的胳膊，以示理解:“明瑞走了快一个月了，估摸中秋前后就能和福灵安汇合。”随后又数着天数算着行军时间。
尔泰接过话茬：“依我看，皇上今年中秋恐不会大肆铺张，可能就是一顿家宴而已。”
言罢，三人并肩朝军机处行去。
……
永琪于夜幕低垂之际归至毓庆宫，芷兰按照清漪的意思轻柔禀报，言及清漪今日略有不适，故而早早歇息。
永琪闻言，便准备去书房彻夜研究作战地图，不料于书房门外，偶遇久候的欣荣。
“妾身给王爷请安！”
“免礼吧！”永琪轻抬手，步入书房，欣荣紧随其后，举止间透着温婉，亲自为永琪斟茶。然永琪并未接过茶盏，仅示意其置于案上，淡然问道，“有何事？”
“妾身此番前来是向王爷道谢的。”欣荣跪于永琪足边，身姿柔弱，盈盈一拜，泪光闪烁，“妾身阿玛因妾身之故丢了官职，若无今日王爷美言求情，皇上岂会恩准阿玛重返都察院。”
“观保进士出身，是朝廷栋梁之臣，此次重返都察院实乃皇阿玛宽宏大量，你无需过分感激于我。”永琪言罢，欲步至桌案，却被欣荣轻拉衣角，其情切切，令人动容。
“皇上看重王爷，若非顾及王爷，怕是阿玛会一直在书房行走……”欣荣欣荣泣不成声，泪眼婆娑，“王爷，欣荣跟您自小相识，一同长大，早已爱慕您多年。欣荣自知难及福晋之万一，可是欣荣求您给欣荣和您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您喜欢什么欣荣就学什么，您不喜欢的欣荣都会改，好不好……”
永琪心有所动，俯身将欣荣扶起，温言道:“欣荣，你无需为了我改变自己什么。若非念在你我自小的情分，本王也不会纳你进府，而是请旨赐你三尺白绫了。太晚了，回去吧！”
“永琪！”欣荣此刻直呼其名，这是她四年多第一次叫永琪的名字，因为当年永琪厉色警告她，在毓庆宫只有清漪可以叫他的名字，加上桂嬷嬷惨死，她便不再敢越雷池一步，“欣荣不敢争宠，不敢奢求再多，只要能时而陪在你身边，远远看着你便已知足了。”
说着，欣荣的泪水再次决堤:“但是，请你让我有些回忆好不好？胡格格和如格格都有粉雕玉琢的女儿可以打发时间，度过这漫漫长夜。”欣荣走上前大胆的环抱住永琪的腰恳求道，“王爷，我请求您，让我有个孩子，这样，就算您不喜欢我，宁玉堂里最起码不再是谁伴明窗独坐，而是我和孩子！”
永琪的身体微微一僵，他未曾料到欣荣会提出如此直白的请求。他轻轻叹了口气，月光洒在她泪痕斑驳的脸上，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欣荣见人不为所动，知永琪心意未决，便缓缓解开龙华，轻挑旗装领口，却被永琪紧握双手制止:“欣荣，你应知，子嗣之事并非儿戏！”
“永琪，欣荣明白您的心意，但我并非强求，只是渴望在这深宫之中，能有一丝寄托，一份属于自己的温暖。若能有幸诞下王爷的子嗣，无论男女，都将是欣荣此生最大的幸福。”欣荣见永琪松开了禁锢自己的双手，便褪下自己的旗服和亵衣，踮起脚，轻吻上了永琪的唇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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