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心疼
似乎是隐隐猜到了女人的顾虑，周儒光又在后面补了一句。
“这么快就拒绝，难道就不想问问我的条件什么吗？”
“什么？”杨晓媛露出些许呆愣。
周儒光轻笑一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拇指指腹在温热的皮肤上缓缓摩挲，带着某种让人心弦震颤的沙沙感，他指尖游移到女人饱满红润的下唇上，不轻不重的按了一下。
“难道你以为我什么好人吗？”他凑近女人耳畔，俯身低语，“我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杨晓媛颤了颤睫毛，有些怀疑有些迷茫，刚刚周儒光是在跟她调情？是单纯地将她当成一个值得投资的玩物，还是也对她……
杨晓媛的觉得这个想法着实荒谬，不敢再细想了，她鬼使神差地问。
“什么条件。”
“当我的情人，我包养你。”
杨晓媛垂头，神色黯然，周儒光还是把她当成了的一个玩物吗？她低头凉凉一笑，本来这个回答她也料到了，没有什么好失望的，只是在听到的那瞬间她的心还是沉了沉。
她微微用力推开男人的胸膛，十分冷静地道，“周少，我来干这行只是一时迫不得已，不代表我愿意一直干下去，等到我凑够了钱，我就会离开这里的。”
“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要陪客人，比起要陪那么多人，那么为什么不考虑只陪我一个人呢？”
“我……”
杨晓媛犹豫咬唇，她自己也说不明白，归根结底大概是因为她不想自己与周儒光的关系掺上太多的金钱色彩吧。这样会让这段已经不纯粹的感情，变得越来越脏。
“不好意思，周少，这件事我还是不考虑了。”
“没关系，如果你考虑好了，随时都可以来找我。”
杨晓媛噎了一下，低低应了一个“好”字。
“那个孟少，似乎对你很有敌意，他三番两次找我，都是为了给你添不痛快的，你遇见他小心一些。”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个提醒是不是多余，不过联想到孟昱背后的那个神秘人，小心点总是好的。
杨晓媛跟他打了个招呼离开了，而周儒光看着她的背影，联想起自己在她们通话时听到的只言片语，若有所思。
他隐约察觉此时不好解决，只不过杨晓媛对他防备，不愿意告诉他，那他可以去找能告诉他的人。
看见周儒光过来，于慧眼睛一亮，热情的迎上去，“周少，你是来找薇薇的吧，她今日刚好在，我现在就去把人叫过来。”
“不用来，我来这里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
“对”，周茹光缓缓吐出一口气，有些迟疑，“你知不知道薇薇家里到底是出来什么事情。”
春色这个地方从来都是逢场作戏，一个客人能主动追问小姐背后的情况，这代表她上心。
于慧可怜薇薇的遭遇，刚好现在闻名横城的周少，对她有意，于慧不禁生出了帮她一把的心思的。
她猛然一拍掌，拉着周儒光走进休息室跟他说起来。
“薇薇这个姑娘可真是命苦啊，华丽破产，欠下巨债，爸爸又瘫痪在床，妈妈又无力谋生，整个家只能靠着她一个人……”
“那些人天天上门讨债打砸，她一个未出社会的小姑娘还能做些什么，只能多赚点钱呗，一开始省吃俭用，找了多份兼职，可一天累死累活忙下来，发现连利息都还不上，她还因为营养不良，过度劳累倒在了工位上。”
“后来她实在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找到了春色……”
于慧揩着眼角，偷偷地打量男人。
“薇薇是个好姑娘，沦落到这里也是被逼无奈的，要是有人愿意拉她一把该多好啊……”
于慧又零零碎碎的根据自己的印象编了许多细节。
比如，薇薇为了省钱，只能挑拎起蔬菜肉食买，一次还因为食物中毒进了医院。又比如，她没钱交电费，只能抹黑过夜，一次半夜起床，直接碰到了椅子崴了腿……
于慧也不了解薇薇的生活细节，只能发挥自己的想象力，为薇薇多拉些同情分，要是她说的话有用，能让这位周少心软，说不定薇薇的燃煤之急就可以解了。
周儒光半信半疑，摸着下巴，陷入回忆。
他也曾在学校里碰见过几次杨晓媛，穿着得体正常，并不像于慧口中说得那么凄凉窘迫。
他追问道，“这些都是薇薇跟你说的？”
于慧噎了一下，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当、当然了。”
周儒光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的表情，心中已经有了判断。就他这些时日与杨晓媛的消除来看，他能明显感觉，杨晓媛是个十分看重颜面女孩，既然如此，她又怎么会把把自己的凄凉往事事无巨细地抖落出来，向外人博同情呢？
“这些真是薇薇跟你说的？”
于慧额头上滑落一地冷汗，她深刻感觉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叫，她抿了抿唇，承认道，“虽然我的确对这些事情的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但是薇薇家中的那些事情，我没有骗您，都是真的。”
“之前我还听到过，薇薇的妈妈打电话过来，找她要钱了呢。”
“薇薇家里欠了多少钱？”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的，但几千万是有的，这么一笔巨款，就算她打十辈子工都还不起的”，于慧低低叹了一口气，“所以我很能理解她，要是不另辟蹊径，她这一辈子恐怕都要被这笔巨债压垮了。”
“那他爸爸瘫痪的事情？”
“也是真的，据说是他被坑后得知真相，受不了刺激，直接从楼顶跳了下去，只不过跳到一半就被树枝拦住了，他没死成，反而摔成了个残废，说活不活，说死不死，也真是遭罪。”
“薇薇不仅要想方设法的赚钱，还得定期支付医疗费，要是一般女孩面对这样的境况，怕是早就被压垮了，她还能到这里努力赚钱也是坚强。”
听着她絮絮叨叨说了许多，周儒光哑然，没想到杨晓媛居然会艰难至此，一时间心绪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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