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8.尘埃落定
走到不远处,程南枝停下。
她直截了当的问:“你要同我说什么?如果是闽六辛的事,你放心。闽六辛官阶高,他会被押往上京的。到时途中或者在上京,我会尽可能的想办法向他打听你想知道的屎。”
“我相信你会做到。”
姬珣不加犹疑的说,温淡的话音是明显的笃定。
程南枝疑惑:“那你要同我说说什么?”
姬珣定定的看着她,目光流连过她周身上下,像是要将她的样子给清楚的记住并刻在心里。
“……我得走了。”姬珣缓缓道。
程南枝一愣,很快明白过来,“你不同我回青州,要直接回你的故乡了?”
男人颔首。
程南枝一时哑然,须臾就道:“那祝你一路顺风。不过恩人你这也太信任我了,不打算做你想做的事,就直接走了?”
程南枝觉得奇怪,这人就这么笃定她一定会做到找闽六辛的事吗?
他们认识也没有太久,一点不怀疑她只是说大话?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男人微微挑眉,道:“为什么不信,难道你会骗我吗?”
“当然不会,我说到做到。”
“那就是了。”
姬珣猝然往前了一步。
程南枝措手不及,下意识的后退。
反应过来时候时就见男人眼底似有揶揄和困惑,仿佛在想他们都是男人,这有什么好退的。
程南枝感觉到了一丝尴尬。
方要开口,男人却又上前了一步。
这次程南枝有心理准备了,没有再后退。
然而他们间的距离却顿时咫尺,彼此间的气息都非常清晰,难以忽略。
姬珣比程南枝高出许多,离得近时,程南枝需要抬头望着他,这令平素温良淡然的男人无形中多出些强势的压迫感,程南枝不太适应,觉得这个距离让她别扭。
她也终于想起初见这男时的第一印象。
当时她原本就觉得这男人神秘冷淡,又疏离端贵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后来他一直好说话又脾气好,叫她便生出他极好相处的错觉。
可他实质上终归还是她一眼就想远离,半分不想扯上关系的人……
“李般。”面前的男人忽然低声叫程南枝的名字,打断了程南枝的思绪。
明明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从男人口中念出,却千转百回,似有深意。
“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要食言。”
姬珣说,语气温和,然不动声色的带上些危险的提醒,叫人不敢深究其违背的后果。
程南枝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姬珣微眯起眼,面色却没有变化,还是那副含笑的淡淡模样。
“方才,你答应我的,若是有机会,你会去找我,还会见我。”
“所以,”姬珣顿了顿,话音里藏着几分意味深长,“下次若真有机会见面,你不要躲我。”
程南枝不疑有他,“自然,我既然答应了你办事,无论成不成,必也会告知你结果。”
想到什么,程南枝道:“不如这样吧,你给我一个寄信的地址。我查明后,写信告知你。”
“不好,”姬珣果断拒绝,“这种要事,写信不保险,自是亲自见面的好。”
“那好吧。”
程南枝觉得也是。
男人这才满意的退后拉开了距离,道:“一言为定。时候差不多了,我该走了。”
“现在?”
程南枝惊讶。
姬珣颔首。
说来也巧,他们才说完,覃明就拎着个包袱出来了。
犹豫的看眼正说话的程南枝和姬珣,覃明像是在衡量要不要上前,最后还是程南枝看过来了,他才过去。
“主子,收拾好了。”覃明恭敬的说。
还指了指另一边不远处。
昨日因着程南枝预感时候差不多了,有提前让姜宗去准备回城的马车。
人太多了,一辆马车坐不下,程南枝本来想多准备一辆,但姬珣知道后只要了两匹马。
现在那两匹马就在不远处吃草。
覃明吹了个口哨,它们就跑过来了。
这动静吸引了院里的丛姨几个出来看。
姬珣却没分给他们一眼,依然望着程南枝,道:“李兄,后会有期。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你已经做到了你想做的。”
程南枝见此,也就坦然道别。
“也祝你一切胜意如愿。”
男人唇角勾起轻笑,转身走到马边,行云流水的上了马。
覃明也跟着上去,客气的向程南枝道别。
随后,主仆俩扬长而去。
程南枝望着他们的背影思索。
直到丛姨几个过来,惊讶的问姬珣主仆怎么走了,是要提前回城吗。
程南枝摇头,说他们要回家。
“他们走了,咱们也该回城了。走吧去吃早饭,吃完就走。”程南枝说。
丛姨几个点头。
门边的程南枝没动,待程南枝经过自己,他忽的道:“少爷,您是舍不得姬珣两人走吗?”
程南枝一愣,“我为什么要舍不得?”
姜宗眸光动了动,仿佛春风破冰,他道:“没什么,我见您与他这两日相谈甚欢,以为您和他已经成至交好友了。好友离谱,舍不得不是正常的吗。”
程南枝摆摆手,“也还不到至交好友的地步。”
姜宗温声应是。
两人进去吃早饭。
吃过后,一行人同李爷爷和红梅告别,做马车回到了青州城内。
此时城内比早上更加热闹,街头随处可见说起府衙今日发生之事的人。
“小姐,要去府衙看看吗?”李汤和问。
程南枝摇头,“闽六辛的人说不定还盯着我呢,我要是去了,后面闽六辛知道,以他多疑的性质子,说不定会认为上京来人我干的。”
闽六辛这么认为没错。
万一他被押送回京时告诉了赵烨等人查她就不好了。
一行人便回了住处休息,实时的留意着府衙那边的风声。
那边居然真的升堂审问,还让百姓旁观。
过程看成波澜壮阔,几经波折,但结果不出程南枝所料——证据太确凿,秦有德等富商及被抄家的官员辩无可辩,最终成功定罪!
有个意外之喜,石敢莫居然被抓回去了!
按照北齐律法,那些涉案之人都抄家充公,九族连坐,男者充军,女者入贱籍!
至于他们本人,重刑后择日问斩!
程南枝让姜宗去打听了下绍兴的情况,果不其然也如此!
闽六辛也因事发突然没法逃,现在被下了大狱!
涉案定罪的官员更是多达十几名,尽是高官,甫一放出告示消息,众所哗然!据说传回上京时也是震惊朝野,圣上雷霆震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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