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诈尸啦!
“卧槽!诈尸了?!”
猛然坐起来的瘦弱身影把几人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赵老太瞬间软了腿脚,赵老栓父子三个更是下意识跑开了老远,连自己妻子和老娘都顾不上。
只有小幼娘趁机挣脱了赵老太的手,主动走到汉子身边,她呆愣愣地看着这个终于醒过来的瘦弱男人,噙着泪包包的圆眼一错不错地盯着他看:“你、你是我爹爹吗?”
在问出这些话的时候,小幼娘忍不住拽紧了她单薄的衣裳,整个人像是一只在等待判决的小动物。
那瘦弱汉子此刻的模样狼狈极了,但一双眼睛却很温柔,在盯着小幼娘瞧了片刻后,目光触到了小姑娘期待的眼神后,最终也没狠下心吐出那句“不是”。
而是冲她点了点头。
得到了肯定回答的小幼娘当即哇地大哭一声,直接扑进了汉子的怀里,跟个小团子一样险些把人撞翻在地。
被小姑娘扑了个满怀的赵老二,明显不适应这种近距离接触,他不自在地僵硬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把小姑娘推出去。
但小幼娘丝毫不在意亲爹的这点儿抗拒,像个小糖人一样紧紧黏在赵老二身上。
“爹爹我好想你啊,我也好想娘,幼娘一直在等你们回来,从天亮了等到天黑了,从草绿了等到草枯了。我等了好多个圆月亮升起来,才终于等到你们回来。”
小奶音含含糊糊地诉说着自己的想念,小孩子如此真挚的感情惹得赵老二越发手足无措起来。
他抬起的手在半空中停滞了许久,最后才在小幼娘哽咽的声音里,缓缓落在了她背上,随后安抚性地拍了拍委屈的小姑娘。
悄无声息躲到了远处的赵老太看清了他的动作,这才小心翼翼地询问:“老二,是你吗?你还活着?”
“娘怎么只问老二,不问问我呢?”
回答的不是赵老二,而是不知何时也跟着坐起身来的江秋娘。
这一幕把赵家几人又是吓得够呛,好在有了先前赵老二那一出,四人很快就重新镇定了下来。
“秋娘,你也没死?”躲在爹娘后头的赵老大也大着胆子出来说话了。
黑夜把江秋娘的脸遮掩住,没让她脸上的狡黠落入赵家人眼中,她笑眯眯地一拍身后大儿子的脑门:“不止我没死,咱家三宝、四宝和五娘都活得好好的呢。”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赵三宝冷着一张像是被人欠了二五八万的脸从河滩上爬起来,也不知道是早就醒了,还是被那一巴掌拍醒的。
继他之后,笑呵呵的赵四宝,以及满脸警惕双唇紧抿的赵五娘也都仿佛刚刚苏醒一般,乖巧地站了起来。
赵三宝冷漠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唯独视线落在小幼娘身上时稍稍停留了片刻。
赵四宝好奇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等到小幼娘抬头悄悄打量他时,赵四宝才冲着这个妹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小幼娘也欢欢喜喜地回给了他一个更加灿烂的笑脸。
至于赵五娘,她只是迅速把周围的环境看了一遍,目光不断在地上锋利的石块儿和不远处带着尖刺的树枝间来回移动。
“哎呦你们这些讨债鬼,原来都没死!”赵老太确定他们没死,心下松了口气的同时,嘴里的骂声又起。
“没死你们躺在这干什么!还等着老娘过来抬吗?不吃粮食的东西,好好地一家子都回来干什么,还把老娘的银子给丢了!你们现在就给老娘下水捞银子去,要是捞不上来,你们别想进家门一步!”
赵老太骂着,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要抽在儿子和儿媳身上。
听着赵老太的凶恶的声音,瞧见她那副想要动手的架势,还被赵老二抱在怀里的小幼娘立刻就给吓哭了,她扭动身子试图拦在江秋娘身前,带着哭腔的奶音听得人心都快碎了:
“奶,你别打我娘,我去捞银子,幼娘下河捞银子。爹娘和哥哥姐姐才醒过来,他们没有药吃会生病的,奶你别让他们下河!”
“呸!你个瘟君还敢说!要是我的大宝因为你们没了去镇上读书的机会,老娘第一个就把你给卖了!”
孙女儿的哭泣让赵老太重新找回了做长辈的自信,她横眉看着胆敢反抗她的老二一家,心中的不满越积越多。
赵老太冷哼一声,对着身后几人招呼:“还不快把他们几个丢进河里,再晚一些银子都不知道被卷到哪去了!”
被赵老太这么一提醒,几个本打算只当看客的男人,只好上前劝说起来:“二弟、二弟妹,你们也别怪爹娘心狠,实在是你们回来一趟就丢了家里那么多银子,害得咱家都要没饭吃了,这银子找不回来,家里真的要揭不开锅了。小清河也不深,刚才你们掉下去都没死,就下去找一找,寻摸一番嘛。”
江秋娘一个用力,直接扯过了赵老太手里的树枝,冷笑着看向赵老大:“大哥这意思,是要逼着我下河了?”
“二嫂这话就不对了。”赵老三听出江秋娘语气不对,跟着站到了大哥身旁,“银子是你们弄丢的,自然该你们找回来。你放心,五娘和幼娘年纪小,她俩肯定是不用下去。你们几个快些把银子找回来,也能让娘高兴点儿不是?”
赵老栓则是看向了素来不爱说话的二儿子:“老二,别惹你娘生气,快把幼娘放下来,去河里捞银子。”
小幼娘一听,反手把爹爹抱得更紧:“爹娘不去,哥哥也不去!幼娘去,幼娘捞银子,爹爹他们身上都是湿的,会生病的!”
小姑娘哭得嗓子都快哑了,却坚持着不肯让爹娘下河。她对自己从前生病的经历记忆犹新,知道一旦生病整个人都会很难受。
小幼娘不想让爹娘和哥哥姐姐难受。
赵老太见状,伸手就想把小幼娘从儿子怀里扯下来,这小崽子不揍几下是不知道疼!
然而她的手刚伸出去,就被江秋娘给捏住了,那只瘦的只剩一层皮的手紧紧钳住赵老太的胳膊,力道大的像是把骨头给捏碎一般。
赵老太疼得哀叫一声。
赵老大第一个扑上去,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江秋娘一脚踹进了河里!
赵老栓见状,刚举起巴掌要教训这个不孝的儿媳,江秋娘又是一脚把他踹飞!
等到赵老三冲着她脑袋挥拳而来时,她飞起就是一脚!
最后是哭喊不止的赵老太,被江秋娘捏着手腕,一个。
噗通噗通四声响,前脚还逼着他们下河捞银子的赵家人,此刻全掉进了河里。
“既然这么想要银子,那就自己去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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