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询问
“陛下，您终于出来了！有不少人请求觐见！”得知艾儿离开秘殿的消息，秘书长埃里希第一个赶到国王陛下身旁。
“我待很久了吗？”艾儿快步穿过走廊，朝皇家马厩的方向走去。
“您在里面待了快一周了陛下。深风公爵大人等不及，已经离开王都了。”埃里希恭敬地答道。
“亚当？他来了？”艾儿想了想，才记起来是自己让席勒·断崖公爵到咆哮堡替换回了亚当·深风公爵，从而能让亚当公爵到万法同盟要求援助。
“他到了又走了？我还有要事没吩咐，他怎么敢自己走掉？”艾儿皱起了眉头。
“深风堡爆发了瘟疫，他不得不提前离开。不过他留下消息，说断崖公爵大人已经将陛下的思路完整地转述给了他，他回家处理完疫病的事就立刻动身赶往万法同盟，越过山脉过去，比走双剑山隘要快，不会耽误陛下的嘱咐，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山里的黑龙拿他没什么办法。深风公爵特别嘱咐了罗伯特·深风伯爵当面向您致歉，并汇报具体的情况。要现在召见罗伯特伯爵吗？”埃里希几乎是小跑着跟上国王的步伐。
“不用了，既然你都告诉我了。至于其他求见的，让他们继续等着，晚点再处理，现在我要先去东试验场。备车。”
埃里希正要加速离开，艾儿又把他叫住：“顺便让厨房弄点便餐，我在车上吃。”
熟悉国王风格的秘书长先生优雅地低头表示收到，才又释放风行术向前赶去。
厨房准备的是一份夹有牛里脊和甘叶的白面包。这两种食材都没什么魔力，但是调制得当的话十分美味。魔力蕴含在铜麦做成的面包以及特殊调制的甜芹酱、还有一杯热乎乎的藤鹿奶里。艾儿享用完毕的时候，飞舆正好降落在东试验场。
“艾儿陛下~~~~~！！”飞舆还没停稳，高奈莉娅·落鹰就举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大剑从实验室里冲了出来。要不是在场的众人都十分清楚落鹰公爵和国王陛下的关系，以及落鹰公爵的实力，怕不是要演出一场“阻截袭王凶犯”的闹剧。
高奈莉娅堪堪在艾儿面前刹住车，扛着黑色大剑行了个柔美的屈膝礼。不管平常如何特立独行，落鹰公爵在礼仪方面向来一丝不苟。
高奈莉娅礼毕抬头，看见国王正饶有兴致的盯着自己手里的大剑：“你这是……”
“陛下！这是用恶魔夏利尔提供的实质化黑暗魔法做成的！目前还在改进中……”
大剑约莫有一人高，剑身厚实，虽然落鹰公爵用双手握着剑柄，但似乎并不费力，剑身和护手明显经过落鹰公爵的设计，有一种异样的美感，组成大剑的黑暗魔力已经近似固态，但似乎不太稳定，通体都有烟雾般的实质黑暗逸散出来。
看来我在秘殿的这几天，高妮也搞出来了一些花样啊。对于实质化魔法的应用，向来都是考虑将其铸造为武器或防具，骑士和神只就是这么干的，看来高妮也打算从这个方向着手。艾儿点了点头，示意高奈莉娅跟上，两人一起朝高奈莉娅冲出来的实验室走了过去。
“进展怎么样，高妮？这把大剑用了哪些法阵，塑形花了多久，能劈人了么？”
高奈莉娅兴致勃勃地跟在艾儿身旁，稍稍落后国王一步的位置，“就是塑形太久！这把剑几乎花掉了我一个上午的时间，我用了好几种压缩法阵，近十种施法材料，还在里面安置了一个光系核心，才总算做到这个模样，砍光系防护法术的话应该还行，但其他都没辙了，硬度不够，很容易崩溃。我正准备召唤夏利尔来问问呢，他们就告诉我您的飞舆到了。”
果然，高妮也想到用光系魔法作为核心来收缩。“你也正想召唤那个恶魔？正巧，我也有事想问它。”
“陛下想问它什么？”高奈莉娅眼珠子一转，“嗯，一定跟这几天您躲在秘殿里做的事有关！不知我是否有幸了解一下，陛下您这几日的研究成果呢~？”
呵呵，我这几日的成果，保管让你大吃一惊！“呵呵，我这几日的成果，保管让你大吃一惊！不过现在先容我保密。”
“陛下太坏了！让高妮看看嘛~！高妮的成果都没瞒着您！”
高奈莉娅居然也会撒娇了，那个胆小的、畏缩的、眼神惊惶的，像受惊的小猫一样的高奈莉娅，那个双手背在背后，脑袋缩在两个肩膀中间的高奈莉娅。噢！高奈莉娅！
不过一码归一码，艾儿下巴一抬：“少来！撒娇也没用，说不给就不给。”看着高妮幽怨的表情，艾儿又说：“其实是关键的步骤还有些欠缺，我离开秘殿来找夏利尔就是想看看它能不能提供一些解决思路。等完成了肯定第一个就给你看，谁让高妮这么漂亮可爱呢。”高奈莉娅这才又偏着头笑了起来，露出四颗洁白的牙齿。
几句话之间，两人就已经来到了室内。艾儿看见桌上正摊开着记载了名为“夏拉利耶”的那个法阵的那本邪教徒笔记，空阔的房间地面上，法阵的图案已经画好了一大半，只剩一小块没有完成。艾儿从旁边的各种药剂和浆汁中找出对应的成分，用水系魔法中操纵液体的技巧从中拉出水线，照着笔记上的图样，替高奈莉娅完成了剩下的法阵图案。
魔力注入，法阵仿佛有生命一般开始呼吸起来，各个功能区依次变换着形状，将法阵转化为更加复杂的构造。
“话说，亲爱的高妮，你本来是打算向这个恶魔了解什么？”乘着召唤的间隙，艾儿问高奈莉娅。
“当然是如何将这把剑应该如何改进，黑暗魔力到底如何才能凝成钢铁一般的固体，诸如此类的问题。”高奈莉娅举了举手里的黑色大剑。
“那我们的问题差不多。”
被转变了性质的魔力缓缓向法阵中心集聚，逐渐凝聚出一个枯瘦的黑色形体，无腿无眼的恶魔夏利尔。
“啊……凡人世界的强者……你们对噬光之暗的研究……看到遇上了瓶颈？……”恶魔“看”清召唤自己是谁以后，很快明白了自己被召唤的缘由。
“首先感谢你分享给我们的法术，这个法术很好的填补了我们现有魔法中魔力实质化的一环。”目前看来，和这个恶魔的合作，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保持稳定，所以艾儿决定适当调整一下交涉风格。
恶魔伸出手臂，行了一个奇怪的礼节，应该是表示“不客气”的意思。
“你们……满意就好……”恶魔开口道。
艾儿心中一动，这个礼节……自己似乎在哪儿见过，在导师的魔法塔里？好像是的，这个应该是……大约700年前，金线花王朝时期的礼仪。
这个恶魔和金线花王朝的贵族有过来往？艾儿在记忆里翻找了一下，没有找到那个时期的贵族涉足黑暗魔法的传闻。
秘密研究么，只是不知道是哪位贵族。能把那个年代的礼仪一直记忆到现在，恐怕他们合作的时间不会太短……不管怎么说，这个恶魔恐怕比之前猜想的还要老得多。
“我们——”艾儿示意自己和高奈莉娅，“分别就这个法术进行了一些研究，你可以看到落鹰公爵手上的这个构造。”高奈莉娅的黑色大剑还举在手里。“对了，我们此前一直没向你表明我们的身份，请容我做一个迟到的介绍——在我身边这位是虹风王国的高奈莉娅·落鹰公爵。”
“而正在与你交谈的这位则是我们的国王陛下，艾儿一世。”高奈莉娅从旁补充道。
“尊敬的国王陛下，公爵大人，恶魔夏利尔愿为你们效劳。”恶魔似乎不止懂一种礼节。
艾儿点点头表示回礼，然后继续说：“——你可以看到落鹰公爵手上的这个构造，这是我们的最新进展。”
恶魔审视了一下高奈莉娅手中的大剑。“了不起的成就，凡人……从学会这个法术到压缩至临近固态……我过去接触的学者最少也用了半个多月时间……”
“听起来似乎你教过不少人这个法术。”
“凡人向夏利尔寻求得最多的……便是知识……噬光之暗是一个很有用的法术……但能够将它投入使用的人……则屈指可数……”
“所以我们希望你能告知，在我们之前，是否有人成功将这些实质化的魔力压缩至坚硬的固体呢？他们花了多长时间？你是否有这方面的知识？我们的时间很紧，你得让我们知道这个方向是否有继续努力的价值。”
如果能够直接得到这部分知识当然最好。但夏利尔之前没有提过这方面的事，所以艾儿对于夏利尔本身有没有收集到这方面的知识，并没报太大希望。
但是它既然把这个法术推荐给我们，那么之前难免有人用这法术做过什么。
它提到过这个法术因为很少有人使用而失传，但同样也提到过这个法术能发挥出上级魔法的威力。也就是说，曾经有人以这个法术为基础，成功构造出了能用于实战的上级黑暗魔法。
希望那个法术是通过将黑暗压缩至坚硬的固体来生效的。
这也正是艾儿希望通过夏利尔得到的消息。
“……固体的话……有几位法师曾在如何利用这个魔法上下过一番功夫……但论到将其塑造为坚硬的固体……夏利尔认为，没有谁比詹森·死言走得更远……”
“他是什么年代的人？在哪里可以找到他，或者他的学识？”
“……夏利尔最后一次通过夏拉利耶法阵与他见面……是在150年前……薄土之境的碎石领地，那里有一个暗修会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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