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母亲
当水连叶、腓腓和追命紧张地四处张望时，他们估计根本没想到已经有一只手在夏清河的眼前凭空探出。
肿成猪头的夏清河没有给伙伴们示警，因为他心里很清楚，这只手是他们压根看不见的，说了也徒劳。
这只白皙的手十指纤纤一看就是女人的，女人伸出食指点在夏清河的额头。
一股凉意从眉心直达下腹，夏清河内心复杂的闭上双眼，既然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以现在的状况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咦？”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夏清河突然听到追命发出疑惑的声音，他猛地睁开眼睛。
他转向追命，发现三人都一脸惊喜地看着他。
伸手摸摸脸，脸竟然已经消肿了！
“追命大人，你的手能动了！”腓腓跳到夏清河肩膀上开心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难道！夏清河不禁再次看向那只手，却见那只手正一巴掌拍在大祭司的暗能量上。
耳朵里传来类似薄膜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暗能量急速消退，不一会儿大祭司的身形显现出来，他卷曲着身躯侧躺在地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死是活。
‘把他带到五楼，我在那等你。’一个好听的女声直达夏清河心底，然后那只手便消失不见。
夏清河在大祭司周围搜寻了一遍，却没有傅灵的影子，急忙再次召唤他，可纹身中也没有半点动静。
没办法了，尽管他恨不得带着所有人连夜逃走，但是为了傅灵现在也只好按照那个女人的说的去做，将大祭司翻过来，他还活着不过也只是活着，出气比进气多。
“傅灵……不见了。”水连叶启动智脑扫描把101房间还有外面走廊来来回回检查了几遍才对着夏清河说道。
“嗯，”夏清河点点头，“你们先回家，如果天亮我还没有回来，你安抚好房萍。”
“你去哪？”水连叶紧张的一下就抓紧夏清河的手。
“五楼。”夏清河食指冲上指了指，“刚刚是有个人救了我，那人在等我。”
“神使大人，是敌是友？”腓腓跳到水连叶的肩上，它知道自己现在跟着夏清河就是拖累。
“是福不是祸，她的暗能量比我强很多，见机行事吧。”夏清河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也完全摸不到头绪，“至少要得到傅灵的下落。”
夏清河说完就扭身走到卧室将那对父女放了出来，老爷子已经帮闺女将身上的伤口处理好。
“老爷子，闺女以后就没事了，我走了。”夏清河说完就打算离开。
扑通一声老爷子跪倒，他一出屋就已经看到夏清河满身的刺伤，那些伤口可比自己闺女身上的伤深多了！
“谢谢，谢谢啊，小夏！我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你救了我们父女，我从前还骂过你，我不是人啊……”
扑通又一声女孩也跪下了，但她只是低着头不停地哭，嗫嚅着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夏清河将两人搀扶起来，他很想劝劝女孩对待生活不要那么极端，毕竟没有谁必须爱你，也没有谁应该尊重你，就算你主动付出善意和爱，别人也没有一定回应的必要。
当然女孩这样的性格多少也跟老爷子的教育有关，可能是老伴走得早，他觉得孩子可怜就格外顺从，可这样一味的宠溺也是真的会害了她。
张张嘴，一肚子的话还是让他咽了下去，“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生活大抵就是如此，其实根本无所谓是非对错，希望他们经过此一事后能有所顿悟吧。
“遇到了就搭把手而已。”夏清河从来都不是个话多的人，他从老人身上收回暗能量，便转身背起地上的大祭司往楼上走去。
路过三楼，水连叶和腓腓都自觉留下，只有追命如零星般没入夏清河心口，惹得两人一阵唏嘘和羡慕，但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站在三楼楼道关注着五楼的动静。
很可惜，夏清河走上五楼便杳无消息，无奈他们只好进屋如坐针毡地等待。
再说夏清河走到五楼便看见一道浓郁的暗能量墙，他伸手试探一下后便毫不犹豫踏入！
能量墙后501的防盗门大开着，那人看来一直在等他。
深吸一口气，夏清河背着大祭司走进房门。
客厅空荡荡，一个黑衣女子正背对着他独自站在窗前。
“清扬……”女子的声音充满了疲惫，她缓缓转过身来望向夏清河。
夏清河只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女子，突然灵魂深处那一缕属于傅清扬的灵魂就剧烈挣扎起来。
傅清扬认识这个女子！
没有选择压抑躁动中的傅清扬，夏清河任由他掌控肉身，让自己成为旁观者。
“你……”傅清扬往前走了几步就停在原地没有继续上前。
“清扬，你最近还好吗？”那女子又走近一些语气关切地问道。
沉默，两人间似乎因为这句问候酝酿出一种特别压抑的氛围。
“我……有资格好吗？”最终傅清扬还是回答了一句，但是语气里饱含的委屈让夏清河有些没有想到。
貌似傅清扬和女子之间的关系很特殊。
“为了苟活，我听你的话带着小萍逃到西郊，为了苟活，我不敢有孩子，很不幸傅灵还是出现了，为了不暴露这个孩子，最后又沦为你们送给神明的祭品，我甚至都不敢带小萍去医院打胎，最后那个孩子被我生生打掉了，变成了婴灵，现在又被大祭司不知弄到哪去了，”傅清扬愤怒瞪着眼前的女子，言语中充满控诉，“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认我这个儿子，你把傅灵还回来！”
“唉，清扬你知道的，我从来没有想伤害你还有你的孩子，我……”
“你有没有我不知道，你的老公却一直想让我死！”傅清扬没等女人把话说完就愤怒地回怼，“他已经没有人性了，他的心中只有那个该死的神明！”
“不许亵渎神明！”女子全身的暗能量疯狂涌动，似乎下一刻就要扑向傅清扬，可到了最后又被女子强压下来，“唉，孩子，我们所作的一切都是神明的旨意，为了神明我们也只是牺牲了生命而已。孩子，我知道我在犯错误，但我并不是背叛神明，我只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所以，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
略微停顿，女子继续说道，“那个叫傅灵的婴灵就是我的孙子吧，他已经变成婴灵不适合做你的骨肉献祭，既然如此我会告诉你他在哪里。”
傅清扬听到这激动的上前一步，他和母亲仅有一步之遥，但是他知道这一步就是天堑，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从他们舍弃自己遵从神明旨意开始，他在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父母，有的只是心心念念要把自己献祭的神使。
“刚才大祭司使用的是你爸给他的传送阵，使用的代价是献祭生命，他本来是想把你直接传送到你爸身边，但是却把傅灵传送走了。后来他又想利用阵法将大量暗能量放出，逼迫你爆体而亡，可惜我是不会坐视你出事的，你也不必记恨他，他活不成了。”女子伸手想摸一下傅清扬的脸，可却被傅清扬躲开了，“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傅灵现在应该就在死亡空谷，你爸对他不会有兴趣，他是婴灵应该没有事。”
傅清扬得到想要的答案就直接后退一步拉开了和母亲的距离，讽刺道“这些年了，你还没有想清楚要儿子还是要神明吗？再摇摆不定你的神明会惩罚你的。”
“不会的，神明不会怪罪我的。”女子淡淡地回答，“神明承诺过我，只要你亲自将囡囡送到死亡空谷，他不仅不会怪罪我当年传授你神使术法，还会将你任命为神使！孩子，睁开你的双眼看清楚吧，神明是多么圣明！”
“在不久之前我也这样以为，但是自从认识了一个朋友，我才知道生命不是这样践踏的，有哪个神明拿生命做祭品，如果有那它一定是妖物！”傅清扬大声吼道，自从他看到夏清河等人的所作所为后，更加无法理解这个颠倒疯狂的世界。
啪！一个巴掌结结实实落在傅清扬的脸上，“闭嘴！二十天后你亲自将囡囡送进死亡空谷，这是你承诺我的！再敢亵渎神明，下次我一定，一定……”
捂着脸的傅清扬感受着伤处火辣辣地疼痛，伤心地说道，“一定亲手杀死我对吧。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妈，以前我跟你一样憧憬着可以造福万物的神明，可我崇拜他并不意味着不怕死，你能明白当我知道自己是活祭品的时候，是多么害怕吗？”
“后来，你们又不跟我说一声就诈死抛弃了我，你们可曾想过我是如何被周围的人欺辱的？再后来你又跑来找我，告诉我可以逃脱活祭品命运的方法，让我又有了活着的希望。
哈哈哈哈，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又打起我孩子的主意，这个神明就非要吃人才行吗？”
忽然，501房间内暗能量暴动，母亲的身形被吞没其中，冷酷无情的声音才中传出，“神明教导我们，一切自有因果，自你出生便注定就是活祭品，这是神明意志！我今天不想杀你，你还有成为神使的机会，不要再挑战我的耐心，去吧！”
话音落，没等傅清扬再争论，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大力抛飞，等他反应过来已经愣愣站在五楼的楼道中，眼前正是那一堵暗能量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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