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无形动荡
“奇怪，荡天明明不在我的身边。”
“可为什么，它身上附带的能量，我却能感受得到。”
擎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发现比以往要热，甚至已经到了滚烫的程度。
仿佛下一秒，就要冒出火焰一般。
“自从你敢只身闯入诺斯玛尔以后，我就觉得你跟正常人类有些区别，”凯丽看出了对方的异常，“同为‘外乡人’，你身上好玩的东西可比我多了去了。”
“闭嘴，疯女人。”
擎阙总觉得脑海中有一种声音在呼唤着他。
每传出一阵呼唤，身上的炽热感就越来越深，自己也愈来愈烦躁：“该死，为何在这关键的时候？！”
“你还不服输吗，擎先生？”
凯丽见对方依旧是不肯放弃的样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以你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战胜不了我，更别提能够在我眼皮子底下跑出酒馆，去主城区跟那个会奇异魔法的老头作对了。”
“听会长说，那个老头用的可不是纯粹的魔法呢。”
擎阙睁大了双眼。
想起了在监狱里知晓的那个秘密，他的愤怒在燥热的驱使下变得更加浓烈：“他用的是灭绝人性的邪术，从无辜者体内剥离出来的！”
“这样的混蛋，敢做这种逾越底线的事情，我非将他剜心挫骨不可！”
这一下情绪波动，让他体内暴涨的能量激发了出来。熊熊火焰向四周散开，将周围的家具点燃了。
十分纯净的火焰，燃烧的时候没有一点黑烟，凌厉有锋芒。
“……是戈焰！”
擎阙吃了一惊，荡天是在哪个地方被随意开启了吗，难道……
“唔，好精彩。”
凯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到了，不过很快她就恢复了过来，继续讥讽道：“这是负伤时爆发的惊鸿一怒吗，擎先生？不过你还是不能离开这里。”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个老头所用的是违逆道德的邪术，那此时此刻，你更应该要保留珍贵的性命，而不是白白去送死。”
“这是会长交待我的任务，在他回来之前，我总得让几位光顾我生意的客人们满意吧。”
说话间，她的两把左轮正对擎阙，仿佛下了死命令一般。
“要想跟我谈道理，先把武器放下。”
“你这，不正经的女人！ ”
擎阙双眼放出凶光，喝令对方停止这无聊的把戏。
戈焰不停地从身上释放，剧烈的燃烧下，他仿佛听到了某种声音。
亦或许……是突然出现在心里的呼唤，擎阙不知道是谁在呼唤他，麦瑟？不对，这种形式跟异能者的心理感应有些不同。
无论怎样，他在这种超自然力量的刺激下，都能听到一种直白的警告，“我的朋友，有危险……”
“留存在这片地区的生灵，有危险！”
“呃啊啊啊——”
擎阙从手中凝聚出一团戈焰，朝着前方甩去。
这一下威能巨大，所触之物，皆被化为灰烬。凯丽知道自己阻挡不了，她急忙弯腰，朝着侧边滑铲了过去。
她耳边闪过的，是一阵狂躁的呼啸，她的头发都差点被烧着了。
“哎呀，好粗鲁，真该死。”
这个来自天界的女人一向豪爽乐观，这次居然也忍不住发起了咒骂。
同样是经历过战场的勇士，既然遭受了压力，她就得反击回去“砰”一颗具有眩晕效果的银弹不经意间射出，径直击打在擎阙的胸膛。
带有控制效果，但杀伤力降低。
“……居然被免疫了？”
子弹在进入擎阙身体的前一刻，立即被戈焰融化，凯丽见此情形，再度开火，并让自己与对方靠近。
“给我停手！”
擎阙的皮肤不停遭受银光的激荡，他用带火的手臂阻挡了一阵，待到对方完全接近的时候，他解开所有的防御进行反击。
对方是体术较强的漫游枪手，选择近身也是觉得擎阙已是重伤未愈的冒险家，手脚肯定难以施展。
不过，足够的身体强度可以抵御这一切。
“咚”一记迅猛的肘击袭来，重重地击打在擎阙的脖颈上，随即又是一记膝撞，无可挑剔地顶在其腹前。
最后，凯丽迅速抽出左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开了一发弹药，让带有眩晕效果的银光朝着对方的下颚袭去。
“好好睡去吧。”
就在银光炸响的那一刻，凯丽惊住了，对方面部弥漫的炽气湮灭了这股力量。
自己强有力的徒手搏斗，也被对方直接抗下。
“好结实，是什么在支撑你。”
凯丽还想反击，这时候，擎阙一把抓住其肩膀，使其无法移动。
这股强大的臂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伤员能使出的，凯丽感受到了疼痛，对方在抓擭间释放出了少量的火焰流入自己肩膀上，让她以为整个身子骨都被燃烧了。
“哎呀，好烫！”
一场小规模的火刑！凯丽差点被烫晕了过去，她试图挣扎，但对方仅使的一种动作就让她几乎无法出手。
不过，擎阙能使用的体术当下也仅限于此，他的骨头还处于断裂状态，根本无法进行灵活的搏斗。
“啪！”
凯丽也看出了这一点，她双手死死掐着擎阙的臂膀，趁着这一空隙，她猛踢对方的腿部——于此她再次受到了一阵火焰洗礼。
“呼——”
擎阙也是硬接了这一下疼痛，松开的手，身体稍微后倾，就在这时，他身上的威能再次得到释放。
一股小型的烈焰风暴升腾而起，以不可撼动之势席卷了整个房间。
凯丽望着这令人窒息的一幕，前一秒松开束缚的她，急忙趴倒在地上。
“这是灾难吗？”
“擎先生，你真的是人类吗？？！”
“轰隆——”
十几秒过去了。
此时的客房已是面目全非，几乎就像遭遇了一场小规模轰炸，门被火焰烧毁，连外面的地板都遭殃了。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味道，被火焰覆盖的擎阙，已处于一种极端暴怒的状态。
身上涌现的威能令他惊讶，同时也让他有了对抗的资本。
“我是破败者，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要阻止这场闹剧！”
擎阙一步一步地往前走，马上要与凯丽擦肩而过。
此时此时，他所保留的理智，并不多了。
“真是个疯男人，行了行了，我服了你了。”
“我总不能真的跟你鱼死网破吧，虽然我跟你刀兵相向，但女孩子的这点要强心思，你就不能理解一下吗？”
凯丽嘴贫着，想着接下来该怎么跟卡拉卡斯汇报这件事。
在前几个小时，她还信誓旦旦地向会长保证过，自己可以好好看管一个“病人”，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爆发出如此大的力量，已超越了人类的范畴。
跟一个怪物硬碰硬，她可觉得没有任何必要，更何况自己的任务只是看管，又不是拼死一战。
“咳，咳咳……”
擎阙吐了一口血，在走廊一瘸一拐的走着。
这股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上的戈焰之力，可能是因为荡天不在手中的原因，他还无法控制自如，只能说勉强让其依附在身上。
稍微发点力，就几乎控制不住了，是因为身体受伤的原因吗，还是那种在自己心里，一直出现的声音所导致的？
“我的朋友有危险……麦瑟？！”
与此同时，被毁坏的监狱。
与擎阙灵魂相接的兵器，此时正散发着雄厚的光芒。
它的异常启动并非是巧合，而是遭受了外界的某种压力而强制暴走，刀面纹路破碎的痕迹可以证明这点。
比起上次不同，这次损坏的纹路上，沾染了些许融化的冰晶污渍，以及雷电和火焰灼烧后造就的黑锈。看来在前段时间，荡天与另外一把强大的武器发生过激烈的碰撞，以至于发生了躁动。
而这把具有灵性的武器，此时正与邪念麾下的爪牙进行对峙。
“唔……”
“我恨这股力量!”
黑羚一把撕开缠绕在他身上的荆棘与藤蔓，眼中的憎恶感愈发明显。
就在刚刚，他的身影已经降临到三个异能者的身边，将他们的防御彻底瓦解了，然而，对方皆是不肯束手就擒的生灵，尤其是那个操纵臭虫的男人，黑羚一把抓住了他，心里想好了一百虐杀的手段。
“真是该死，他的武器为何在你手上。”
黑羚发出残忍的怒吼，此时此刻，荡天所散发的炽热之气在他所释放的阴风中来回穿梭，让本该充满死亡和绝望的长廊多了一份不合时宜的曙光。
而这种曙光，正是令他憎恨万千的。
“你这嗜杀的垃圾，休想伤害我朋友。”
听到了对方这番话语，狄桑下意识地让虫子们将荡天凑近，自己则不肯服输地与黑羚对峙。
自己和弥雅的实力还是不足以对抗这个怪物，现在濒临绝境，对方却迟迟不下杀手，这是为什么？
“弥雅，狄桑……”
麦瑟跪倒在地上，在痛苦中忍受着瘟疫征兆侵蚀自己的身躯。在阴风领域的无形摧残下，毒性已经蔓延至全身。
若非遭受了这等毒手，她还不至于被瘟疫根源的鹰犬戏弄。
“罢了，我也应该回去复命了。”
黑羚一把丢开狄桑，他俯视着眼前该被毁灭的一切，心里想要的还没满足：“瘟疫根源终究是对你们太过仁慈了，没有将死亡蔓延到这片未来的废墟。”
“不过，我其实能猜到我的主人拥有怎样的心思，漫长的孤独和守望，它又怎能不该有毁灭的欲望呢。”
“现在就让它的这份欲望，在你的身体内发芽生根吧！”
黑羚狂啸着，将一股邪念注进了麦瑟的脑海里。
“唔！”
“用你的手，毁灭所看到的一切吧。”
“不要害怕罪孽缠身，待到世界湮灭时，曾经背负的一切，都将没有什么意义！”
“擎阙……你与其他破败者宁死守候的一切，也一样没任何意义！”
麦瑟的双眼愈发空洞，直至陷入的昏暗。
在这一刻，她的脑海里所呈现出的，又是那个灾难场景。
“这个世界给予了我……绝望。”
“我也要……让他们感受这种痛苦！”
（令人悲痛的梦，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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