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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皇孙拜师


  京都燕王府。

夜深人静之时,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之下的身影敲开了王府的后门,迅速跟着门内接应的王府管家金荣来到了一处厢房。

厢房内,朱高煦正坐在桌前喝着闷酒,眉宇之间流露着一丝烦闷。

“二殿下,人来了。”

金荣行了一礼,低声禀报了一句,接着便主动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房门。

黑袍人恭敬地行了一礼,道:“下官祝仝,见过二殿下。”

朱高煦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沉声道:“免了!”

话音刚落,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密信,甩手丢到了桌子上。

祝仝摘下了黑袍帽檐,恭敬地拿起了桌上的密信,缓缓打开,认真的读了起来。

片刻之后,祝仝收起了密信,迟疑着看向了喝着闷酒的朱高煦,欲言又止。

“父王的意思都看明白了?”

朱高煦抬头瞟了一眼,冷冷的问了一句。

“是。”

祝仝轻轻点了点头,紧张的应了一句。

朱高煦冷声道:“父王的意思,是让他这个太学开不成,最差也得滚出太学,不能让他得逞!”

“但我的意思,是想尽一切办法让他死!明白吗?!”

听到朱高煦的话,祝仝的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为难道:“王爷的意思,是想让下官利用陆凌川之前所犯的过错去弹劾他,逼他交出太学,可是如今连太孙殿下都已入学,而且整日和陆凌川形影不离,关系近得像是一个人。”

“想要通过弹劾让他交出太学,恐怕很难行得通啊,更何况还要借着此事将他置于死地?”

听闻此言,朱高煦瞬间沉下了脸,冷冷的盯着祝仝的眼睛,沉声道:“你敢质疑父王的命令?!”

祝仝浑身一震,急忙躬身一礼,恭敬道:“下官不敢...”

朱高煦冷声道:“那就听命行事!我不想在京都待太久!如果你扳不倒陆凌川,那倒霉的就是你!”

“得让他明白一点,别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即便真的弄不死他,也得让他知道疼!让他长长记性!燕王府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祝仝急忙答应了一声,立刻领命离开。

朱高煦坐在桌前,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酒杯,紧咬着牙关,眼睛里充满怨恨。

...

次日。

陆凌川正在九幽卫所当值之时,枫伯派人前来禀报,称晋王世子朱济熺抵达将军府,想要拜会他。

于是陆凌川便带着方毅赶回将军府。

刚进府门,陆凌川远远地便看到朱济熺快步向自己迎了上来。

在众多诸王之子中,除了朱高炽之外,他对朱济熺的印象最好,再加上朱济熺是傅友德的女婿,所以好感也就更多了一些。

“见过小侯爷。”

朱济熺来到近前之后,直接恭敬地冲着陆凌川行了一礼,脸上满是崇拜之意。

之前朱济熺回京之时,就曾与陆凌川见过,当时就对陆凌川心存敬佩,再加上前段时间陆凌川辩难赢了栾月升之后,朱济熺听闻此事,心中对陆凌川的敬意便更加深厚。

“世子刚到的京都?”

陆凌川点了点头,笑着问了一句。

朱济熺点着头,缓缓道:“今日一早抵达,奉父王之命,带了一些西安府的特产,请小侯爷和蓝公品尝。”

“没想到小侯爷公务繁忙,不在府中,原本不想蓝公派人告诉小侯爷的,免得耽误小侯爷的公务。”

言语之间,略带歉意。

陆凌川笑道:“无妨,既然来了,那就喝杯茶再走不迟,王爷可好?”

“中秋节后发生了很多事,王爷离京的时候也没顾得上相送,王爷没挑理吧?”

陆凌川一边说着,一边抬手邀请朱济熺来到了正厅之中。

蓝玉见陆凌川回府,便识相的将正厅让给了二人,找了个理由离开了。

朱济熺缓缓落座,轻声道:“小侯爷言重了,父王知道您忙,怎么会挑您的理呢,他很好,时常跟我提起小侯爷,这次进京,父王多次叮嘱,说一定要拜会一下小侯爷。”

“您赢了儒道大家栾月升,整个西安府地界都传开了,如今又成立了明华太学,广收学子,不问出身,消息一经传开,天下学子欢欣雀跃,如此壮举,实在令人钦佩。”

陆凌川摆了摆手,缓缓道:“世子这话言重了,明华太学是国学,是朝廷的学府,不是我的,门口那块匾还是陛下亲笔所赐,我只不过是个代为掌事的而已。”

朱济熺笑道:“小侯爷谦虚了,即便太学乃国学,但您是中流砥柱,那些慕名而来的天下学子,都是冲着您的名号来的。”

“大家都在说,希望自己学成之后,有朝一日能够成为像您这样的名震天下的人物。”

面对朱济熺接连不断的称赞,陆凌川十分受用,不过表面上还得表现的谦虚一些。

朱济熺迟疑了一下,又道:“其实今日前来拜会,还有一事相求。”

陆凌川挑了挑眉毛,抬手示意了一下,道:“世子有什么话直说便是,愿闻其详。”

朱济熺顿了一下,认真道:“济熺希望拜小侯爷为师,从此悉心受教,望小侯爷不吝赐教。”

话音刚落,朱济熺便直接起身,紧接着面对陆凌川单膝跪地,恭敬地拱手一礼。

看到这一幕,陆凌川也愣了一下,没想到朱济熺直接给自己行了这么大一礼。

“这也是家父的意思,还请小侯爷成全!”

陆凌川刚准备上前将朱济熺扶起,紧接着便听到朱济熺一脸认真的补充了一句,双目之中满是期待。

陆凌川站在原地,打量着单膝跪地的朱济熺,稍作沉思之后,轻轻点头答应了下来。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朱棡为了拉拢自己,居然不惜放低姿态,让儿子一到京都就来拜师。

“小侯爷答应了?!”

朱济熺面露欣喜,激动的追问了一句。

“应了。”

陆凌川笑着点了点头。

于他而言,此事有利无害,既然朱济熺主动提出,那他也乐得接纳。

“弟子朱济熺,拜见先生!”

朱济熺笑着说了一句,弯腰行了一记大礼。

虽然他是奉了父王之命,但其实在他的心里,也幻想着成为陆凌川的弟子。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传来,方毅脸色凝重的快步走了进来,看到跪在地上的朱济熺之后,不由得愣了一下,紧接着迅速来到了陆凌川近前,拱手道:“大人,庞公公来了!”

听闻此言,陆凌川不由得变了变脸色,立即示意地上的朱济熺起身。

朱济熺刚刚起身,就见庞旬带着两名随从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神色异样的打量了一眼朱济熺,拱手一礼,道:“原来晋王世子也在这里,奴婢有礼了。”

朱济熺抱拳还了一礼,并未多言。

陆凌川抱了抱拳,笑问道:“庞公公,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庞旬面色凝重的看着陆凌川,沉声道:“小侯爷,监察御史祝仝在今日早朝之上,突然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弹劾小侯爷,不但声称小侯爷出身卑微且嗜杀成性,没有资格成为明华太学的主事。”

“而且还口口声声称之前燕王在天云山遭遇的刺杀是小侯爷所为,陛下原本当场质疑,维护小侯爷,但祝仝却拼死力谏,称陛下若不追查,他就当场一头撞死在大殿上!”

“无奈之下,陛下只能先将祝仝安抚,带回了明和殿,又命奴婢前来召小侯爷进宫,与祝仝当面对质,自证清白。”

听到庞旬的话,陆凌川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心中冷笑。

昨夜祝仝前往燕王府密见朱高煦的事,其实他早就已经收到了飞狐传来的密报,知道祝仝是燕王的人。

此时听闻庞旬带来的消息,他的心中并无惊讶。

于是,陆凌川叮嘱完府中下人要恭送朱济熺离开之后,便跟着庞旬毫不迟疑的离开。

朱济熺目送着陆凌川远去的背影,眉宇之间满是担忧,他不希望自己刚拜的老师还没等教他东西呢就出事。

可他虽然贵为晋王世子,但面对朝堂之事,却也无计可施,只能默默祈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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